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茅山圖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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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受阻,自己家的玻璃也被外面人砸了,最後還是一家子人含着眼淚跟爺爺簽了斷絕關系劃清界限的字據,才勉強息事甯人。

    從此後張國忠的爺爺隻能一個人住在四面漏風的閣樓裡,一家人雖然心疼,但也沒辦法,張家和幾個鄰居混住在當初意大利租借地的一個木質洋樓裡,他們的一舉一動鄰居都看着呢,除了半夜偷偷給爺爺塞一條棉褥子,隻要白天稍微做出點親密的舉動,都面臨被鄰居舉報的危險。

     爺爺笑了一下,扶着牆一步一拐的下樓去了,不過爺爺的話倒是給張國忠提了很大的醒,“是啊,我找個跟書上描寫的有同樣症狀的人,用書上的方法試試,倘若不靈,那這套東西不就不攻自破了嗎!”說實話,這時的張國忠對書上這些匪夷所思的内容,還是半點都不信的。

     可是,書上描寫的症狀實在是不太好找。

    拿着革委會的介紹信,張國忠在一個禮拜裡走訪了幾百戶人家,都沒發現有類似的情況,正當張國忠準備放棄這種大海撈針般的尋找,另辟蹊徑時,一個消息傳到了張國忠的耳朵裡。

     這天早晨,革委會的小劉跑到張國忠家,告訴張國忠,學校黨委書記魏老二死了(凡是被批鬥的人,都要被去掉尊稱,起個外号,批林批孔的時候,連孔老夫子都被安上了孔老二的外号,就更别提這個名不見經也不傳的書記了),是畏罪自殺,他媳婦瘋了,但神智很清醒,隻不過不時的胡言亂語,說的全時魏老二年輕時的事,革委會認為他媳婦想給魏老二翻供,讓張國忠一起去審魏老二他媳婦,然後寫一份批鬥書。

     着個消息,讓張國忠心中一動,因為這魏老二媳婦的症狀,似乎與《茅山圖志》中描寫一些症狀十分吻合,“隻要我用書中的方法試試,無效的話,那論據就有了。

    ”想罷,張國忠把家裡的醋瓶子踹在了包裡,戴上紙筆和事先找好的柚子葉,和小劉出發了。

     到了魏老二家,張國忠不禁一陣心酸。

    說實話,魏書記生前為人很和善,而且博學多才,親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很長一段時間裡張國忠曾經很崇拜魏書記,但此時的魏書記家,跟幾十年沒有香火的破廟沒什麼區别,到處是打砸搶過後的狼藉,隻有魏書記的妻子一個人躺在床上,嘴裡流着口水,胡言亂語個不停,在床邊,站着幾個滿臉嚴肅的年輕學生和老師。

     張國忠從找了張破報紙直接坐在了地上,仔細的觀察着魏書記的妻子,認真聽着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我怎麼可能是叛徒呢?我38歲入黨,天津解放的時候我是校糾察隊的隊長,還抓過特務,立了功,我檔案上都有,你們說的都是誣陷!”說這些話時,魏書記的妻子目光呆滞卻語氣激烈,整個屋子裡充滿了奇怪的氣氛。

     “你說他到底是真的精神病,還是裝病想替魏老二開托啊?他說的抓特務記錄,确實是真的,真是怪了,這事魏老二生前也沒提過,就連陳校長都不知道還有這麼檔子事。

    ”小劉偷偷跟張國忠嘀咕。

    “噓,别說話,聽聽她還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