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罪洞天中藏惡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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艘快艇,手一揮,一蓬奇猛的六合氣功,将艇上發出弩箭擋回,反射敵人。

     刹時慘-連天,一片混亂,艇上已倒下十餘人,幾個未遭殃的兇徒,在破膽驚心之下,紛紛躍入水中。

     雲宗文既得駐足之地,心下一寬,豪氣更盛,勁叱一聲,蓄力發掌,一股無堅不-的氣功,再度打出,擊向身側另一艘快艇。

     身側艇上,隻不過是十餘個二流匪徒,見到鄰艇敵人神勇無匹,早已個個膽落魂飛,未及發箭,但見一股潛勁飛來,不由紛紛低頭欲避。

     那知—— 雲宗文這一掌,本欲-毀其船的,并非意在殺人,隻聞一聲巨響過處,數聲凄厲慘嚎跟着傳起,登時碎闆橫飛,木屑漫天,水面上更是噗通連聲。

     西山一怪奉命監視雲宗文等人舉動,當他在黃梅遇到侄兒長江之鲛時,乃心生一計,着令侄兒僞裝漁夫,誘二小入竅。

     在他以為隻要船到汪中,二小不會水更好,若二小會水,自己方面采取消耗敵人力氣之戰術,使對方在久戰之下,力疲神倦,那時自己就可檢便宜除卻心腹大患。

     那知—— 一切難如他之願,不但平空多了一個老化子,就是對方小子雲宗文身手之矯捷,功力之雄渾,也遠非他人所能匹敵。

     西山一怪情知不妙,急命屬下水手,将快艇駛離敵人,然後繼續放箭。

     也是雲宗文因見心上人足踏木闆,在水面上飄蕩應付敵人,情勢十分吃緊,唯恐伊人遇險,乃在手毀敵挺之後,以袖作橹,連連幾次急揮。

     催動小船,直向楊麗珠處身地方奔去,無暇攻敵,才使西山一怪從容駛出甚遠,免卻一劫。

     雲宗文掌力雄渾,所乘快艇,體積又不大,是以幾個揮掌之後,船已勁急地射到楊姑娘身前。

     楊姑娘正苦于無法兼及拒敵涉水之際,見愛侶神勇驚敵,不禁大喜,未容他艇駛近,早已一躍而上快艇。

     楊-娘上得快艇,見艇上倒卧數個匪徒,忙以木闆挑起屍體,投入汪中,另一旁的老化子,也已在窮家幫的接應下登上綠船。

     此刻汪中形勢大變,三艘快艇鼎足而禀,更有長江之鲛在水中載浮載沉。

     不過—— 他此刻再也不敢目空一切了,早就被雲宗文那股豪勇所懾。

     老化子對袁遠道:‘西山一怪,可認得老夫朱忠斌嗎?嘿嘿二十年前的舊帳,該算算了吧!’ 西山一怪聞言,開始是心頭大驚,但旋即不屑地道: ‘吾道是誰?原來是朱老怪,二十年前的教訓,竟不能覺悟,今天膽敢與我為敵,哼哼,今番休想我會對你客氣了…………’ 長江之鲛插口道:‘姑父,要治此臭叫化不難,看我的!’ 說着—— 頭一揮,再度沒入水中。

     老化子殺機立起,冷冷道:‘狗賊要死不難,照打!’ 打字方出,五指箕張,彈出正道急勁,直向水中。

     陡聞二聲慘叫,起自水中,頓時,水面上浮起一條屍體,正是長江之鲛,中了老化子獨門先天炙氣。

     西山一怪眼見侄兒慘死,今天實力大損,不由悲憤萬分,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以此刻實力,自己若不知機,将難免沉屍海中。

     當下恨聲道:‘姓朱的,血債血還,有朝一日,袁某人決不會饒你,有種的就上九華山來吧!’ 說着,轉頭催船離去。

     雲宗文大喝一聲:‘老賊停下………………’ 催舟欲追,但他未催船,老化子已道:‘窮寇莫追,讓他多活二個月吧!’ 又對二小道: ‘你們要去廬山,快從九江登岸,并速于十日内奔回黃山,否則,數日後,海内外群魔均欲對付你們住在黃山的親人。

    ’ 雲宗文道:‘真的嗎?’ 老化子道:‘鬼面羅漢已經請出了北海老怪物,欲上黃山去找你們報雪所受之奇恥大辱。

    ’ 雲宗文道:‘那在下當折回黃山,以免……………’ ‘小娃兒何必擔心過甚,贛皖相距頗近,那消幾天功夫,何況廬山已在附近,豈可悻然而返,你見過老尼姑時,可向她商借那隻巨鷹,叫他命那隻巨鷹送你們回黃山,就還來得及了。

    ’ 雲宗文聞言,萬分感謝地道:‘謝謝老前輩之幫忙。

    ’ 老化子道: ‘不用客氣,隻要多請我吃幾次就好了,事不宜遲,你們就快駛九江,以入廬山去吧!二個月後老化子也會到黃山的。

    ’ 說着,叫來二個化子道:‘孩子們,快送這兩位小俠上九江去!’ 鄰船上二個化子立即遵命跳過船來,啟動槳橹,在互道再見之下,載着二小往九江而行。

     雲宗文自從聞知鬼面羅漢已經請出千裡追魂,欲再登黃山之後,心中頗為擔憂,對楊姑娘道: ‘珠妹,如今我們在外,若那二魔頭登上黃山,恐爹娘二人,抵敵不過,小兄擔心得很。

     楊姑娘雖亦感憂心,但此刻卻勸慰道: ‘文哥何用焦煩,别說師父師母一身武功非常人可比,就是師門秘居,也不緻立即被對方找到,何況着急也無用,明天我們一上廬山,隻要借得老師太靈禽,不就可在明日趕回山中嗎?’ 此言也是有理,雲宗文就請二位舵手加足速度,催緊行船。

    這天黃昏,船已入九江,二人謝了兩位舵手之後,相偕登岸入城。

     九江乃贛北大鎮,也是贛省出入門戶,交通發達,南北商旅雲集,又是産米盛地,因此繁華之至。

     二小因心中有事梗懷,故對城中栉比屋宇,熙攘人潮之盛況,并無所覺,隻很快地找了一處客棧歇腳。

     本來二人是想在九江過夜,翌晨再走的。

     但是二人在室中經過一番商量之後,卻又改變意見,決定夤夜離此,披星夜趕,以争取時間。

     于是—— 二人就在夜深人靜,萬籁俱寂的三更時分,留下宿資,稍為拾掇之後,立即推窗離店而去。

     出店之後,在朦胧月色下,展起絕頂輕巧,向廬山飛馳。

     二人功力造詣頗高,飛行速度奇快,二人風馳電掣地,飛奔了兩個時辰之後,已進入廬山地界。

     此刻—— 霧夜已褪,曙光熹微,黎明将至,二人在山下略事休息,做完調息吐納之早課後,又再度起程登山。

     楊麗珠初上廬山,覺得這宇内聞名的山峰,果真是重巒疊幛,山山迥繞,令人難概全貌,不由對心上人道: ‘文哥,前賢東波居士那句“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誠然不錯,這廬山壑之靈奇,山勢之雄偉不亞黃山啊!’ 雲宗文颔首道: ‘師姐說得極是,廬山群峰之中,翠微峰更是靈奇高峻,上面景色幽美,不啻世外桃源。

    ’ 二人邊行邊說,那崎岖山徑,突兀岩岸,在身懷絕學的二人,卻如同平地般,不過個把時辰,已越過一座山頭,來到翠微峰。

     不知如何,在近翠微峰時,雲宗文突覺得心跳加速,一種怕見伊人的心理,使得他焦煩之至。

     楊麗珠也知道,心上人此刻心情,必是有些愧對卓逢珠而起。

     她本得勸慰幾句,但是女人潛在的嫉妒,卻又使她多次欲言又止,最後才另以旁言支開。

     就在朝陽挂上柳梢頭之已時前後,二小登上了一代神尼隐覺所居的翠微峰。

     二人翻上絕崖之後,隻見峰頂上一團人影在舞動技擊,白影萬千,光氣四溢,身法絕頂快速。

     楊麗珠不覺贊道:‘好本領!’ 雲宗文見練藝人影,不由心跳加速,一時呐呐難于啟口喊叫。

     蓦地—— 數十丈外那排茅中傳來一陣蒼老之聲音道:‘珠兒,貴客已來多時,還不收招迎客,就對客人太無禮了!’ 練技人影聞聲立即收手應道:‘究竟是何方馬人莅臨廬山翠微峰,啊!是文哥………哼!’ 敢情卓逢珠姑娘在發現是心上人兒雲宗文時,不由大喜過望。

     但當她發覺檀郎身旁,竟多了一個玉人兒時,另一陣異樣的滋味湧上心胸,一時無端端地生起氣來,冷哼一聲,反身飛入茅屋之中。

     雲宗文被對方這突來舉動,弄得反而不好意思前走,一時楞住當場。

     幸好—— 就在卓逢珠飛入茅屋不久,屋中已并排走出二個慈眉善目的風塵奇人來。

     雲宗文見現身二老,竟是幽居絕魂寺不罪洞天多年的徐中天及隐覺神尼,不由肅然敬禮道:‘晚輩雲宗文奉爹娘之命,拜谒老前輩!’ 老尼道:‘二位小俠絕早來此,諒必是連夜趕到,路上辛苦,請入屋中休息片刻。

    ’ 雲宗文謝道: ‘謝謝老前輩垂愛,但晚輩在路上由丐俠朱忠斌老前輩轉知,鬼面羅漢與千裡追魂意圖侵犯黃山,晚輩心戀爹娘安危,乃不拟耽留,就請老前輩查閱家母之信便知!’ 說着,掏出信來遞給老尼。

     徐中天訝道:‘娃兒,你說鬼面羅漢與千裡追魂要上黃山?’ 雲宗文颔首應是,并簡捷地将鬼面羅漢結怨經過向二老道出,隐覺老尼一邊聽雲宗文述說,一邊拆閱沉碧華來信,快覽一遍。

     這時—— 她已知信上之意,細一看了看三位才貌超人的娃兒一眼,然後道:‘雲小俠請稍候,珠兒随我入屋!’ 說着二人已退身進入屋中,留下徐中天與二小在屋外談論著群魔四起,浩劫已蘊的武林大事。

     半響—— 老尼帶着卓姑娘複出,隻聽者尼道: ‘小俠黃山有警,實不可久留,貧尼特遣靈禽帶你們回黃山,以靈禽之功力及你們父子四人,當可敵得對方群魔,老尼并令劣徒同行,以免你們不慣空中飛行。

    ’ 二小未曾開口,對方已先示欲以靈禽助自己同黃山,那不喜極而謝。

     不過—— 雲宗文内心中,仍有一份不安,不知卓逢珠對他将是何種态度。

     這時—— 老尼一聲長嘯,叫來了靈禽,三小跨上這隻千年巨鷹,離别二老直飛黃山。

     雲宗文在鷹背上,本有好多話欲對卓姑娘訴說,但一則礙于楊麗珠面前,不能說,再則好幾次表示親近,對方卻默然他顧,毫不理睬。

     于是—— 三人各懷鬼胎,均自保持外表上的沉默。

     巨鷹飛行既穩定又快速,不過幾個時辰,早已飛抵黃山。

     不料—— 他們方臨黃山上空,耳中突然聞到一陣凄涼中帶着幾個威力頗大的殺伐之箫聲,雲宗文與楊麗珠乍聆箫聲,臉色頓變。

     第十二章慈母聲聲喚兒歸 雲宗文與楊麗珠二人,獲得隐覺神尼之助,命其徒卓逢珠及座下靈禽,馱他們飛回黃山。

     雖然空中飛行,在雲宗文是第一次經驗到,然因心戀父母安危,歸心似箭,緻未曾仔細領略個中滋味。

     同時—— 面對楊女,也使他那滿肚子想向卓逢珠訴說的情懷,也無由申述,因此,隻好悶在心裡。

     三位兒女奇才,就在貌合神離之下,任由巨鷹馱着翺翔天際。

     巨鷹神駿無比,雖負三小,飛行亦快逾脫箭離弦,不過數個時辰,就已飛度千裡,進入皖省,抵達黃山。

     不料—— 在巨鷹抵達黃山上空時,三小耳際突聆及一陣凄涼中帶着殺伐的箫聲。

     雲、楊三小箫聲入耳,不由心頭狂震,脫口驚呼道:‘這是娘的七毒魔音,是與誰在争鬥!’ 楊女更是日前在黃山甫學得七毒魔音,音律能解,更是驚訝道:‘師母箫磐急促哀愁,顯然已遇強敵!我們快…………’ 如何快法,他倆卻不得要傾,乃雙雙以期求的眼光,瞥向卓逢珠。

     卓逢珠自見心上人與楊麗珠俪影雙雙,狀極親匿地登上師門時,一股異味頓時發酵,不由醋火中燒。

     雖然師父好言勸慰,卻也負氣不理他,兀自淡然四下觀望,躲避他的眼光。

     此刻,她也聆及地上傳來的箫聲,方自不知究竟是誰人所吹之時,已見身旁二人焦急之狀。

     當下敵忾同仇之心頓起,忙俯下身,一拍巨鷹頸上鐵羽道:‘玉師兄,快循聲俯沖下去!’ 轉對二小道:‘你們快拉住我衣袖站穩,玉兒要低飛了!’ 二小如言,拉緊卓逢珠衣角,并指示她幽谷方向。

     于是—— 巨鷹速度加快,幾個盤旋俯沖,已距離箫聲越近,雲宗文心潮起伏,六神無主,不祥的陰影盤踞腦際,巴不得快點到達。

     一陣急飛,已臨近環山狹谷,眼前塵霧漫天,狂飙陡卷,威勢奇大無匹。

     然而—— 箫聲卻越來越弱,顯然吹箫人已遭受嚴受的危機,雲宗文目光如炬,離谷還有二十餘丈,早已看清,雙親正陷于絕境。

     隻見他大喝一聲:‘何方鼠輩,敢上黃山撒野,照打!’ ‘打’字甫落,人随身起向下撲擊。

     楊麗珠也随在雲宗文之後,掠身飛下鷹背,手舉玉箫,對準二個虎視眈眈,蓄勢迫近師母的惡道匝下。

     卓逢珠卻依然端坐鷹背,低空盤旋,替他們作搜巡及監視敵人之工作。

     原來箫聲果是玉箫仙子沉碧華所發,而這陣侵犯箫劍門的邪魔外道,也正是魔面羅漢的一群死黨。

     鬼面羅漢本有雄才大略,意圖稱霸武林,不料,由于命二徒到雲霧谷取寶未成,不但粉碎了他挾寶自重,俾指揮絕魂寺的美夢,而且座下這二個得力的徒弟,邙山二魄竟也一去不返。

     當他從絕魂寺匪徒中,獲悉徒弟是死于雲宗文之手時,一時憤恨無比,巴不得手到擒來,即将雲宗文毀于手下,以雪大恥。

     豈知—— 以他之功力,又加上二個恰好來訪的至友北海雙妖,竟也敵不過乳臭未幹的娃兒,甚至于損失北海雙妖。

     頓時将自己數十年建立的威名,毀于一旦。

     鬼面羅漢性命要緊,顧不得大失面子,急忙趁機開溜,奔下黃山天都峰。

     但他堂堂一個享譽武林的不歸觀主,竟落得如此慘敗傷心,那會甘心。

     于是—— 他想到了,曾從北海二妖口中聞知,北海門頂老前輩,七十年前,與中原九大門派,及湖海一劍,宇内三奇、嶺南三仙、西夏一尊,分庭抗禮,同負盛名的追魂沙首創人千裡追魂辛一掌,仍然健在人世。

     如今—— 他北海門下慘死,何不慫恿其出來替門下複仇,為自己出氣。

     當下就連程急趕,北上漠北,踱沙洲入北極至寒地帶,谒見了那位一代奇枭千裡追魂辛一掌。

     千裡追魂辛一掌,自出道以來,從來少遭人欺淩,更罕遇敵手,隻要有人敢對他無禮,盡管對方走避天涯海角,亦依然非追殺不可。

     乃有千裡追魂之名,手中秘練的追魂沙更視宇内武人,視為閻王散、奪命沙、百發百中,所向少敵。

     雖然,數十年遁居萬載冰窖之中,但那顆兇殘毒辣之心卻絲毫未變。

     當他一聽門下二名衣缽傳徒北海雙妖,竟然在中原铩羽伏屍時,那份悲憤,簡直無法形容。

     再加上鬼面羅漢居中添油加醬,那不火上加油,怒不可遏,自然是雙雙南下中原複仇。

     二個不世兇魔一入中原,順途又入漠南,延請漠南三枭助陣。

     漠南三袅自前些時,同門兄弟漠南一怪尤元垂,敗回漠南時,已就大抱不平,欲替他報仇。

     無如尤老怪已心灰意冷,何況對頭是三十多年前,天池大會中,人人尊敬的十方遊者真元管廣仁,對他又是寬大仁慈,乃勸阻三枭不要多事。

     三枭見事主尤元垂怕事甯人,加上内心中也有點忌懼嶺南樵子,因此,也就未即采取行動。

     這時,一見久年遁隐的千裡追魂和威鎮西北的鬼面羅漢前來邀請,于是複仇之念又起,慨然答應,随着二魔南下黃山。

     一行五人,都是不可一世的邪魔外道,均懷一身特秘奇技,已是一流高手之輩。

     因此—— 當他們在見到箫劍雙英,兩方一言不合,即動幹戈之後,由于以多戰寡,是以,以箫劍雙英之修為,竟也無法抵敵,漸落下風。

     尤其千裡追魂及鬼面羅漢竟雙戰雲雁飛,而由漠南三袅合攻沉碧華,使他們夫婦無法合手聯攻。

     雙方劇戰數百招,鏖鬥了數百餘合,箫劍雙英不但始終被迫落下風,而且頹勢難挽,後力不繼,漸逞疲乏分神之劣勢。

     沉碧華情知不妙,乃虛幌一招,冒險退出數丈,然後急劇地以箫就唇,吹出師傳絕技七毒魔音。

     七毒魔音威力雖大,可是,一則她懷中那管師傅玉箫已送徒弟楊麗珠,隻以竹管代理,自難發揮極限威力。

     再則她先前狠戰漠南二枭耗力過多,真氣稍分,氣機難純,無法貫注全部内勁于箫聲中。

     是以—— 起初,還可迫得二枭後退五十涉外,不敢欺近。

     然而—— 兩下相持不久,三枭卻以狡猾的手段,輪流欺身撲近,迫使沉碧華不能放下竹箫,稍事休息,消耗了她精力之後,方逐步逞身欺近。

     這時,沉碧華箫聲已越來越弱,二枭殺機頓起,正拟撲身傷敵。

     不料—— 就在此時,半空中突然箭急地,飄下二蓬急勁,猛罩而至,三枭吓然而退,定神看去,面前已站立一個俏麗絕色的姑娘。

     而在同時,身旁也已經飄下一個少年,以奇身法詭迫退鬼面羅漢與千裡追魂辛一掌二人。

     千裡追魂正待出手毀去雲雁飛為二門下報仇之際,那知功敗垂成,被這突來阻力,迫得後退。

     當他看清來人,竟是個後生小子時,不由脫口道:‘小狗你可是雲宗文!’ 鬼面羅漢已插口道:‘他正是雲小子!’ 千裡追魂聞言,殺機更盛,獰笑道:‘吾道是什麼三頭六臂之輩,原來不過是個乳毛未幹之小畜牲。

     嘿嘿,姓雲的小子,你還是快快自行了斷,以免慘受老夫北海追魂沙之毒刑,死無葬身之地!’ 雲宗文一劍迫開對方二魔之後,急忙掏出數顆鴻博老人所贈的護身丹,遞給父親道:‘爹,你快過去幫師妹及媽,這二個老魔由兒對付!’ 雲雁飛見危險中,愛兒及時趕到,不由大放寬心,當下接過護身丹,随即服下三顆,然後告誡道:‘文兒要小心,這二魔均有毒着!’ 說着,躍身撲向身旁老伴,也看沉碧華吞下三顆護身付以助精力之恢複。

     雲宗文見對方竟是千裡追魂,一驚之下,不由激起争雄豪氣,當下冷哂道:‘北海老怪,别人懼你,我雲某卻看你不在眼内,念你去死不遠,修為不易,姑且赧你擅犯黃山死罪,還不自斷一臂給我滾蛋,等下………………’ 千裡追魂辛一掌,黑道之霸,成名極早,綠林魔頭如漠南三枭,鬼面羅漢之輩,還要尊他一聲老前輩。

     他一生隻有被人恭維與欺侮别人之事,幾曾受人當場反駁,更不要說是受一個年歲少他好幾倍的娃兒之閑氣了。

     是以,雲宗文話猶未完,他已怒不可遏,暴吼一聲:‘小畜牲你既想死,就怪不得老夫心辣了!’ 話未落,揮掌一拍,狂飙立生,但見一股無堅不摧的奇猛潛勁,已經排山倒海,卷壓過去。

     老魔頭素聞雲宗文之能,因此一出手便是一甲子修為,獨步武林的九文氣炙。

     千裡追魂辛一掌昔年以卑劣手段,取得中原武林異人九玄道者的九玄真經,遠飄北海秘練九玄真經上記載的玄門氣功,是以,他雖是邪魔外道,而他獨步武林的九玄氣炙,卻是正宗武學。

     老魔雖在盛怒之下,但他以為雲宗文小小年紀,隻靠藥力造成的内勁,不見得有何精深之處,因此,隻以七成勁道打出。

     以他數十年修為,又是正宗武學,雖然隻是打出七成勁,但那威力已是足以動嶽撼山了。

     雲宗文見對方一出手即硬攻上來,知道對方瞧不起自己,不由劍眉一剔,大喝一聲:‘來得好!’ 挫步沉肩,劍交左手,兜手一拍,十成十的六合神功,已經挾着雷霆萬鈞之勢,風擁而出。

     雙方奇猛潛勁一接,登時震天價一陣暴響,人影乍合倏分,狂風急掃,塵沙四揚,震得四周樹木幹搖枝曳,葉落缤紛。

     雲宗文陡覺壓力奇大,急忙吸氣調元。

     而另一方的千裡追魂,卻已面色鐵青,更露着驚恐之色。

     他掌力之雄渾,在武林中有一掌橫掃乾坤之譽,萬料不到一掌發出,竟被對方那股強勁反彈過來。

     要非自己功力沉厚,也曾學過卸力化氣之心法,今天勢必當場出乖露醜不可。

     但就是如此,此刻的心情,也已經是十分的難過了,何況眼見對方竟然幌似毫無其事般。

     老魔頭微微一凜,深怕硬力難勝,倏然一聲:‘小狗有種,接招!’隻聞一聲微響,青芒暴長,一絲急銳勁氣,無比迅捷地迎攻過來。

     雲宗文見對方撲身掠刃出招進擊,動作一氣呵成,兼具快、速、兇、猛,心頭一凜,如這魔頭盛名之下,功力果然不同凡響,那敢怠慢,忙換劍出手,一記‘指天劃地’,斬蛟劍飕然欺上去。

     霎眼間,一老一少,一正一邪,二個武林罕見高手,已戰在一起。

     鬼面羅漢見千裡追魂内力難勝雲宗文,不由心頭大吓,深恐久戰下去,今日之行,将落個慘敗而歸,或許還歸不得。

     不由歹念立起,喝聲:‘辛前輩老衲助你!’ 聲落人已起,右手多羅萬佛棍法,左手陰風七煞掌,撲身便欲雙戰雲宗文。

     蒙面姑娘與雲雁飛夫婦見狀大急,不約而同叱聲:‘惡秃你敢倚多為勝!’三人齊起,意欲阻裁鬼面羅漢,不使其插手。

     然而—— 他們三人身形乍起,漠南三枭已各舉獨門兵刃,橫身攔擊:‘别忙别忙,愚兄弟先領教領教黃山奇學!’ 雲雁飛夫婦見狀心頭大急,擔心愛兒寡不敵衆,偏偏自己無法搶救,殺機立生,恨不得即刻劍毀漠南三枭。

     就在雲氏夫婦迎戰漠南三枭之倏間,陡聞一聲嬌叱發自上空:‘雲前輩你們放心全力對付漠南三個惡道,鬼面羅漢由我對付!’ 一蓬綠影,快逾碩星瀉地,飄然降落,銀芒過處,正好擋住了鬼面羅漢,此人當然是那騎在鷹背,替他們掠陣的卓逢珠姑娘。

     鬼面羅漢方才為緊張形勢所扣住心神,故未曾看清空中還有人,這時一見不由得心頭大震。

     不過—— 當他看清來人不過是個女娃兒時,無限殺機立時代替了驚悸,一聲獰笑:‘賤婢想死還不容易,照打!’ 手中兵刃,招狠力猛,疾攻過去。

     卓逢珠立展廬山絕藝,手中鐵箫招内套招,奇詭無比地,與對方搶制先機。

     一時,這幽谷廣地上,殺機大盛,正邪十位高手,均各盡全力,展開一陣強存弱亡,無比慘烈,無比兇猛的争鬥。

     沉碧華先前獨戰漠南三枭,以一敵三猶能勉力應付,此刻加上丈夫以及徒弟楊麗珠,聲勢更大以一敵一不上十合,已迫得二枭關霸招拙身滞,危機四起。

     而雲雁飛也大展神威,璇玑十九式,招招詭、式式辣,迫得大袅關勇,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能。

     惟有楊麗珠因限于天賦及修為,對付漠南第三枭關猛,卻隻能戰個平手,而沾不到絲毫先機。

     不過,關猛也無法利住先機,二人攻守各半,上下不分。

     雲宗文内力雄渾,斬蛟劍前古仙兵,璇矶十九式加上左手時指時掌,忽而鴻博老人的萬妙七打,忽而天癡道長的霹靂掌加上海雲子的天罡指,手法既什又精,身形又猛又快,虛幻詭谲,發揮無比威力。

     千裡追魂越戰越驚,原已收劍輕敵之驕氣,神凝氣聚,全力以赴。

     本來雙方功力,隻在伯仲之間,并無顯著相差,要想分出勝負,非千招以上,恐無法判出。

     然而—— 自古道正終克邪,暴虐必敗,千裡追魂畢生強項霸道,未遇敵手,養成了他目空一切,惟我獨尊的氣勢,那料到今天會來個‘八十老娘倒繃孩兒!’ 何況方才一掌,已貫注九玄氣炙,卻又奈何對方不得,甚至于若非發覺得早,及時施出卸力化勁之法,怕不當場現醜。

     因此—— 這位頂尖又尖的蓋世魔頭,竟在始而驚,繼而急,終而慌之情形下,再加上内心中的難過,使得他氣機難純,精神無法統一。

     竟在一着失措之際,被雲宗文趁虛而入,險招紛至沓來,滾滾如大江翻浪,密密似驟雨急降,更源源不絕若春蠶吐絲。

     丘諺之高手對招,重在機先,先機若失,将是莫大的苦厄場面,千裡追魂辛一掌正是如此。

     不過—— 以他數十年精奧修為,兼經大小數百戰的經驗,雖是一時間無法扭轉頹勢,平挽敗局,然而,雲宗文要想制住絕對性的機會,也非即時可能辦到。

     雲宗文先後經數個高人傳授,年來多次遇險,屢見奇事,疊逢高手,反應也已經迅速無比。

     他知千裡追魂功力雄渾,修為多年,因之,既得先機,急忙全神一志,奇招頻施,辣着送出,使對方毫無緩手之機會。

     尤其他深知對方身懷追魂沙暗器,也決不能給他有空施刁放毒。

     二人這一戰,其兇險之狀,遠駕其餘四對戰況,隻見劍氣森森,劍影千幢,綠芒如雷,勁氣嗖嗖,真有石破天驚,地動山搖之威勢。

     其中,另一陣精彩而又驚險,更是武林少見的,要算是鬼面羅漢與卓逢珠了。

     原來卓逢珠雖是隐覺神尼高徒,一身廬山絕技己登崖入室,出神入化。

     然而—— 鬼面羅漢非普通高手可比,因此,卓姑娘盡管狠着頻施,辣招連出,卻悉數被對方所化解。

     三十招内,卓姑娘還可憑快捷的身法,左閃右躲,與對方周旋,三十招,卻被對方迫得狼狽之至,眼看再戰下去,也将讨不了好。

     鬼面羅漢想趕助千裡追魂,以消滅雲宗文,因此先機既得之後,立展狠着,拟先減去卓姑娘。

     可是—— 就在卓姑娘危機四伏之-,半空中倏然一陣‘咯咯’鷹鳴,那隻千年靈禽見小主情勢危殆,竟飛瀉而下,鷹爪如鈎,直抓鬼面羅漢兵刃。

     鬼面羅漢吓然大驚,蹬蹬蹬連退三步,如此一來已得先機頓時消失。

     卓逢珠見靈禽助陣,大喜之下,心念一轉,喊道:‘玉師兄,快抓他雙眼!’ 巨鷹竟通靈之至,聞聲之下,鐵翼疊煽,鈎爪連施,直奔敵人頭部。

    卓逢珠鐵箫随機配合,伺瑕踏隙,迳取鬼面羅漢中下盤部位。

     鬼面羅漢猛招送出,但這隻千年巨鷹卻是刀斧難傷,拳掌難伏,這時,他一面要注意這鷹撲擊,一面還要提防敵人乘機而入,真是捉襟見肘,十分狼狽。

     于是—— 雙方情勢倒轉,鬼面羅漢節節敗退,隻以沉厚功力,咬牙堅持,但卻是險象環生,危機頻至,使得他又驚又恐,緊張萬分。

     酣戰中—— 陡然一聲慘号起自身側,鬼面羅漢心頭一震,側目一看,漠南二枭關勇,已被沉碧華揮為兩段,屍橫就地。

     而就在他這兔死狐悲的刹那驚愕間,一時失措,猛覺左肩一痛,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一個金鯉倒穿波,身形暴退,這才避過鷹爪之抓,隻是大半邊僧衣,已被撕掉,真正是狼狽之至。

     未容他緩過一口氣,對方人鷹又已夾攻而至,鬼面羅漢瘋狂地連施硬攻。

     盡管他陰風七煞掌淩厲無此,奈千年巨鷹卻不亞一流高手,鐵翼振處,竟将鬼面羅漢,兇猛無俦的掌力,化卻于無形,給它的小主人卓姑娘乘虛進擊。

     不上十招,身側又是一聲慘号傳起,鬼面羅漢心如錘擊,不待眼觀,已知又是同伴慘厄之聲。

     果然—— 這聲慘嗥,正是發自三枭關猛口中,而他的人也在慘嗥之途中,魂斷楊姑娘的玉箫之下。

     楊姑娘本來一時也無法勝敵,但她忽然施出絕魂寺中奇藝‘倒反陰陽八打’,一陣快攻上來。

     三枭見手足伏屍,悲憤過度,又震驚于對方姑娘,竟是絕魂人物,一時驚慌,竟被對方趁虛而入,欲避無及,當場飲刃而亡。

     就在三枭伏屍的同一時間,大枭關霸也被雲雁飛一劍揮成兩段。

     大枭功力雖高,但湖海一劍一代奇才,璇矶十九式,奧妙淩厲,因此大枭萬不是對手,何況臨危之際,又被二枭那聲慘叫吓破了膽。

     一時先機頓失,一個出手過慢,對方神劍,已當腰掃來,慘叫未完,已然魂飛魄散,當堂了帳。

     漠南三枭先後伏屍,而鬼面羅漢也已變成血人,已頻絕境,楊麗珠趁空出手,撲身加入卓姑娘戰團,圍攻鬼面羅漢。

     鬼面羅漢本已被卓姑娘與巨鷹,弄得傷痕片迩,血漬斑斑,這時再加上一個楊姑娘,那裡還能招禦,登時大露敗勢。

     楊麗珠心恨這股邪魔,為非作歹,因此,毫無留情,招招毒辣,就在她一箫擊出不久,猛聽鬼面羅漢一聲凄厲的慘呷,人已倒地身亡。

     原來老魔頭就在他閃躲楊姑娘來招之際,一時失察,被巨鷹乘隙抓中雙眼,劇痛之下,重心早失,一個跄踉,卻好迎上卓姑娘兵刃,登時命絕。

     這位在武林久享威名,橫霸西北的不歸觀主,畢生作孽,終于飲刃而死,也是他為惡太過之報應。

     五個兇徒已失其四,就隻剩下那血戰雲宗文的千裡追魂辛一掌了!雲雁飛等四人,也十分緊張地,監視着雙方。

     本來以楊、卓二女之意,是想加入戰團助陣,但雲雁飛經驗老到,一眼已看知愛兒稍占上風,最多是有驚無險,若讓二女上前,說不定反會幫了倒忙,因此乃阻止二女出手,隻在一旁掠陣。

     須臾,陡聞一聲暴響,塵沙漫天。

     隻見人影乍合倏分,敵我雙方均已躍退。

     雲雁飛等人方自一愕,突聞千裡追魂一聲:‘小狗看的我北海追魂沙!’聲到風到,一蓬密如雨點的細沙,漫空飛舞,湧向雲宗文身前。

     雲雁飛等人大喝一聲:‘文兒注意!’ ‘危險!’ 四人同時推掌,登時一蓬奇大潛勁,橫卷過去。

     而雲宗文本居上風,迫得對方無暇抽空,是以對方突然換招,以硬掌封來,他早已料到,對方正在以進為退,以便施展詭計。

     他洞觸敵詐,是以一掌接實之後,早就再度糾集丹田力氣,功布全身,就在敵人暗器攻來之際,陡然一聲勁叱:‘老匹夫别逞強惹禍!自取滅亡!’ 千裡追魂早知對方必會反擊,他心存奸計,右手毒沙乍出,左手也已扣好一把毒沙,正拟乘虛再出。

     說時遲,那時卻快逾一瞬。

     就在他二次毒沙欲出未出之際,耳旁突然響起一陣冰冷中常着親切的聲音道:‘朋友,有道是光棍不吃眼前虧,不要堅持,以免衆寡懸殊,枉送性命,且随老朽上九華山,洽商剪除這股小輩之計策如何!’ 來人卻是以傳音入密的氣功傳言的,千裡追魂也知大勢已去,鋼牙一咬,翻身便奔近崖壁,袍袖展處,人已如巨鳥騰空而已。

     當他正欲逃遁之際,突聞巨鷹一陣鳴叫,鐵翼連煽,飛近欲撲。

     但巨鷹未及近身,斜刺裡一聲冷叱:‘扁毛畜牲照打!’ 嗖嗖嗖,三縷急勁,分土中下三路,疾射而至。

     巨鷹略一翻身煽翼,擊落撲身暗器。

     但就在這眨眼間,但見一條黃影卻快逾閃電,向峰頂直升,引導千裡追魂,轉瞬人影俱杳。

     身法之快捷,手腳之俐落,已達神行無影之至高境界。

     雲雁飛在谷中仰頭看到黃影身法,卻脫口驚呼:‘昆侖絕傳的潛龍升天!’ 這時風沙已-,戰事早了,沉碧華聽丈夫驚呼,不覺訝道:‘你沒看錯嗎?昆侖派那會與千裡追魂一道?’ 雲雁飛眩惑地道: ‘此事着實令人費解,昆侖派不但是武林九大正派之一,而且昔年昆侖派中第一高手,靈虛子還是被千裡追魂所殺的。

    ’ 雲宗文恨恨道: ‘這老魔頭逃得快,否則今天實饒不過他,如今既被那黃衣客帶走,大概也會走投九華山絕魂寺的,就讓他多活幾天吧!’ 于是—— 老少五人,清理了狼藉的谷底,然後相率進入黃山古洞之中。

     卓逢珠贍仰了箫劍門始祖董曙萍與楊飄香遺像之後,乃立即将師父之親手函送上沉碧華。

     沉碧華閱完信後,老懷彌慰,乃單獨地約晤二女于秘密室中,将自己欲令二女效娥皇女英事,向二女說出。

     卓、楊三女,由于均愛極雲宗文,如今又見有這麼一位和藹可親的婆婆,那不滿口答應。

     沉碧華見這件私心認為極其辣手,說不定将卷起一場清波愛浪的兒女戀情,竟極其容易地迎刃而解。

     雖說是與師門定規有點不符,但兒女均有箫子為憑,再加上師門定規,乃不欲門下子弟,遭受愛的苦惱與情的糾紛而已,自己這一決定,卻給兒子帶來了豔福,也給武林,添上一段佳話。

     于是—— 她仍留住了卓逢珠,而修書命巨鷹帶由廬山覆命。

     绯色的糾紛,在沉碧華安排下,變為喜劇收場,雲雁飛喜得二位聰慧媳婦,雲宗文也覺慈母恩蕙不淺。

     二女均出身武林,性情較為豁達,尤其幾日相處,更發覺彼此竟是情投意合,親如姊妹。

     這段期間,雲雁飛夫婦,每天均足不出洞,在洞中養精蓄銳,磨厲以待,而放任三小盡情陶醉于情愛之中。

     雲宗文每日在練功之暇,就帶着二女放逐于黃山各處,賞玩名山佳景。

     三小名份既定,又是彼此諒解,因此,感情直線上升,不過幾天,均如蜜裡調油般,極其融洽。

     快樂的日子最是容易過去,他們不覺已在山中過了二個多月,看看距群雄約會天都峰之期,隻不過十餘天。

     于是—— 雲雁飛夫婦,乃命三小每天均前往天都峰布置招待群俠之一切東西,三小奉命在天都峰頂廣地上,搭了一座數十丈寬闊的蘆棚。

     待得蘆棚紮好,距群雄齊會的十五日,已剩下三天了。

     雲雁飛夫婦在三小覆命之後,乃立即收拾一些應用之物件,帶着三小動身前來天都峰頂。

     轉眼間,三天的時光已逝,這一天,正是群雄約會之期。

     清晨—— 在晨光熹中微,雲雁飛乃命三小,四出采些鮮果,并泡好‘松茶’候客。

     旭日甫挂柳梢,天都峰下,先後早已人影飄飄,陸續上來了僧道俗各色各樣的武林健者。

     直至日正當中的亭午時份,蘆棚之中,已人材齊齊,高朋滿座。

     到場的計有九大門派代表各二人,丐幫長老中的朱惠斌,以及神州一劍鐘景銘祖孫二人。

     衆人一看,隻有那隐覺神尼及徐中天,這二個風塵異人未到。

     群俠正自奇怪這二位前輩奇人,何以迄今猶遲遲未至之時,忽聞遠處空中,傳來三聲鷹鳴。

     卓逢珠喜道:‘師父來了!’ 連忙奔出棚外,群俠相繼起身外出,擡頭一看。

     果然,一點黑影由遠而近,飛行甚遠,來至近前,果是一隻罕見巨鷹,鷹背上隐約還可看見,正端坐着二個老人。

     巨鷹低飛而下,人影已可看清,正是在九華山無恨谷中,曾經現身的一代神尼隐覺師太,以及其俗家師兄,曾是不罪洞天主人的徐中天。

     群俠俱皆躬身作禮,隻見二老長身躍下鷹背,緩緩降落,口中還頻道:‘有勞各位久等,老夫師兄妹失禮之至!’ 說話中,人已飄落地上,飄然如神仙之降臨凡塵。

     群俠都是方今武林頗負盛名的高手碩彥,眼銳如炬,當見到二老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