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本三十年前的神秘日記

關燈
第二天醒來,整個帳篷空蕩蕩的,猴子他們不知道去了哪裡。

    帳篷中間一個未燃盡的銅盆上吊着兩口銅鍋,打開看看,一鍋是煮得稀爛的羊肉,一鍋是香噴噴的酥油茶。

     我餓得要命,便狼吞虎咽一番,吃飽肚子,才看見桌子上猴子留下的紙條。

    猴子說他跟多吉夫婦一起出去置辦些上雪山的裝備,讓我老老實實在家,千萬别亂跑。

     我鼻子裡哼一聲,想着老子牆高一個人,還用你像小孩一樣指點嗎? 我順手扔掉紙條,推開門簾走了出去。

     天氣早放晴了,碧藍碧藍的天空像被水洗過一樣,澄淨透明,幾縷若有若無的白雲悠悠飄浮在上面。

     草原上像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草綠色地毯,遠遠看去,軟軟的、厚厚的,無窮無盡地向四周鋪開,從草原一直延伸到遠方高低起伏的小山坡上。

    我用手遮着陽光向遠處看了看,小山坡朝陽的一面呈一派嫩綠色,背陰的一面呈暗綠色,色澤分明,非常有意思。

     我順着小山坡信步走去,走近一看才發現,草地上布滿了各種顔色的花。

    我隻認得粉色的格桑花、金黃色的油菜花,其他白色的紫色的小花就一概不認識了。

     這樣好的天氣,讓我禁不住想走遠一些,去那小山坡上看看。

    所謂望山跑死馬,小山坡看起來很近,可我走了半天都沒走到。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道走了多遠,待想回去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迷路了。

    我四下裡看看,到處都是一樣的草甸子,連綿起伏的小山坡,看起來都差不多,怎麼也找不到來時的方向了。

     我想了想,還是要去小山坡上,那裡地勢好,站在山坡上一看,就能看到草原上的帳篷了。

    我費了半天勁,終于挨到了小山坡上,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卻被什麼東西給硌得生疼。

     我摸了摸屁股下的草甸子,發現草根裡裹着塊磚狀的東西,扒開草叢,從裡面翻出來一塊腐爛了一半的土磚。

    我有些奇怪,用腳踩了踩山坡上厚厚的草甸子。

    草甸子下疙疙瘩瘩的,應該有好多這種土磚。

    這地方怎麼會有磚頭?難不成這裡還有什麼建築? 我四處扒拉着,想着說不準能從這山溝溝裡扒出尊金佛來,到時候帶回家上交,弄個大獎狀。

    這時候我就覺得身後有些陰涼,下意識地往地下一看,發現草地上豎着兩條淡淡的影子。

     “有人?”幾乎是下意識地,我猛然回過頭去,就看見一個穿着一身绛紅色僧衣的藏族小孩站在我身後,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噔噔連退幾步,差點兒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我想着這茫茫草原,荒無人煙,怎麼突然冒出來一個小喇嘛? 我穩了穩心神,想想藏族人宗教信仰極強,平時靠牧馬放羊為生,騎着馬兒揚起鞭兒在草原上跑來跑去也對。

    這個小喇嘛是不是跟着老喇嘛在附近弘揚佛法,剛才我沒注意,他就悄悄走了過來?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我可以向他們問問路,不然在這大草原上漫無目的地亂走,還真可能迷失在這裡。

     我隻恨不會藏語,在那兒手舞足蹈地打着手勢,問他:“你好……其他人的……哪裡去了?” 那個小喇嘛依舊站在那裡,淡淡地笑着,那淡然的表情讓人有些害怕。

    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孩子,卻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在那兒溫和地看着一個孩子耍寶。

     顧不了那麼多,我在那兒手舞足蹈,想盡量讓他弄明白我的意思。

    高原缺氧,我折騰了幾下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在那兒大口大口地喘氣。

     沒想到那個小喇嘛卻說話了,而且說的是漢語,雖然有些磕磕巴巴,但是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他做了一個标準的合十動作,點了一下頭,眯着眼睛看着我,說道:“你的……回來了……” 我驚訝了:“你會說漢話?” 他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依然合十,像老僧入定一樣淡淡地看着我。

     他年紀尚小,但是偏偏作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愛。

    我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腦袋,轉念一想,藏族人不準人撫摸頭,好不容易才忍住,在那兒搓着手問他:“那個……那個,是誰教的你漢語?你父母會說漢語嗎?” 沒想到,他卻用手指了指我,說:“是你。

    ” “我?!”我指着自己,大吃一驚。

     小孩依舊笑眯眯地看着我,點了點頭。

    接下來,他做了一個更讓人無法理解的動作。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牛皮裹着的東西,交給我,最後合十祝福了一下,轉身走開了。

     我簡直被他搞暈了,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小孩簡直要成仙了,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說是我教他的漢語,又為何給我這樣一個牛皮包? 看着他越走越遠,我趕緊朝他喊起來:“這是什麼?誰讓你給我的?” 他回過頭,磕磕巴巴地說:“遠方的巨鷹,指引你……雪山……的方向……” 我大聲叫着讓他過來,想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卻隻是笑着搖頭,朝遠處指了指,然後轉身消失在了峽谷中。

     我氣喘籲籲地追過去,卻看見山谷中空蕩蕩的,河水嘩嘩流淌着,哪還有半個人影? 我在河邊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幾乎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要不是我現在手裡還拿着那個沉甸甸的牛皮包裹,打死我也不會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我擡起頭,順着小喇嘛最後用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

    那是一片巍峨高聳的群山,山巅上一片白茫茫,山峰直插雲霄,山峰上萬年不化的積雪和天上的白雲連接在了一起,看起來氣勢恢弘,有一種神聖的凜然不可侵犯的莊嚴之美。

    看着那聖潔的雪山,我不由得有些恍惚,那個孩子說的巨鷹指引雪山是怎麼回事?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坐在河邊打開了那個牛皮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