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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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嘯山莊是江湖上有名的武林泰鬥世家,一脈單傳到第四代,卻出了個善經商、不重武學的傳人。

    但,除了武林泰鬥之名不再之外,倒也不能說現任莊主葉放歌是個文弱無比的書生,畢竟家學淵源,武功也算是上乘了。

     好客博學的本性永遠難根除,也之所以讓葉放歌廣結善緣,即使落難亦有福星搭救。

    五年前經商途中遭惡匪搶劫,他所遇到的福星便是回家省親、路見不平的燕奔,也就結成了好友。

     江湖人物,是一般國法治理不到的,他們自有一套解決恩怨的方式。

     而龍天運未曾稍加幹涉,除了江湖人物未惹出什麼禍國殃民的大亂子之外,也因為目前江湖上的黑白兩道勢力均等,消長之間互相挾制維持穩定的局面;再者。

    國運昌隆的太平治世,即使江湖人士起了小戰亂,也難以破壞和平的大環境,因此他相當縱容這一票法治之外自成規矩的江湖人士,無意招安或幹涉。

     在葉放歌這些江湖人的眼中,看到燕奔對另外一名卓爾男子必恭必敬,隻約略猜測到應是皇族之人,王爺、世子什麼的,很難去猜測他可能會是當今聖上的身分。

     “燕兄,你可輕松了,皇帝老爺南巡,你大約可偷到一個月的清閑,可得讓小弟招待一番了。

    ”葉放歌豪邁笑着,為着故人前來而欣喜不已,斯文中夾江湖味的氣魄讓人一見即産生好感。

     當然,江湖兒女亦有别于京城那一套上流人家的規範,葉家的女眷們全大刺剌地站在門廳一邊直盯着來客看。

    除了英武年少的燕奔其外貌與高官階令人心動不已外,這一名來自京城的翩翩佳公子更是令人雙目一亮,芳心暗許;高貴的氣勢、俊美自如的外貌、錦衣精繡樣,一看便知是系出名門,風流倜傥得讓人昏眩迷戀。

     “燕大哥,介紹一下他吧!:”心急的葉家麼妹葉浚芳不顧分寸地叫着。

     而其他幾位名門武功世家的千金亦是明作不在意、暗裡注意不已,心中頻呼:多麼俊美的貴公子呵,終于出現堪與我匹配的人兒了! 柳寄悠暗裡感到好笑。

    相形之下,她都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站在這大廳之中,否則怎麼沒人有空看到她呢?而她一隻手還吊在皇上的臂彎中哩! 燕奔以眼神默問主子,龍天運含笑點頭,拱手道: “在下姓雲,叫雲天龍,打擾了。

    ”他又摟來立在身後的柳寄悠:“這是拙荊。

    ” 抽氣聲響遍廳内,全發自五、六個女孩口中,可見他們的抗議是多麼嚴重。

     葉放歌不愧是見過世面的人,即使訝異也不會放在臉上去傷人。

    亦拱手道: “雲公子、雲夫人,你們能來敝山莊作客,是在下的榮幸。

    現下,讓在下派人引兩位前去廂房休息、梳洗一番,可以嗎?”不知為什麼,在這面貌俊美溫和的男人面前,他總不自禁地恭敬了起來,并且感到天經地義。

     龍天運回禮: “不好意思,打擾了。

    ” 不一會,他們便由總管帶領往後方而去,留下燕奔與好友叙舊,自然難免會有一大群女聲詢問關于俊美男子身家的種種。

     燕奔雖然天性豪爽,怛不該說的,休想自他口中套出一丁點消息。

    當然,衆女的心願是無法達成了,眼睜睜看他們哥倆好把酒言歡叙舊。

     而這廂的龍天運與柳寄悠,被安排在“嘉賓居”,是一個自成格局的小院落,相當的實潔淨,并且已有五、六名仆人守在一邊等着伺候來客了,可見狂嘯山莊果真相當好客,力圖做到讓人賓至如歸的地步。

     即使在宮中讓人伺候慣了,但面對要為他沐浴的兩名女,龍天運仍是揮手遣開了去,對總管道: “熱水留下就好,其餘的全帶走吧!” 當然,這種重責大任又落在柳寄悠手中,她隻好以她永難純熟的技巧去服侍她嬌貴的皇帝老爺;誰叫她千金小姐的教育中,沒教過替男人洗澡這檔子事,而她的“老爺”則命好到不知道什麼叫“自己動手洗”。

     “皇上不曾讓宮女服侍過嗎?”她一邊為他搓背,一邊問着。

     “極少。

    ”沐浴是一種享受,但倘若讓人虎視眈眈地“欣賞”兼垂涎,那就不怎麼愉悅了。

    宮女之中亦不乏想趁機登上妃位之人,當年的衛子夫不就是這麼當上皇後的嗎?他恰巧不怎麼欣賞那種調情法。

     她看他表情,大抵也能意會。

     “皇上應當找一個才貌相當的美人同行才對。

    而寄悠認為,扮夫妻,倒不如扮主仆來得恰當。

    ” 他壓住她正扶他頸子的纖手: “除了容貌之外,她們的氣質、心性沒一個及你。

    ” 爆内或宮外?她點了下頭,将手抽出他的箝握,改抹他胸膛。

     “那又如何?皇上在為寄悠不平嗎?” 他笑,趁她揉他腋下時傾近偷香了下她的櫻唇。

     “你何須朕的不平?你又不自卑自艾,隻是,太過于不在意地自嘲,令朕不悅而已。

    ” “有條件的人可以自傲、自負;沒條件的人隻能為自己找一條出路,别讓自己的怒氣滿溢成災,顯得更加醜惡才是。

    皇上看中的,不正也是奴家自我安慰的本事嗎?” “但你可不曾表現出榮寵該有的狂喜呵,讓朕感到自己不是那般受仰望。

    ” 她悄撇了他一眼,看到他心情不錯,才坦白地回應: “少一、兩名仰慕的芳心,不至于折損到皇上的驕傲吧?何況,皇上也沒有太多時間一一垂幸每一顆傾來的芳心,又何必貪心太多?” “但,一旦朕有所垂幸,那顆芳心卻不肯傾過來,你說,朕如何能甘心呢?” “寄悠早已是皇上的人了。

    ”她移到他身後,再加了些熱水,讓漸冷的水又回複舒服的溫度,避開這話題的心态相當明顯。

     “寄悠——”他拉她到身前,不讓她退開,雙眼直直望入她黑瞳中:“朕懷疑再這樣下去,會有放開你的一天,你必須讓朕厭倦,才能如願地讓朕放開你。

    你想出宮的對吧?” 他能成為一國之君、能在衆多皇子中登基成正統,除了他是長子之外。

    當然也因為他是所有皇子中最聰明果斷、明察秋毫的人。

    從柳寄悠肢體間的表态,與近些日子來相處上所了解,這個女孩向往的,是淡泊的日子,無情無欲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