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長征中隐藏了三十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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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甯靜的草原中,除了風嗚嗚刮過草原,連一絲蟲子叫聲都沒有,那啪嗒啪嗒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晰。

     我的神經本來就繃得緊緊的,猛然聽到這聲音,吓得差點兒摔在地上,結結巴巴地問猴子:“這……這是什麼聲音?” 猴子冷靜地說:“快把火把扔水裡。

    ” 我才反應過來,在這黑漆漆的草原上危機四伏,黑暗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危險,我們的火把形成了最大的靶子。

     火把立刻被我扔進了水裡,火光就消失了,我們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猴子一把拉住我,兩個人趴在濕漉漉的草地上,朝遠處看着。

     猛然熄滅了火把,我還不适應,使勁兒揉了揉眼,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空氣中混合着木頭燒焦和潮氣很重的河水味。

     随着火把熄滅,遠處那啪嗒啪嗒的聲音也立刻停止了。

    周圍一時間很安靜,連心跳的聲音都能聽到。

     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對猴子說話,總覺得周圍的草叢中像是隐藏了什麼怪物,随時都會跳出來一樣。

    我手裡緊緊抓住那把折刀,心撲騰撲騰跳着,幾乎要跳到了喉嚨裡。

     又過了一會兒,在我幾乎要忍不住出聲的時候,那古怪的聲音又在遠處響起了。

     這一次我們仔細去聽,隻聽見那聲音啪嗒啪嗒,很有規律。

    我覺得這聲音很熟悉,卻怎麼也想不出究竟是什麼聲音。

     我伸頭努力朝前面看去,月光下影影綽綽,草地上蒙了一層霧,白蒙蒙一片,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猴子側耳聽了聽,說:“咦,是馬蹄聲!” 我一愣,頓時一拍大腿,對,這他娘的就是馬蹄聲!那啪嗒啪嗒的聲音,不就是馬蹄鐵踏在草地上的聲音嘛! 聽到遠處的馬蹄聲,我高興得差點兒跳起來。

    有馬蹄聲就說明有人,在這個鬼地方,我最渴望見到的就是人,不管他是敵是友,總比在草原上對着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要好得多吧! 不過我也有些擔心,我們一路走來,到處都是半人高的荒草,還有裹着綠毛翻着水泡的臭水泡子,哪有半個人影?再說又是這樣深更半夜的,誰知道來的是什麼鬼東西?說不定,那草原上的野馬也成了魃,就是那鬼東西呢! 猴子冷笑着提醒我,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讓我招子放亮點兒,看着情況不對就趕緊跑,别傻乎乎地自己送上門去! 黑暗中,我繃得緊緊的,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

    我手裡緊緊攥着一塊石頭,想着那來的人要是不對勁兒,别管他三七二十一,老子先給它吃塊石頭再說!可是結果卻出乎我們的意料,誰也沒想到,來的人卻是宋姨。

     宋姨騎着一匹棗紅色的大馬,在夜色中奔來,頭發上都蒙了一層水汽,見我和猴子安好,才松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宋姨為什麼過來,結結巴巴地叫了聲:“宋姨……你怎麼來了?” 猴子也表情複雜地看着宋姨,沒有說話。

     宋姨并沒有回答我,她麻利地跳下馬,用手攏了一下頭發,謹慎地朝四周看了看,直接問我們:“你們遇到它了?” 宋姨說的“它”應該是魃,我連忙點頭,說:“遇到了,遇到了!差點兒把我給吓死!” 宋姨點點頭,說:“我都忙得忘了,多吉晚上趕羊回來發現月亮圓了,才提醒我,今天是十五。

    每到月圓的時候,這白毛子就會出來。

    我趕緊過來尋你們,好歹找到你們了。

    ” 我驚魂未定,問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宋姨皺着眉說:“這東西誰也搞不懂,西藏人叫克朗,就是咱們說的僵屍。

    ” 我說:“天啊,這個是僵屍?!還真有僵屍?” 宋姨點點頭,說:“我以前也不信。

    有一次春天接羊羔時下了大雨,羊群被大雨沖散了,跑到了草原深處。

    當時跑了幾十隻帶羔的母羊,草原晚上冷,羊要是找不到,一夜就都給凍死了。

    我和多吉點着火把找到半夜,隻顧着到處找羊,也忘了看月亮圓不圓,最後就碰到了那東西!” 我連連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差點兒被它吓死了。

    ”又問宋姨:“它們不會追過來吧?” 宋姨看着遠處霧氣彌漫的草原,說:“不會,它們就在湖邊一帶活動,從不出來。

    ” 這時候猴子問道:“宋姨,這些白霧是怎麼回事?” 宋姨看着白霧,嚴肅地說:“這些就是我和你們說過的白霧,千萬不能碰到白霧,不然人就會消失。

    ” 我叫道:“那咱們還不趕緊跑?!” 宋姨說:“沒事,這些白霧一遇到水,就不走了。

    你要是在草原上遇到它,就趕緊朝着水邊跑,準沒錯!” 猴子問:“這些白霧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還會追着人走?” 宋姨說:“那就不知道了。

    草原上的老人說,這些都是死在草地上的孤魂野鬼,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在草地上四處飄蕩。

    草原上的事情就是這樣,說不清!”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想起猴子說的宋姨的可疑之處,一時間不知道究竟相信誰才好,在那兒躊躇着,不知道說什麼好。

     猴子沉默了一會兒,擡頭看着宋姨,問道:“宋姨,當年我母親和你是不是不和?” 宋姨的表情明顯一僵,但很快恢複了平靜,說:“沒什麼呀,都是革命同志,一起走過來的老姐們兒,有什麼不和的?” 猴子搖搖頭,說:“不對。

    我當時提起我母親的名字,看見你神情有些不對,不像是談起老朋友的樣子。

    ” 我也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宋姨聽說猴子的身份後,明顯一怔,說話都不自然起來。

    當時還沒覺得什麼,這時候被猴子一點破,我才覺得不對勁兒,難怪猴子不願意在那裡多待。

     宋姨卻轉移了話題:“咱們還是先生堆火吧,生起火,那些……東西就不敢過來了。

    ” 猴子一下子站起來,說:“我不怕僵屍。

    ” 宋姨一愣:“那你怕什麼?” 猴子冷冷地說:“我怕有人害我。

    ” 猴子直接挑明白這個話題,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我站在宋姨和猴子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尴尬得要命。

     風呼呼吹了過來,宋姨垂下手中的缰繩,眯着眼睛看着茫茫的草地,陷入了回憶之中。

    很久之後,她歎了一口氣,告訴我們,當年她和猴子母親之間确實有些過節,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管老一輩的恩恩怨怨怎樣,她是不會把我和猴子怎麼樣的。

     猴子還是不放心,堅持問宋姨當年的事情。

    宋姨躊躇了很久,終于坐下來,給我們講述了當年發生過的一段極為隐秘的事情。

     她說:“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