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關燈
一邊,沒有我出場的戲分時,嗑瓜子喝茶就好。

    我會珍惜目前依然挂奢“朱太太”之名的好時光,也許小小的興風作演一番--? 心中感到被挖去一角,實在是以為我與他會這麼過一輩子的,但老天并不這麼認為,所以心口注定要空蕩蕩的。

     我讨厭愛情,它讓我必須不停的失去。

     “喂!喝茶!”惡聲惡氣的低沉男音響在我頭上,打破了我無病呻吟的好時光。

     我看着茶幾前的紅茶,再看了看直立在我眼前的年輕俊男。

    他叫谷亮鴻,一個二十七歲的俊美男子。

    如果常看電視的人必然知道這一張臉具有千萬身價,不僅是三年來以光速竄紅的偶像明星,更是日本名服裝設計師指定的服飾代言人;每到了時裝展的旺季,他米蘭、巴黎的到處飛,這一張面孔曾刊登在全球三十幾家知名時尚雜志的封面。

    名滾名、利滾利,曾經一無所有的小夥子成了如今年收入上億元的大富翁。

     但在此刻,他啥也不是,隻是我的傭人。

     “真閑,走下坡了嗎?突然又來做牛做馬了?”基本上,台中的這一處公寓是我長年駐守的大本營,不管我奔走到哪裡,有空閑必然回到此處休養生息。

     “我都來半小時了,你現在才看到我,你近視呀!”谷亮鴻更加兇惡,全然沒有平常螢幕上看來的冷酷貴氣。

    褪去了層層商業包裝,這位仁兄依然是三年前我撿到的那隻小混混。

     “不爽就别來呀,稀罕。

    當初是誰說要做牛做馬回報我的呀?” “做牛做馬并不代表當你的傭人吧!” “不然你以為就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對你以身相許呀?你自己說過你這一生都是我的了?”他還在作白日夢? “誰知道你已經結婚了?” 好大膽,居然吼的更大聲,他不曉得我今天很不爽嗎? “如果我得與每一個我救助過的人結婚,那我早不知結過幾百次婚了,哪輪得到你呀?白癡!” “我的條件并不輸你丈夫,他一年的收入比不上我的三分之一。

    ”帥帥的小白臉直向我臉上噴氣。

     我一掌推開他的臉。

     “那又如何?報恩報到引誘恩人出牆不好吧?”這小子仍未死心呀?别以為我喜歡他長得好看,就可以與他雙宿雙飛,他恐怕是古代報恩故事看太多了。

     “你們又不和!我現在比他更配得上你!” “别扯了,去幫我把衣服洗一洗,最近太忙,沒空送洗,放進洗衣機就可以了。

    ”我走入卧房,将一大桶衣物交到他手中,然後打算出門去也。

     “你要出門?那我來幹什麼?”他大吼! “做牛做馬呀,還有什麼好問的?你可是自己說過這一生任我差遣的喔。

    當然,你也可以當作沒那一回事,反正你也發達了,各自過回各自的生活也沒啥不好。

    ”我揮珲手,走入電梯中。

    既然公寓已不能給我全然安靜的空間,那我還是識實務一點走人吧,找間茶藝館的包廂再繼續無病呻吟下去。

     我是可憐的婦女,丈夫快要有外遇了,我需要安靜的空間哀悼自己的不幸。

     真的真的很舍不得與朱棣亞産生陌生的距離。

     想想我們在一起做了許多事,甚至結了婚。

    我知道他的一切,他也知道我的一切,甚至滿足每一次我興起的好奇心隻唯一反對的就是兩年前生孩子的提議了,但那确實是兒戲不得的,所以我不怪他。

     不想失去他,但愛情讓人感到無可奈何。

     我不懂,如果愛情的圓滿可以以幸福稱之,是否為了成就“幸福”而失落的友誼甚至其他種種都是必需的?幸福的甜美會讓人不在乎會失去多少“次要”的情分。

     摒棄了全世界,握在雙手中的最後必是與他相守到老的另一半,其他并不重要,男女之間隻要“幸福”。

     愛情的世界太狹隘,沒有我介入的空間。

     “啊--”突然抑郁的大叫,才發現自己仍在電梯中,鏡牆上映出我的後方原本纏吻得快着火的男女正愕然的看向我。

    原來電梯中還有人? 看似清純的美女嗔了我一眼,才紅了雙頰将臉埋入男子懷中,而那名男子--看起來花得風雲變色的男子,以桃花眼對我勾了一勾,顯然以為我正為他們的火熱嫉妒到發狂,似乎很以此為做的得意洋洋不已。

     歹年冬,多瘋子。

    電梯已到一樓,我大步走了出去,沒再看那對幹柴烈火的男女一眼。

     我的憂郁還沒有傾洩完,總得結我一個空間,讓我自悲自傷一下吧? 在我二十九年的生命中,這可是絕無僅有的機會呢,畢竟朱棣亞隻有一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