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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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封我為“搶錢妖女”,是個厲害角色;每一間慈善機構恨不得搶到我的專用權,包他們财源滾滾,不必再愁經費問題。

    聽起來我似乎是很可怕很難惹的人,但如果說有人可以制得我死死的,并且權充起我的經紀人,頤指氣使我南奔北走搶錢,這種人可不就是“倩女幽魂”裡的黑山老妖了? 眼前呢,這個氣質看來好得不得了的老太太,長着一張慈眉善目的面孔,配合着滿頭銀絲,再加上全然中國旗袍式的衣着,實在足以榮膺“中國最有氣質老太太”第一名的後座。

    誰會料到她居然是我們這種“妖女”們的經紀人? 我絕對相信這位“黑山老妖”旗下的搶錢使者不隻我一個人。

    至少就我所知,兩年前偷光我某個小窩的那個小太妹如今也成了鐘涔老太太最新一名悍将。

     “召我來喝茶有啥大事?”呷着初沏的春茶,我瞄着站在老太太身後那名氣呼呼的少女,心中肯定這小鬼仍然沒有原諒我的——小小惡作劇。

     鐘老太太老花眼鏡下的一雙眼可銳利了,看了我們這兩個大眼瞪小眼的姿态一眼,笑了。

     “小藜,晚上有事要做,趁現在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 “不必了,我怕有人再來剃光我的頭發。

    ”那個如今己改名為鐘玉藜的小丫頭這般回答。

     “我今天上山來沒帶剃刀。

    ”我很快的表明自己絕無此意。

    多和善呀! 這小鬼也不想想兩年前我在台南遇見她的第一個狀況是她扒走我的皮包,失風被我逮了,然後以扒手一貫失風時擅用的伎倆苦苦哀求着說她是孤兒,有可憐弟妹待養——引發我豐沛的愛心收留她暫住在公寓。

    本想聯絡社會局來幫助她的,不料回家之後發現所有東西被搬個一空。

    我沒氣得宰了她她就要大呼老天保佑了,還敢以眼白瞪我,怨恨我後來的種種報複手段! 我又不是慈善家,扭着她的頭強迫她改邪歸正是因為我手癢,可不是善心大發,至少後來我把她丢給鐘老太太調教至今天人模人樣不是嗎? 氣什麼氣?也不過是剃光她的頭,以香皂洗她的滿口髒話,發現她隻是逃家,而非孤兒時,扭她回家見父母(呃——當時不用手铐腳鐐套她,她會逃走嘛),最後我拍胸脯向她務農的父母保證一定會将小鬼(本名蔡阿花)教養成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之後再一路拖回去--如此而已嘛。

     如今二十歲的小丫頭看來既美麗又有氣質。

    不是我邀功,但我真的有一滴滴苦勞,她大可不必用殺人的眼光怒瞪我每一次來到南投的時刻。

     “好了,怎麼每見一次就要鬥上一次。

    ”老太太拍拍小女生的手,讓她退回屋子内休息去。

    見人走遠了,她才面對我:“菲凡,我聽說你的婚姻最近出了問題?” “世上還有什麼是您不知道的嗎?”老太太是世上最令我心服口服的人,而我永遠不知道她豐富的資訊是從什麼地方得來。

    她會知道台灣各個慈善機構的情況不足為奇,因為她年輕時在社會局工作到四年前辦理退休。

    但如果連一些小道消息都知之甚詳,那我不僅要心服口服,還得外加三叩首了。

    尤其那個小道消息還攸關于我。

     “我沒那麼神通廣大。

    新竹那邊恰巧有人認得你丈夫,也認得與你丈夫過從甚密的程式設計師。

    ”老太太慈祥的臉閃着真心的關懷。

     可見朱棣亞與那名女性的暧昧已有不少人知道了。

    我早該明白的,一旦事情嚴重到讓他困擾,就不可能是他說的那麼輕描淡寫。

     這情況令他無力處置嗎?也許我該去新竹看一看他,因為開始對“第三者”産生好奇。

    當然我抵死不會承認自己看好戲的心情大過一切,好奇才是驅策我前去新竹的動力;我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女人在明知男人有妻子的情況下還不在乎的糾纏成一氣。

    如果是由棣亞主動,我沒話講,因為隻有我們彼此知道這樁婚姻的實況。

    我們恰巧又相同的不多舌,所以至今沒人知道我們這對聚少離多的夫妻隻是友情的組合。

     但主動的似乎是女方,那我就存着不以為然的心态了。

    總而言之,我的不爽擺蕩在心中至今四五天仍未消蝕殆盡,緻使近日來處于放假狀态,一毛錢也沒有榨到。

    會不會因為如此,所以鐘老太太認為事情嚴重了? “菲凡,你——傷心嗎?” “很傷心。

    ”我大力點頭,生怕她不信似的,更用力點了好幾次,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