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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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回到車上,陰陽臉在狹窄的盤山公路上找了一處視線好些的地方,停下來熄了火。

     花白頭發說:“這裡停車不安全,别讓運煤的大貨車把咱撞了,反正離我們家很近了,還是邊走邊說吧。

    ” 陰陽臉說:“走不了,來火葬區死亡的外地人按殡葬法一律就地火化,跨省運屍不合法!要是遇到檢查的,對你是罰款5000塊,對我呢,罰款10000塊,還要扣車,那一扣車就是六個月,交不出罰款就拍賣。

    我拖家帶口的招誰惹誰了?” 花白頭發求情道:“兄弟,算我們哥幾個求你了,你就幫我們把妹子送回去吧,反正也沒有多遠了!這荒山野嶺深更半夜的,不會有人來查。

    要是真遇到檢查的,該怎麼挨罰我們自己擔着,你就都當不知道。

    ” 陰陽臉知道一旦遇上檢查的,這些解釋都屁用不管。

    他搖了搖頭,掏出手機打算報警,一瞥眼間,手機竟沒有信号。

    花白頭發的山西人一把捂住陰陽臉拿手機的那隻手,後座上始終沒開過口的高個子惡狠狠地說:“讓你開就麻利開,别自找倒黴,你一外地人也不睜眼看看,這是到誰家門口了?” 陰陽臉也不言語,臉上忽陰忽陽,伸手從駕駛座下面抽出卸輪胎的大扳手,扭頭瞪着高個子。

    他掄着片兒刀滿街打群架那時的經驗是:我不怕你,你就怕我。

    熟悉他的大小混混都知道,陰陽臉的臉色忽陰忽陽,那就是動手的前兆。

    幾個山西人雖不清楚陰陽臉的過去,但也在一瞬間從他臉色上看出,這絕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花白頭發朝自己弟弟罵道:“鬧球甚了?這沒你說話的份兒,割撈撈裡蹲着去。

    ” 高個子馬上不出聲了,扭頭扶了扶歪倒的妹妹屍體。

     “她是我們的小妹妹,”花白頭發說,“我們老娘癱瘓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沒人照應不行。

    我們幾個欠債的欠債,下煤窯的下煤窯,家裡老婆孩子都管不過來,更沒精力照顧老娘。

    這副擔子,就由我們這個沒結婚的妹子一個人擔起來了。

    她本來還處着個對象,都談婚論嫁了,這下也耽擱了。

    人家男方的家長說得在理,花錢蓋房娶媳婦,總不能再接來一個癱瘓的老娘養着。

    那男的跟我妹妹是真好,一等就是七八年,最後年齡大了,再耽擱就連孩子都耽擱了,家裡催得急,實在等不下去了,就逼着我們妹子表态。

    我們妹子也沒法子,就跟我們幾個當哥哥的商量,先替她照管一段時間,等她成了親,再回來服侍老娘。

    我這當大哥的也有私心,怕她這一走不再回來,幹脆支支吾吾躲了。

    ” “我們都不對!”後座上兩個男人歎了口氣,說,“咱都對不起咱妹子!” 花白頭發接着說:“有天妹子買了十來斤上好的牛腱子,又是煮又是熏,流着眼淚做了一鍋醬牛肉,做好了也不給我們吃,都放在一邊晾着,我們也不知道她這是幹啥。

    那男的偏偏就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