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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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點事。

    我拍着胸脯向媽媽保證他倆以後絕對不會再整出什麼事來了,我這個做姐姐的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出了房間門口,媽媽又叫住了我,她皺起了眉頭,說:“素素,你真的想讓賢芝就這麼留在我們家裡下去嗎?我看你這樣,遲早是要後悔的,你要不思量一下看聯系一家戒毒所吧,既然賢芝是你的好姐妹,那這戒毒的費用咱家出,就是千萬别待在我們家裡生出一點事。

    我這兩天是右眼老是跳個不停,别要出什麼事啊!” 我轉身回去擁抱了一下媽媽,又把她的床鋪給鋪好了,我說:“我偉大的母親大人,您趕緊就寝吧,今晚孩子歸我帶,你收拾家裡都忙了一下午了,今晚你就睡個好覺。

    ”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又靜下來聽了聽,賢芝住的客房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小聲對之放指指說:“八成是累了已經睡着了,我給孩子換個尿不濕,咱們也早點睡覺,今天在大街上轉了一晚上,我是真累了。

    ” 孩子已經睡着了,我動作很輕,換了尿布,将他放在搖籃裡,又和之放把搖籃擡到了我們的房間,梳洗罷,最後到了夜裡快十一點我們才終于安靜的躺在了床上。

     終于可以安心地躺下來,我偏過頭,趁着月色看見了之放俊朗的側臉線條,我手摸着他的下巴,這可愛的,都長了小胡子了,他一直說長了小胡子後接吻就會很舒服了,我摸了摸,竟有些怔住了。

     之放握住了我摸着他下巴的手,說:“你累了吧?來,在我懷裡靠着,我摟着你睡!”說完拍了拍自己懷邊的地盤。

     我挪了挪身子,朝他的懷中靠過去,真是又踏實又溫暖。

     我仰起頭問他:“之放,你都陪了我一個多月了,這段時間你都一直陪着我在我媽這,也沒有回南京,你那邊的音樂工作室交給你助手行嗎?再說你也好久沒有看到子晚了,隻是打了電話,我想,什麼時候咱們回南京一趟吧。

    ” 他沉默了會,說:“行,你說什麼時候回南京就什麼時候回。

    ” 怎麼都覺得着對話都有些不對勁,就好像是少了平日裡的一點什麼,我在他懷裡翻轉了個身,我又問他:“之放,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你有事的話你可要告訴我,别自己一個人悶在心裡獨自扛着,我們都是要做夫妻的人,沒有什麼隐瞞的。

    我總瞅着你怪怪的,心事重重的。

    ”我說着手裡拿着床邊靠着的一個羊絨布熊在手中抓着玩。

     他淡淡地說:“我沒事,什麼事都沒有,也許是我累了。

    你想回南京看看的話我就陪你去,就是賢芝這事還沒有安頓好。

    你想想長久的這麼在家裡藏個瘾君子那也不行,我覺得要不把賢芝送到她親人身邊,要不就把她送到戒毒所去吧。

    ” 我也想了想,綜合着考慮,我還是不能過于感情用事了,賢芝的問題也許遠遠不是我想的那樣關在家裡幾天不與外界接觸就可以戒掉的那麼簡單,或許她真的需要更專業更科學的戒毒場所。

    在外人看來,高牆大院像看守所一樣的戒毒所看起來是有些讓人畏懼了,可是這也是走投無路時的唯一途徑了。

     因為實在是不敢想若繼續這樣把賢芝關着,那麼後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重要的是賢芝本人她的中毒已深,單憑我們這樣的外力強制隔離她有真的能有作用嗎? 我和之放商量了好長時間,都沒有合眼睡覺,綜合考量,為了雙方好,還是最終決定要把賢芝送到戒毒所去,并且這件事還是得通知賢芝的父母,否則萬一賢芝真出了什麼意外,那我季素又怎麼好向賢芝的父母交待? 思來想去,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由我們出資幫助賢芝戒毒,這筆費用包括之前賢芝将我家裡的東西拿去變賣的錢,都與我欠賢芝的那十萬款沒有關系,等賢芝康複起來,那十萬塊錢我一分不少的歸還給賢芝或者是她父母。

     畢竟賢芝也不比當初了,她不能再大手大腳的花錢了,鄭兆和的态度很顯然很堅決,他不會再管賢芝了,那賢芝在金錢方面是肯定會緊巴巴的,她畢業這幾年就一直都沒有工作,倚靠男人來養活自己,我該為她把這十萬塊錢留着,等她需要用的時候,再取給她,這樣日後她要是想開一個小店做個小生意也都可以有個本錢。

     我琢磨着卻為難不好怎麼開口,我明天該怎麼對賢芝說呢,我要告訴我的好姐妹,我要把她送進戒毒所去,上次就試探性的問了一下賢芝,她對戒毒所很反感很恐懼,稍提了一下,她就表現出甯願死在街邊也不願去戒毒所。

     總不能騙着賢芝進去吧,我不能欺騙賢芝,先把她直接帶到戒毒所門口,然後再告訴她這是戒毒所吧,我心裡煎熬極了,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去面對賢芝的眼神,那是她對我的信任和渴望救贖的樣子。

     就這樣的在床上躺了三個小時,我也沒能入睡,我能感覺到之放也沒有睡着,但是我喊了他一聲,他卻沒有應聲,我覺得他有心事,卻不願告訴我。

    下半夜的時候,應該是淩晨了,小放的哭聲傳來,我又起身給孩子喂奶換尿布。

     正文第二百一十五章:蝸婚(215) 孩子的哭鬧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之放也起身陪着我一起哄着孩子,媽媽也起來在門口問是不是孩子哪裡不舒服,我摸了摸孩子的頭,也沒有感冒發燒的迹象,就是身子有些熱,媽媽不放心地把孩子抱到了她的房間去了,說我們是小年輕,根本都不會照顧孩子,她都帶了兩個孩子大了,她自己有經驗。

    媽媽把孩子抱回了房間,我這才和之放安穩地躺下來,他一直都握着我的手,慢慢地我們才睡着了。

     那晚我睡的實在是太沉了,就好像自己是累了好久,終于可以躺下來靜心安穩地睡上一覺,我的左手被之放的右手一直都握着,睡的特别的安逸。

    也許是那晚我睡的太晚了,所以直到次日的早晨快九點,我才被從窗戶裡斜斜照進來的陽光給刺了眼睛醒來。

     我起身刷牙洗臉,媽媽都抱着孩子在樓下散步了一圈回來,見我一副沒有睡好的樣子,還指揮我要不要再去躺着睡會兒,我見之放都在桌旁盛着粥,給我準備着早餐,我不好意思了,說真的,本來還真有想再回房間睡會兒的念頭。

    但看之放這麼早就準備好了早餐的份上,我至少也要慰問一下嘛。

     拍了一下之放的肩膀,這個高個子的大個兒,我竟然拍他的肩膀都要伸長手,不禁不感歎自己矮了,我簡直就是個死矮子!我慰勞了一下他,用言語對他的辛勞表示了肯定,并告訴他早起的鳥兒是有蟲吃的。

     我又抱了我的小寶貝,他看起來比昨晚要乖多了,我想昨晚應該是孩子做了惡夢才會哭成那樣,誰又能說小嬰兒是不會做惡夢的呢?我抱着小放,我念着我的小乖乖,不怕不怕,有媽媽外婆在這裡呢。

    之放插了句嘴,頭湊過來在孩子的臉上香了一下補上了說還有爸爸在呢。

     轉念又想,怎麼這麼大早上了還沒有看到季飒呢,我問之放,之放說季飒早上很早就起來了,拿了兩片白面包啃着就出門了,估計是有事去了。

     我點點頭,又看了看賢芝住的房間,我疑問的眼神看着媽媽,意思是問媽媽賢芝有沒有鬧騰什麼? 媽媽眯眯眼又搖搖頭,我想想就盛了一晚熬好的紅豆粥端進了房間,賢芝已經坐起來了,她一隻手抱着腿坐在床上,令一隻手拿着一片錫紙正往鼻子上要湊什麼,她流着眼淚和鼻涕,渾身還在顫抖。

     我一見狀就把粥給放在了桌上,我跑上前一把就搶下了賢芝手上的東西,我捏在手裡一看,是什麼東西馬上就明白了,原來賢芝沒有找到注射器,就直接吸食白粉了。

    她一見我奪走了她手中的東西,馬上就哀求我把東西還給她,我把手别在身後,我又氣又惱,我說道:“賢芝,我昨晚是怎麼和你說的,你不也是再三保證你身上沒這玩意了,你怎麼又吸了!你這樣誰還能救得了你啊,你腦子裡是怎麼想的!我說了這玩意不能再沾!你看你瘦的還有點人形嗎?你非要把自己個逼死你才肯戒掉是嗎?” 但是很明顯,我現在不管是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了。

    她從床上幾乎是連摸帶爬加滾的跌下了床,還伸長着細細冒着青筋的胳膊乞求着我,神志不清地說:“快點給我,快給我吸一口吧,就一口……我保證吸了這一口就再也不吸了,這絕對是最後的一口,是昨天買了剩下來的一點,我吸了就戒掉。

    你讓我吸一口吧……最後一口。

    ”說着頭就趴在地闆上不停地給我磕頭。

     磕的聲音砰砰的,擊打在我的心上,簡直是在折磨我,我握着白粉的手掌在發抖,我走到了窗戶邊,正好外面的風很大,我張開手心,手上的那玩意就瞬間随風飄散了,一點痕迹都沒有了。

     賢芝望着,眼神都渙散着絕望的光,我都能感覺到她的眼睛是冒着小獸一般的紅光,她哀号了一聲撲着就朝窗戶沖過來,伸長了雙臂對着窗外一陣抓撓。

    我擔心她情緒失控會一下子跳下樓,我趕忙就摟住了她的腰,喊來了之放,之放迅速就将窗戶關上。

     我把她死死地拉到了床邊,按住了她,讓她坐着,我蹲在了床頭,我看着她,她久久的失神和顫抖,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她也不說話,然後又雙手抱住了頭,嘴唇發白,嘴角邊開始流着口水,我害怕了,最讓我怕的是賢芝的眼神,那是徹底的絕望的眼神,她就像是根本都不認識我一樣。

     之放試圖把我拉離開,我揮揮手讓之放先出去,因為一個高大的男人在身邊可能會更讓賢芝不安加狂躁,我想隻有我和賢芝我們倆她也許能更快的安靜下來。

     媽媽在門口站着擔心地看着,我讓之放把媽媽和孩子先帶着回我們的房間,别說太多話,電視聲音也開小一點,不要讓賢芝聽到外面的噪音更加的煩躁。

    這些都是我查閱一些資料學到的,我試圖和賢芝溝通,我端起紅豆粥,想勸着她喝一點,轉移她内心的注意力和需求。

     她非常的排斥,也許是還記恨我剛才倒了她的白粉,她惡狠狠地盯着我,然後手用力的把粥給拂過去了,就雙手緊緊地捏着我的肩膀,咬着嘴唇低低地叫着說:“還說什麼是姐妹,你就是想害我,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你把它倒了,我會難受死的你知不知道!你想害我,你們都想害我!都不是好人,都是壞人!” 我想,我對那一幕是永生難忘的,我第一次被一個活人像鬼一樣的威脅和對峙着,她俨然已經不記得我了,隻記得我倒了她白粉的那一幕,隻認為她現在的難受都是我倒了白粉給她帶來的,她那幽恨的眼神,像一記刀子,割在了我的心上。

     正文第二百一十六章:蝸婚(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