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女刺客雪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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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唐家的‘化魂汁’,這種化魂汁一旦進入人體之内,表面雖無化膿或潰爛之象,但毒性卻比任何毒藥都強,隻要毒汁行遍人體全身三十六處大穴,任你是金剛再世,羅漢轉胎,也将回天乏術,老色鬼滿口說得好聽,其實他已是泥菩薩過江一一你小子不瞧他走得那麼匆促麼?” 文束玉大感意外,怔了怔又道:“文癡餘前輩看出這一點沒有?” 鬼爪抓魂道:“餘敖博覽群書,尤精醫道,連唐家職掌焙煉部門的唐老,七年前,都曾為了一帖古方上一味藥材的用量問題,親自由川入湘登門求教,他會不會看出來,你去想想吧!” 文束玉止不住詫異道:“那麼”文束玉隻說出兩個字便沒有說下去。

    剛才,胭脂魔第一個下煞手的對象的文癡,但在他遭受暗算之後,文癡卻第一個為他奮身截捕兇手。

    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可說的? 文束玉心想:“胭脂魔與三奇之間的這段恩怨,在當初,固然是文癡不好,不過,胭脂魔應該了解三奇之為人,尤其是文癡餘敖,這種人常将生死置之度外,争的是一個面子,像文癡先前這種為義忘私的感人表現,便可說是個最好的例證,胭脂魔将來如果仍然不能忘去他與三奇之間的這一段,那麼,花雲秋這個人就一點也不足為奇了。

    ” 廣場上人已散去大半,鬼爪抓魂回頭瞥及文束玉沉吟不語,不禁問道:“小子,你在想些什麼?” 文束玉緩緩擡起頭來道:“我是在想……這兩年時間,我應該如何利用才不會浪費。

    ” 鬼爪抓魂聽得跳起來道:“兩年?” 文束玉慢條斯理地注目道:“你說呢?” 鬼爪抓魂急得什麼似的,嚷道:“第一場,我承認……算我倒黴……至于第二場,雙方尚未分出勝負,你小子憑什麼算成我輸?” 文束玉反問道:“胭脂魔的衣服怎麼破了?身上血是哪兒來的?他是今天的挑戰者,假如他還有作戰力量,他又為什麼委曲求全?” 鬼爪抓魂忙道:“我當初是說” 文束玉一字字接下去道:“你是說:‘小子少哈蘇了,胭脂魔輸,便算我醜鬼輸,不論輸在何種情形之下’不、論、輸。

    在、何、種、情、形、之、下,老前輩,是不是這樣的?我小子有沒有記錯呢?” 鬼爪抓魂雖明知對方是在斷章取義,強詞奪理,但是,他在一時之間,卻又找不出更有力的解釋來為自己辯護。

     文束玉悠悠接着道:“其實,這一場不算也沒有什麼了不起,老前輩前此說得好,我們之間連個見證人都沒有,别說第二場不算,就是老前輩連第一場也不認賬,……咳,咳,前輩您說是嗎?” 鬼爪抓魂給激得哇哇怪叫道:“好,好,兩年就兩年,有什麼吩咐,你小子快說吧!” 文束玉微微一笑道:“談‘吩咐’,可不敢當,隻不過有件小事想麻煩一下,就是家父因晚輩不聽話,已有半年之久未與晚輩聯絡,現在想借重前輩之力量代為打聽家父下落,打聽出來之後,以不驚動家父為原則” 鬼爪抓魂瞪眼道:“到時候你小子又去哪兒找?” 文束玉想了一下道:“端陽節在長安居易樓咱們第一次見面的老地方碰頭如何?” 鬼爪抓魂臉孔一闆道:“以午時為準,過時不候!” 望着鬼爪抓魂手忿然遠去的背影,文束玉深深噓出一口大氣,鬼爪抓魂此去,雖不一定能将父親找着,但總比他自己到處瞎碰瞎撞的機會多得多,父子如能再度相逢,為盡人子之道,他願放棄一切…… 文束玉正出神間,耳邊忽然有人輕笑道:“眼看伊人遠去,心中很不好受,是嗎?” 文束玉漫不經意地點點頭,同時說了一句:“是的,人與人之間一旦”文束玉擡起頭來,這才發覺說話者原來是夏紅五。

     夏紅雲發話時的笑意尚未完全斂去,可是,不知是何緣故,當文束玉的面孔擡正之後,夏紅雲的臉色竟一下子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文束玉不禁咦了一聲道:“怎麼啦?” 夏紅雲沒有理他,輕輕一哼,悻悻然轉過身子,文束玉茫然四顧,目光所及,猛然省悟過來,原來又是一場誤會! 遠處,素農仙女上官蘭正挽着沈碧貞直向谷外走去,文束玉因為心神不屬,适才并未留意到兩女跟在鬼爪抓魂身後,夏紅雲調侃他,系是針對上官蘭和沈碧貞而發,而文束玉卻以為對方口中之“伊人”是指鬼爪抓魂。

    文束玉一聲“是的”,在夏紅雲聽來,自然不是滋味。

     文束玉弄清原委之後,不由得好氣又好笑,星眸一轉,忽然低呼道:“啊!好大一隻老鼠!” 夏紅雲給吓得一跳老高,尖叫道:“在哪裡,快踩死它!” 文束玉撲嗤一聲笑道:“心不在焉,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聖賢如是,大小姐亦如是,何獨厚責于小生哉!” 複紅雲受诳後本待發作,聞言會意,不禁轉為嫣然一笑,紅着臉孔掩口笑道:“還好是這種天氣,否則那股酸氣不熏死人才怪!” 文、夏二人走出山區時,天已漸黑,文束玉見夏紅雲一直向前走,仿佛胸有成竹似的,忍不住趕上一步問道:“現在要去哪裡?” 夏紅雲回頭笑道:“去一個大家都想去的地方,我隻說這麼多,底下由你猜,猜出來算依聰明!” 文束玉脫口道:“藏寶之谷?” 夏紅雲曬道:“藏寶之谷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說話也不先經過大腦一下。

    ” 文束玉赧然一笑道:“不然……” 夏紅雲慎道:“告訴了你,還要你猜什麼?” 文束玉心生一計,故意想了想,然後猛一擊額道:“對,對,我知道!” 夏紅雲果然上當,她以為文束玉真的猜到了,當下不假思索地接口道:“真笨,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要連猜兩次才能猜得着,想想看,大家得到的隻是一幅山峰形勢圖,天下山嶽這麼多,除了去向‘鬼谷子’請教,誰能知道這幅草圖代表的是天下那座山峰?” 文束玉真想問一句:“誰是鬼谷子?” 文束玉想着,一面含混地道:“是的,這方面除了一個鬼谷子,咳,可說再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對這種仙符一樣的草圖……” 夏紅雲深深一歎道:“這位與世無争的好好先生看情形恐怕要他一陣麻煩的了!” 文束玉本想從對方口中查出鬼谷子之來曆,不意夏紅雲以為他對鬼谷子知道得和自己一樣多,因而在一聲慨歎之後,即未再說下去。

    文束玉雖然着急,但一時轉圜不來,隻好暫時悶在心裡。

     晚上,二人在離山區不遠的一個小集上歇下。

     飯後無事,文束玉說出鬼爪抓魂在賭輸之後的種種反應,夏紅雲聽得笑不可仰,接着,夏紅雲也将素衣仙女上官蘭将沈碧貞帶去的地方說了出來。

     原來沈碧貞進入新蔡那間留香院并沒有多久,她是去年年底風聞桐柏金陽堡将有一場武林盛會,方才忍辱混去那種地方,在她估計,她認為毀卻母親一生名節的胭脂魔也會來桐柏參加,結果,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于在文束玉口中弄清那位花公子正是辱親仇人胭脂魔王花雲秋,隻是老淫魔功太高,兩支陣毒銀梭并未取得淫魔性命。

     素衣仙女上官蘭在知悉這位孝女身心仍屬清白無瑕之後,同情心大起,自告奮勇要帶沈碧貞去見她師父飛花掌,以便在武功方面繼續深造,不論将來有無報仇希望,但最少可藉飛花掌這塊金字招牌取得今後之安全當無問題。

     二人一直談到深夜分手入房,文束玉始終得不着機會套問有關鬼谷子其人之生平種種。

     第二天,文、夏二人繼續上路,至羅阜搭船南下,拟奔雲夢方面。

    文束玉因為怕漏了底,上船之後反而連問都不敢問一聲。

    四天之後,船至安陸,夏紅雲提議改走旱路,文束玉自然不表反對。

     登岸之後,文束玉信口問道:“既然水路順船,可以直抵雲夢或洞庭,為什麼又要多此一舉改走旱路呢?” 夏紅雲眼色一使,悄聲道:“為了方便人家……” 文束玉留心察看,身後不遠處果然跟着上來兩名同船“客人”,那一名瘦弱的老者和一名外貌極其拙樸的中年人,設非夏紅雲加以提示,文束玉說什麼也不會疑及像這樣的兩個人物也會有其不妥之處。

     文束玉經過一陣細心觀察,結果發現身後兩個家夥的确有點不對勁,不禁低聲稱贊道: “真佩服你的眼力!” 夏紅雲聽得頗為舒服,傲然一笑道:“誰像你這種虎父犬子……”似乎覺得語氣太重,話說一半,随即縮住。

    文束玉因對方語出無心,也未在意。

    就在這時候,二人因為說話分神,等二人再度回頭,兩名跟蹤者竟已消失得不知去向。

     夏紅雲臉色微變道:“這兩個家夥身手之高,實在出人意料之外,看樣子我們都得小心一點才好,若将他們當做普通江湖人物就要吃虧了。

    ” 文束玉悄聲道:“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需要改頭換面一番?” 夏紅雲嗤之以鼻道:“又說呆話了,我們這樣,豈不是正好告訴人家我們已經警覺到他們的存在?要知道,我們現在是以身作餌,最重要的便是裝成懵然無知,誘使對方入伏,如此方能弄清兩個家夥的來路,以及這次跟蹤我們的目的何在,我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