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它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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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成功了,我們一定會成功!”徐廣利對着我揮了揮拳頭,因為興奮而語無倫次,“明天上午我們就去投注,我認識一個可靠的朋友,直接去他家就行。

    ” 我的擔憂多于喜悅,有一種很難形容的不安,那種被人盯着和跟着的感覺還在,似乎車内後排就有一個人坐在黑暗中盯着我。

     徐廣利道:“今晚太遲了,我不方便回去,就到你家去擠一擠吧。

    ” “嗯……”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現在心驚肉跳,有個人做伴當然更好,沒有多想他不回家的原因。

     徐廣利望了我一眼,嘿嘿笑道:“是不是把你吓壞了?虧你還老是吹牛膽有多大呢!” 我有些煩躁地瞪了他一眼:“艹,剛才是誰抖個不停,是誰要我拖着出來?你的腳要是不能踩油門就讓我來開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呵呵……”徐廣利幹笑兩聲,發動了車子。

     我會開車,但沒有駕照,而且我也不想動他的車子,所以我早已坐在副駕駛座上。

     車子駛上了小路,這時更加安靜了,路上看不到一個人,路燈透過樹葉忽明忽暗。

    我總是感覺後排黑暗中坐着一個人,通過車内後視鏡,有時暗影一閃也像是有人坐在那兒。

    我強忍着沒有轉頭看,微側頭看了徐廣利幾次,他已經完全緩過氣來了,小眼睛微眯,臉上帶着微笑并不緊張……難道這一切隻是我的錯覺? 車子拐上了大街,路燈雪亮,往來的車輛也多,那種被人盯着的感覺終于消失了。

    我轉頭往後看,後面當然沒有人,也沒有别的東西。

     “表哥,那個樓梯間有什麼特别嗎?”我忍不住問徐廣利。

     “哦,哦,那個房間……”徐廣利有些緊張起來,小眼睛眨巴着,吞吞吐吐地說,“大部分跳樓的人,都是擡到那個樓梯間,等殡儀館的車來拉走。

    所以,所以……” 媽的,原來是個臨時停屍間!我心裡暗罵,難怪徐廣利選中了那裡,也難怪他那麼害怕。

    如果說荔灣廣場是廣州最邪的地方,那麼這個樓梯間就是荔灣廣場最邪的地方,堪稱邪中之邪。

    我有些惱火,他該先告訴我真相,我讨厭被人牽着鼻子走。

     我住的地方是一個足有三十年曆史的舊小區,連個保安都沒有,車子橫七豎八亂停,草木沒人打理瘋長,漏水加上油煙緻使樓梯上結了一層厚厚的油垢,斑駁變色的牆壁上層層疊疊全是小廣告,專業打孔、包治性病之類,即使是在白天走進去也有些陰森。

    這樣的地方住着當然不舒服,但是租金也便宜,是我這種階層的人最佳選擇,現在超過一半都是出租戶。

     以前在工廠上班時,我經常加班到深夜一個人回家,從來沒有覺得小區裡面有什麼可怕。

    今天有徐廣利陪着我一起走,我卻總是疑神疑鬼,總是擔心黑暗中會有一個人走出來,樹影搖晃一下都會吓得我一個激靈。

     這是怎麼了,難道我是被吓破膽了? 沿着那條污穢惡心的樓梯到了三樓,我掏出鑰匙開了門,立即聽到了年輕女人“嗯嗯啊啊”的聲音,以及劣質床墊彈簧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聲音是從一個房間裡面傳出來的,門居然沒有關緊還留了半尺來寬的縫。

     這套房子是兩室半,我住一個大間,一個叫周健的人住另一個大間,還有一個小間最近沒人住。

    周健是江西人,比我大兩歲,曾經跟我同事過,長得也算陽光帥氣,就是為人有點小氣。

    他憑着一張小白臉,今年勾引了一個叫方麗萍同居,兩人精力旺盛,經常發出少兒不宜的聲音,而且聲音總是特别響,大概以為我今晚沒回來,居然連門都沒關好就開戰了。

     我習以為常,沒開客廳的燈,利用手機當電筒開了我卧室的門,先走了進去。

    徐廣利卻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往隔壁的門縫裡面瞄了幾眼,臉上帶着古怪笑容。

     我的床一米四寬,勉強也能睡得下兩個人,但是兩個大男人躺在一起聽隔壁的雲雨之聲實在有些尴尬。

    我突然想起房東把小間的鎖匙留在我這裡,方便來看房的人,小間裡面有現成的床,于是我找出鎖匙打開了小間的門,把徐廣利趕到小間去了。

     我覺得有些頭暈,也很疲憊,往床上一躺就不想動了。

    徐廣利的方法真的有效嗎?明天能發财嗎?這件事會不會有其他後遺症?我不敢多想,一想心就懸了起來,感覺窗外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我後背貼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