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丐幫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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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浩天自進入前輩玄洞之後,參研“玄玄真經”,并治好一了内傷。

     此後,他又開始研讀下冊醫學,普通療傷他雖懂一些,但說起來仍是一個門外漢,可是他看起這本醫學書來,竟快得出奇,對醫理悟性甚強,而記憶也似乎特别好,成了過目不忘,他不由暗暗奇怪。

     直到他快将書看完時才知道,原來他所食的靈藥中,不少是增進功力,脫胎換骨,啟發靈智的。

    他這些日來,除了少數以毒解毒的藥外,其他的幾乎全嘗了個遍,這才後悔,本以為既得醫書,吃完頂多以後去配制,不料看完醫書,才知道許多藥材是可遇不可求的,自己平日給糟蹋了,但卻僅知自己功力得丹藥之助,又進展不少。

     他将真經閱完,屈指一算,在洞中不覺已一月餘,不由又愁急起來,心忖:自己總不能在洞中過一輩子吧!還有“玉面仙子”不知會遭遇什麼? 他左思右想,決定冒險飛縱下去,如百丈遠近,自己尚能平安落地,若再深一點,則難說了。

    突然他又想到右側第一二室中,均為道書,可能與“栖雲别府”有所道及。

    遂回到右側室中,遍閱群書,全為道家寶典,偶爾中,在書堆中找到一本“奇門先天易數”。

     他一時好奇,仔細的看了一下,覺得神奧莫測,他心想反正一時出不去,不如多花幾天,便翻閱起來。

     好在他過目不忘,人又聰慧,僅二天的時間,已參悟大半,不懂不明之處,他也強記下來。

    書中前半部多為易理,後半部多為上節留下的殘缺不全的圖陣和各種至今仍被采用的精奧陣勢。

     浩天看罷,不由暗歎道: “天下奇妙之物太多了,的确是學到老都學不了,任何一門學問,它精奧之處都是得以消磨一輩子,看來自己以後真得不斷學習研究,千萬不可自負,隻有謙虛與不斷學習的努力,才能充實自己。

    ” 這一念,使他日後成為武林千百年來第一奇人。

     他又花了數日,将兩間石室的書籍均查閱了一遍,仍尋不出指示出洞之言,他又急又悶,決心冒險縱下山崖一試。

     他既經決定,遂返回室中,将丹藥珍貴的包了一紮,又回到“玄玄子”歸真之雲床,拜跪默祝一番,出來時,看到“法因”遺蛻,倏地想到他所托交待的包袱,遂又匆匆回室中将包袱提出。

    仔細一打量,包袱長僅尺許,用手一握,硬鼓鼓地似是鐵石之類。

     他不禁搖頭歎息,想不到“法因”是自己本要尋仇晦氣的人,結果反替他作起事來。

     想到“法因”臨終忏悔,業已原諒他一大半了,遂向洞口走去。

    他才走沒幾步,倏地刹住身形,面上神色倏變,捧着包袱的雙手,亦微微顫抖不止。

     他突然将包袱打開,由裡面飄出三張素箋,他看也不看,隻見他手中抓住一物,眼中神光暴射,口中隐拌抖之聲說道: “天啦!……果不出我所料……想不到……竟如此輕易又回到我手中……” 他雙目含滿淚水,手中抓着一塊白玉雕成的玉符,長約八寸,寬約四寸,上面浮雕着一付骷髅,下面刻有“骷髅正令”四字,反面刻着“雄風永存,天佑君幫”八字。

    這正是當日“宇内魔尊”賭輸去的鎮幫重寶“骷髅玉符”。

     浩天不禁手舞足蹈,喃喃自語,或又一陣怪笑,隻聽他道: “恩師……弟子總算不負所望……将玉符尋回……恩師……你老人家等着瞧吧!待兒必使骷髅幫威重臨人世,永垂千古!” 他隻覺熱血沸騰,引頸一聲長嘯!高昂激蕩,穿雲裂石,左手持符,右手往腰際一按,“刷”地一聲,一道細亮的精光,如天空閃電般由他手中射出。

     原來此時他射出的骷髅神劍,柔軟的劍身在他内力貫注之下,迎風抖得筆直,劍身全黑,中間一道白練,更顯得神光逼射,刺眼奪目。

     他手持劍,面色刹懔,先前喜怒哀悲之情一掃而空,繼之而起的是無比的虔敬誠穆之色,單憑此一氣勢,便不愧為一代宗師。

     他緩緩将劍伸出,腳下微動,身子已如行雲流水般朝前飄去,口中卻吟哦道: “奴家煙塵在東北,漢将辭家破殘賊……” 聲音低沉有力,激昂豪叱,右手卻斜斜揮起,立時天空似湧起一片烏雲,其中精亮的電光亂閃,隐隐還聞有風雷之聲。

    浩天一時興起,口吟“燕歌行”,手中卻由“天幹十二式”首式練起,手中劍倏起倏落,嬌若驚龍,時而狂飙倒卷,風雷乍動,恍着山崩地裂,江瀉海騰。

     劍式恰好舞到“萬家生息”五行正反合運二式,隻見憑空暴湧層層烏雲,一絲精光閃電也似地朝前疾射而出。

    一聲震天悶雷,十丈方圓的地上,岩石齊齊削去五寸,滿天碎石朝前飛馳湧出。

     他隻覺手中劍似欲化龍而出,大喝一聲,動勁一抖,倏變“萬象生息”反式,立道似有一無比強大的吸力,将飛湧而去的沙石要又強行吸回,在漫飛灰石回湧之際,一時精光奪目的劍芒,卻無聲無息的暴射十丈左右,迅如電擊。

    等風沙劍芒俱斂時,浩天仍持劍作刺戳狀,面上神光湛湛,雙目平視這方,如夢如幻。

     過了一會,才似由迷芒中醒來,喃喃道: “劍氣……這是劍術中最上乘的……” 劍術中最上乘的便是練到身劍合一,以意敬氣,将劍氣逼出,取人首級于百丈之外,所謂馭劍飛行,也是這個道理。

     浩天想不到自己在短短年限内,竟練成劍氣,他也不知自得“玄玄真經”後,融合佛魔道三門絕頂心法,功力日進千裡,加上一個月多,日服食靈丹充饑,内功倏為已到了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地,再假以時日,便可練成金剛不壞之軀,那時,縱橫宇内,雖不能說必服,但卻可立時不敗。

     浩天木然地将骷髅軟劍,重又束在腰際,望望骷髅玉符,也将它塞于懷内。

    他确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機緣太巧,自己武功憑空激增,日夜挂念的師門重寶又輕易得回,真似作夢一般! 浩天倏又想到自己打開“法因”的包袱時,曾見一張素箋飄落地上,當時因急于知道包内是否為玉符,故未在意,後又因得玉符之狂喜,一時将它忘了,此時想起,連忙四處尋找,但卻不見蹤影,心知一定是被他舞至最後那招“萬象生息”與碎石灰塵的同吹落崖下了。

     他走至平台邊,探首向下望,底下白茫茫全是雲霧,那還見得一絲蹤迹。

    他不禁有些急悔,不知以後将如何交待,但事已至此,急也無用,反正“法因”已悔過,那二件事必為少林上代存下的長老有人知道,将來隻要把他口音帶到就是了。

     他擡頭正欲回石室,眼光無意瞥到仙茶樹,不由驚咦了一聲。

    原來他那一招“萬象生息”所帶之石沙,将茶樹波及,粗約粉數回的杆基上,被碎石劃得傷痕累累,久附其上青苔也被刮去,顯出一道三尺圓的淺痕。

     浩天眼中一亮,走至樹前,用手輕敲浴痕中間,果然是空的。

    他便用掌點貼淺圈中央,默運内功,用吸字訣,緩緩将木塊齊痕處吸去,現出一個三尺正圓的洞。

    浩天探首入内,下面黑沉沉的甚是寬敞,他用力逼出一聲低嘯,久久才聽到回音,似得深遠。

     他不由暗罵自己太糊塗,竟把這棵茶樹給忘了,害自己白等了好幾天。

    但一轉念,又想到這幾天多得了不少東西,正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檢查一遍,見無東西遺忘,這才依依不舍地看了“栖雲别府”一眼,湧身縱入樹洞中。

    □□□□□□□□□夕陽西下,蔚蘭的晴天似是少女的雙頰,被晚霞抹上一片嬌羞嫣紅。

     時已冬至,草木凋零,樹木皆脫去錄色的外衣,隻剩下光秃秃和枝梗虬結怒挺,在晚風中飄晃搖曳。

     黃塵遍地的古道上,風馳電擊般奔來一騎,急騰的蹄聲,恍若密鼓,在這空曠凄涼的荒野,更顯得奪魄震耳。

     待馳得稍近,才看出,原來是一區白色的駿馬,上面駝着個混身白衣,俊美無倩的少年騎士。

     人秀馬俊,确是羨人,隻是少年顯得太文弱了一點,尤其當此北風蕭蕭的寒冬,竟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綢衫,更覺單薄孱弱。

     馬奔馳得正急,蓦聽少年輕咦了一聲,微帶馬頭,馬兒倏的一聲長嘶,前蹄人立,淩空一個盤旋,才刹住沖勢。

     就在白馬人立的當兒,一條白影由馬背上飄射而出,一瀉十丈,直往路旁草叢中落去。

     草叢中躺着一個身着葛衣的老花子,少年似知不妙,伸手往花子肩上摸去。

     觸手冰涼,分明已死多時。

     他輕輕将屍體翻轉,隻見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