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支匪幫組成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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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是惡魔不成?我站在草原上呆呆地想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扯淡。

    風吹得我全身冰冷,看看黑黝黝的草原,生怕那裡鑽出來什麼怪物,幹脆回帳篷那兒去了。

     帳篷那兒生了好多火堆,我在找死人臉,不知道他在哪裡,突然被人一把拽住了。

    原來是刀疤臉,他不知道在哪兒弄了一身國民黨軍的舊帥服,披在身上,我剛才還真沒看出來。

     他正坐在火堆旁烤火,一口咬開一瓶白酒,使勁兒咒罵着:“媽了個巴子,這鬼天氣可真冷!來,來,秀才,咱們整兩口!” 我閑着也是閑着,盤腿坐在火堆旁,腦子裡還想着剛才的事情,亂糟糟的,也沒說什麼。

     刀疤臉自己先喝了一大口,辣得他龇牙咧嘴的,罵着他娘的鬼地方,連個下酒菜都沒有!這時候要是有盤牛肉、豬耳朵,那可就美啦!他把酒瓶子遞給我:“秀才,整點兒?” 我心裡亂糟糟的,看着刀疤臉豪情萬丈的樣子,也來了熱情,想着去他娘的一堆破事,管他什麼黃河不黃河,索性一醉解千愁。

    我一把接過酒瓶,咬咬牙,說:“整!”對着瓶子灌下去一大口。

    酒很烈,像一道火油一樣,順着嗓子一路燒到腸胃裡,辣得嗓子當時就啞了。

    我咳嗽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整個身子像火燒的一樣燙。

     我俯下身子,掐着喉嚨使勁兒幹咳起來,感覺嗓子像被一把鋼鋸鋸過來鋸過去,辣得嗓子都要斷掉了。

     刀疤臉哈哈大笑,跷起大拇指:“說你小子是秀才,還真他娘的對!不會喝酒你逞什麼能啊?不過老子喜歡,老子就喜歡有種的人!” 他奪過酒瓶,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口,也在那兒嗷嗷直叫。

    他把大衣脫掉了,光着半扇膀子,在那兒翻着行囊,想着能不能找出來點兒下酒菜。

    他胸膛上長滿了黝黑的胸毛,身形像門闆那麼寬闊,看起來像是一隻在暮色中找食吃的黑熊。

     到底,他還真找到了一堆軍用罐頭。

    我看了看,上面寫的都是形狀古怪的外文。

    刀疤臉說那都是蘇聯軍的東西,他們以前在東北打過老毛子,他們的東西好,罐頭應該也不錯!我們兩人在那兒就着罐頭喝酒,一口口酒下肚,像一道道火油滾過腸胃。

    肚子裡像着了火,渾身都熱了起來。

    我心裡熱乎乎的,朝着草原看,茫茫的草原上空像是下了一層雪,白花花的。

     這時候,我發現在稍遠處的草原中,死人臉站在夜空下,正朝着遠處看去。

    我有些好奇,揉揉眼,朝那兒看了看。

    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我能隐約看到前面有一個巨大的影子,像一隻巨大的怪獸,那是我們要去的雪山。

    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

    遠處,隐隐約約傳來幾聲怪叫。

     這時候,刀疤臉在那兒催着我使勁喝呀,喝呀!我也來了勁兒,學着刀疤臉,把外套脫了,粗着嗓子嚷嚷着,覺得周圍溫馨又可愛,連刀疤臉粗犷的大臉看起來都親切多了。

     刀疤臉跟我扯了一會兒閑話,後來往火堆裡啐了口唾沫,壓低聲音問我:“秀才,我其實一直搞不懂,你他娘的怎麼也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我看看他。

    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等着我回答。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突然,我還真沒機會仔細想想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猛然被刀疤臉這麼一問,還真把我給問住了。

    是呀,我來這兒幹嗎?他娘的,這個問題我還真回答不了! 你讓我怎麼說?難道說,我被一個朋友騙了,稀裡糊塗地來到這裡;後來我那個朋友又遇到了他母親當年的朋友,結果他們抛下我,自己去大雪山上了?這事情聽起來簡直就像天方夜譚一樣。

    估計我要是說了,刀疤臉一準兒會認為這是個蹩腳的笑話。

    我隻能看着他,苦澀地一笑,搖搖頭,說這件事情很扯,我也說不清楚。

     刀疤臉以為我不方便說,也沒生氣,還拍拍我的肩膀,一副理解我的樣子,說沒事沒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誰都有不好說的時候! 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這個……刀疤臉大哥,不是我不告訴你,我自己也實在弄不清楚……他娘的,我稀裡糊塗地就被人拉過來了,他卻跑了!你說這叫什麼事啊?”我結結巴巴地說着,自己都覺得語無倫次,很可笑。

     刀疤臉卻沒笑,他仰頭看着滿天星辰,歎了一口氣,說:“都他娘的差不多啊!誰不是被稀裡糊塗拉進這個事情裡的?” 我聽他話裡有話,當時酒勁兒也上來了,兩隻手按住他的肩膀,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們,你們來這裡到底是幹嗎?” 刀疤臉小心地朝旁邊看看,見沒人注意這邊,使勁兒朝火堆裡啐了一口唾沫,小聲說:“唉,這件事情吧,其實俺們也不知道到底是為啥。

    但是老大說要來,那咱們就來呗!不過就這疙瘩地方,俺實在看不出來能有啥寶貝。

    唉,先熬着吧。

    這破地方,還不知道啥時候能走到頭呢!這他娘的鬼天氣,都折了好幾個兄弟啦!” 我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說刀疤臉也不知道這次是為什麼來,也稀裡糊塗地被人給騙了嗎?他說的死了幾個兄弟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他們路上還遭遇過什麼事情,才會有傷亡?我再問他,他卻死活都不願意說了,說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知道多了不好。

    這水太深了,讓我老老實實跟在他們身後,别多問,也别多管,隻要出了這片草地就趕緊該去哪兒去哪兒,再也别來這裡了。

     說完後,估計他覺得言語有失,在那兒跟我扯東扯西,講了好多他們父輩闖關東、殺虎擒熊的事情。

    說着說着,他身子就歪倒在地上,很快打起了響亮的鼾聲。

    我也撐不住了,眼皮沉得像要塌下來。

    我搖搖晃晃剛鑽進帳篷裡,外面突然伸進來一隻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腿。

     我吓了一跳,瞌睡一下消失了,想要大叫。

    這時候另外一隻手緊緊捂住我的嘴,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閉嘴!” 我被他吓了一跳,小聲問:“死人臉,你要幹嗎?” 他沒說話,身子一擠,像一條魚一樣鑽到了我帳篷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揭開帳篷的一角,往外看。

     我一下子困意全無,趕緊也趴過去,心想這小子在看些什麼?!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月色凄迷,外面是黑黝黝的天,遠處河水嘩嘩地流淌着,草原上霧氣迷茫,順風飄蕩着,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

    死人臉這小子一驚一乍地幹嗎呢? 我剛想問他,他卻一下按住我的腦袋,使勁兒把我往地上按。

    我大怒,想着這孫子,怎麼把你白爺我當猴耍?!我拼命掙紮着,使勁兒撐起頭,剛想給他一拳,一擡頭卻看到迷迷茫茫的霧氣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我一下子停止了掙紮,緊張地趴在地上小心看着那個黑影。

    黑影像是一個人,從霧中緩緩走過來,身影越來越清楚,身子搖搖晃晃,像是一個喝醉酒的人。

     這個人又是誰呢? 我看了看死人臉,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個黑影,手也漸漸放松,讓我可以擡起頭來。

     我死死盯住這個黑影。

    能讓死人臉這麼忌憚,說明這個黑影肯定不一般,甚至有可能是草原上的怪物,或者就是遊蕩在草地上的僵屍、骷髅怪之類的。

     我覺得刺激極了,雖然很可怕,但是我一路來也見了幾次,并不覺得太害怕。

    而且有死人臉這樣的高手在這裡,我也很放心。

    特别是宋姨說過,這些東西雖然古怪,但是隻要我們的篝火不熄滅,它們是不會上來攻擊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