第五章 隻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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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中松了口氣,一口就把杯子裡的茶喝光了。

     “北方,現在該怎麼辦……”佩新問我,眼睛一下子就變的淚汪汪的。

     我又感覺頭疼,陳老這邊剛出了事,家裡的武勝利還沒有解決好。

    更重要的是,對于陳老那段沒有寫完的遺言,或者說警告,我該如何對待?我不想無緣無故的因為一段話就離開自己現在的生活,但陳老倒在血泊中的屍體,還有候晉恒剛剛對我說過的那些話,都讓我更加意識到,這并非一起普通的兇殺案。

     “先到你同學家裡再湊合一下吧,我昨晚回去之後失眠,精神很差。

    ”我不想對佩新說太多,她的性格還隻是個沒長大的女孩,我不願意吓到她。

     我火速朝家裡趕,因為我覺得,有的事情必須要找武勝利問清楚。

     等我回家的時候,武勝利可能是在睡覺,不過很機敏,開門鎖的聲音驚醒了他。

    我坐到他對面,從我的神色中,他已經知道,我有問題要問。

    武勝利很幹脆,直接就對我道:“北方,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作為朋友,我樂意盡力幫助你,隻不過有些事情,我也了解的不多,而且,知道的越多,其實對你越不利。

    ” “這是一種警示嗎?” “相信我吧。

    ”武勝利的眼睛已經沒有光澤,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死氣沉沉的,他歎了口氣,道:“陳可貴死了,這隻是個開始。

    ” 我有些聽不明白,但武勝利就不肯再說了。

    他重新提起了鳥喙鼎銘文的事情,越是這樣,我就越認為不能把銘文給他,所以我還是堅持原來的說法,說自己沒有銘文。

     “北方,我要靠銘文才有可能活下去,否則,我會真的死掉的。

    ”武勝利沒有昨天那種近乎絕望崩潰般的失态,他望着我,灰暗的眼神裡充滿了悲戚。

     那一刻,我心軟了,我不知道銘文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麼作用,但他對銘文是那麼的渴望和熱切。

    然而轉念之間,我想起了陳老的話,立即就打消了自己心裡的猶豫。

     “北方,做做準備吧。

    ”武勝利懶懶的靠在沙發上,半睜着眼睛道:“現在,不僅僅是我的時間不多了,可能,你的時間也不多了。

    ” “你說什麼?” 我想要問,但是武勝利完全閉上眼睛,就和睡過去了一樣,我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這個周末可能是我過的最窩心的一個周末,武勝利賴在家裡不肯走,我沒法趕他,又不能報警,到周一的時候,我還必須要去上班。

     每個周一早上,所裡要開例會,我到的時候,例會還沒開始,但是下面的人已經議論了很久。

    我聽了一下,陳老死去的消息可能還沒人知道,他們議論的是武勝利,說武勝利的屍體從醫院的太平間不翼而飛了。

    我們所裡就那麼多人,工作圈子很小,平時誰回家跟老婆吵架都算是不大不小的新聞,要被談論幾天,這一次更不得了,這件本來就很邪的事情被說的很精彩,一些人就和親眼看見了一樣,眉飛色舞。

     看着他們興奮的表情,我覺得自己的苦惱根本沒人能夠理解,從太平間爬出來那貨,至今還在我家裡賴着。

     過了一會兒,一正兩副三個所長都到了會場。

    所裡的例會隻是走走過場,時間不會太長,關于武勝利從太平間失蹤的消息,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不過對于這種神神鬼鬼的事,肯定是不會放在正規的例會上談論的。

     半個小時後,例會結束,所裡主管業務的周副所長散會時讓我和其他兩個同事留一下,估計是要談談這個星期要進行的具體的工作。

     我們三個人就坐在剛才開會時的原位上,周副所長喝了口水,清清嗓子,這是個官僚氣息很重的人,我不喜歡,除非工作上的事,平時不願意和他接觸。

     “這個星期,工作可能會有點忙……” 剛剛開口說了一句,周副所長的話音嘎然而止,就好像硬生生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端着茶杯的手在以一種很快的節奏不斷的顫動着,我們三個人有點吃驚,坐在下面看着他。

     大概就是幾秒鐘時間裡,我看到周副所長的表情開始急速的變化,面部肌肉如同痙攣了一樣,那種表情如同非常痛苦,但又像是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