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網之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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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高三剛開學的某個秋日夜晚。

    由于還有一年就要高考,學校将晚自習的時間加長到了晚上十點。

    當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後,同學們紛紛背上書包,互相結伴回家。

    而我算是個例——每個班都要有負責鎖門和清潔衛生的同學,一般來講擔任此職務的都是生活委員。

     不知是不是因為從小被不善言談的祖父母帶大,我的性格相當軟弱,這體現在諸多方面,其中一點就是我絲毫不會拒絕别人的要求。

     “喂,韓易,籃球比賽開始了,幫我搬一下水桶。

    ” “韓易,老師讓我把曆史作業判了,簡直麻煩死了,你來幫我下好不好?” 似乎隻有不停地為他人解決麻煩,才能确認我存在的價值。

    漸漸地,同學們連謝謝也不會跟我說,仿佛這些事情變成了理所應當的一樣。

    毫不例外,生活委員也将鎖門和打掃衛生這件麻煩差事丢給了我。

     我像往常一樣拿起掃帚将地面清潔幹淨,随即又在黑闆上塗塗寫寫——隻要教室裡沒人,我就喜歡在上面毫無根據的亂畫。

    雖說作為高中生來講有些幼稚,不過也算是一種發洩的手段。

    一通亂寫後,黑闆上出現了無數條長度、彎度不一的白線。

    它們交錯在一起,編織成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物體。

    接着,我會假裝愛拿腔拿調的數學老師的口吻,沖着台下空無一人的座位喊道:“你,算一下這個物體的面積!”随即又哈哈大笑起來。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了那個晚上,隻不過,在我将黑闆擦淨後,卻聽到了奇怪的叫聲。

     是從哪傳來的? 好像是什麼人在呼救。

     我所在的教室在二層,教學樓背後是自行車棚。

    聽聲音,似乎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我立刻跑下講台,打開窗戶,向樓下望去…… 想到這裡,嚴俊河的話将我的回憶打斷。

     “你說的是譚雅被人襲擊的事情?” “嗯。

    ” “很有可能,說不定是被那個跟蹤狂吓到了。

    畢業之後幹脆就離開這個城市換了全新的生活。

    畢竟對方沒有被抓到嘛。

    我記得當時調查後譚雅說,那個跟蹤狂似乎跟蹤她不是一兩天了。

    當時警方都認定是校外的變态,現在想想,是校内的人也說不準呢!”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嚴俊河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别有深意地加重了語氣。

     也許對方表面上是當年的帥氣男生,花花公子,其實心裡還是很在乎譚雅的吧。

    我這樣想着,随即看了看表,已經是下午一點四十了,距離上班還有二十分鐘。

    不過不要緊,我所任職的公司就在這座寫字樓的十層,工作氛圍輕松,平常空閑的時候同事們也會經常跑到樓下來喝咖啡。

     “昨晚看通訊群裡的架勢,這次班裡來的人可不少。

    舞蹈三人組的另外兩位也确認會來。

    ” 俊河口中的舞蹈三人組是包含譚雅在内的三名女生。

    當年三人都是校舞蹈隊隊員,這兩位和譚雅的關系也稱得上是最為要好。

    其中一個還成為了嚴俊河大學時的女友,隻不過二人隻交往了半年就分開了。

     我難得開了個玩笑:“你到時候可别尴尬。

    ” 嚴俊河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滿不在乎地道:“切,怎麼會。

    到時我不但不尴尬,還要再帶兩個現任女友來。

    ” “好厲害。

    兩個也能和平共處?” “絕對沒問題。

    ” “可是仔細一想好像比維護世界和平還難。

    ” 畢竟是許久沒見的老同學,話題一離開譚雅,逐漸變得輕松起來。

     我在接近兩點時起身告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