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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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猛可地大大一顫,但他緊咬着牙根,勉強咽下那要沖口而出的嗥叫,隻感一陣釘刺般的噬心之痛傳來。

     但他,倔強的他,仍是使朱妮失望了,他并沒有就此哼叫,眉也沒皺,荊懷遠像一個沒有感覺的物體,像一個瘋子般竟然張口大笑,笑得那麼飄逸。

     朱妮不禁怔怔站在荊懷遠身前,呆呆望着荊懷遠,她懷疑面前的“神镖金鈎”是不是人? 荊懷遠忽地停止了笑聲,猛地一俯頭,在朱妮香頰上輕佻的一吻。

     “不錯!啧,是好貨!”荊懷遠吻過之後,咧着嘴大笑,像是為了剛才這一吻而魂飄飄的樣子。

     朱妮壓根就沒想到荊懷遠在重創之下,竟會大膽偷吻自己,不禁又是一怔! “啪!”朱妮一揚手掌,賞了荊懷遠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

     荊懷遠一偏蓬頭,嘴、鼻雙管齊下的流出三道血水,朱妮又轉身向紅衣大漢說了一句。

     紅衣大漢洪諾一聲,雙手捧上十支半寸長的金針,隻見金光閃閃,銳利非常。

     朱妮奇異的凝視了荊懷遠好一會,一挫銀牙,俯下嬌軀,提起荊懷遠的左腳…… 荊懷遠一低頭,又看到了朱妮的乳溝,不禁輕笑道:“騷貨,看到了你的乳溝,不禁使我想起你的‘鴻溝’,啧!那該多美……” 他話音未了,全身神經猛可地一陣劇烈抽動,隻見朱妮把一枚半寸長的金針連根插進荊懷遠左腿的大腳指,一道血水随着金針緩緩流出。

     荊懷遠的牙根咬得“格格”作響,牙齒把下唇咬得一片深深地齒印,滿嘴浴血,一陣陣的刺痛,使得他渾身抽搐發抖,臉色陡地轉白,額上一滴滴顆粒大的汗珠滲出,和臉上的血水混合着。

     朱妮擡起螓首,兩眸含着怪異的神采盯着荊懷遠,唇角漾起似笑非笑的神情,凝聲道:“漢狗,滋味如何?” 荊懷遠的臉色由白轉青,浴血的兩唇不住顫抖,牙齒咬得“格格”作響,艱辛的扯動了一下喉結,苦澀的吞下了一口口水,額上的汗水已蒙莊他的兩眼,使得他的視線一片模糊。

     朱妮見荊懷遠說不出話來,得意的笑了一聲,站起嬌軀,猛地伸出右手,在荊懷遠左腋斷肋的地方,惡毒的用力壓下,口中嬌笑連連道:“叫吧!叫給姑奶奶聽,漢狗,你隻要叫一聲,姑奶奶便饒了你!” 荊懷遠血脈贲張,汗發皆豎,目眦皆裂的朝朱妮憤力的吐了一口怨毒的口水。

     朱妮做夢也沒有想到荊懷遠受到自己的嚴刑酷打,竟還敢那麼不知死活的向她吐口水,但是“叭”一聲,荊懷遠那口口水正吐在朱妮巧小的鼻尖上。

     朱妮的臉色猛地一變,美眸漾起一股令人發顫的發機,冷得像冰的語音,緩緩從她的齒縫中溜出,聽得更覺得由骨髓升起一陣涼意:“姓荊的,要是你真的那麼有種,姑奶奶天天陪你睡覺。

    ” 荊懷遠冷哼一聲,傲然的撇了一下唇角,劃起一絲輕浮的笑聲:“騷貨你這句話說對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全身又是陡地大大的一震。

     朱妮像是殘酷的化身,厲毒的射影,竟然那麼令人發指的拿起三根金針,連根沒端的刺進荊懷遠的腳趾。

     荊懷遠全身的肌肉猛烈的抽搐、扭動,整張臉握曲得變了樣,下唇被簌簌顫抖的牙齒咬得鮮血直流,血肉模糊,下唇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朱妮冷傲的一撇唇角,又蹲下嬌軀,握起荊懷遠的右腿,拿起一根金針,插入荊懷遠第二個腳趾,口中狠聲說道:“現在你可以叫了!” 荊懷遠渾身又是一陣猛顫,一陣陣的抽心之痛,傳遍他全身的末梢,血肉模糊的嘴巴張了幾張,差點就要脫口嘶出。

     “對了,你隻要叫一聲,姑奶奶就饒了你!”朱妮仰起臉龐,兩眸眨着古怪的眼光看着荊懷遠,似笑非笑的道:“叫吧!姑奶奶要聽一聽‘神镖金鈎’的嗥叫到底是什麼樣子?” “這怎麼行?别開玩笑了,少爺一想到要跟你那個,全身都酥軟了。

    ”荊懷遠竟然談笑風生,宛若無事,頭低俯着朝朱妮撇了撇唇角,兩眼放肆的在朱妮的胸口一陣搜索,帶着輕佻的笑道:“你不知你‘叫床’的浪勁如何?啧,真個……” “你……” 朱妮見荊懷遠越說越不像話,粉臉陡然通紅,不知是被荊懷遠那話兒給羞得通紅,還是被氣得冒火,叫了一聲,拿起兩枚金針,猛然戳下。

     朱妮像是瘋狂的悍獅,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最後一枚金針,對準許荊懷遠最後的小指,咬牙戳下。

     現在,隻見荊懷遠十隻腳趾活生生刺着十枚金針,腳趾縫裡流着十道刺目悚心的鮮血。

     朱妮像是出了心中一口氣,擡頭向荊懷遠看去,隻見荊懷遠第三度昏死過去。

     荊懷遠的淩傲氣,使得一旁的紅衣大漢,看得心中一陣發顫。

     朱妮怔怔地望着荊懷遠血肉模糊的俊臉發呆,心頭升起一股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覺來。

     “妮兒,夠了吧!别把他給弄死了,西門豹說過要活的。

    ”一旁沉默良久的響天歸雷似是過意不去,咳了一聲,又沉聲道:“再說,這漢狗和我們紅苗幫也無多大仇恨……” “不,爹,我一定要他哭出來!”朱妮站起身子,咬牙答道:“我就不相信這小子是鋼鐵鑄的。

    ” 響天歸雷朱永昌見朱妮仍要施用酷刑,沉聲道:“冰壇主,這小子傷得不輕,你替他敷上藥,趕明兒,你帶着一隊弟兄把這小子送到北旗下,交給西門豹!” 響天歸雷語音甫落,忽地一聲忽促的喊聲傳來:“不好了,幫主,牛幫的人攻進前殿來了!” “什麼?”響天歸雷猛地臉色大變,張口叫了一聲:“快!”話落之際,身形已疾速彈出。

     “快!”冰傑和幾名紅衣大漢也猛然展開身形,飛躍而出。

     于是,這個地牢空無人影。

     忽然,這石室的天窗現出了幾條人影。

     “咔嚓”一聲劍影劃起,響起輕微的鐵栅折斷聲,接着,由窗口射下幾條人影。

     那幾條人影迅快無聲無息的四散,奔至每個地牢門口,撬開木門,把裡面的囚虜救了出來。

     一條人影停在荊懷遠房門:“咦,這是誰?” “管他的,快救老爹要緊……” “啊,爹死了!” “什麼?老爹死了?” “……” “噢,等等,那個不認識的也一起救走吧!” “快點,别要他們支持不住了。

    ” 一條嬌小的人影射進荊懷遠的牢房,解下荊懷遠,把荊懷遠扛在肩上,随着其他人影射向窗口。

     暈暈沉沉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宛如有永恒那般的漫長,突然問,荊懷遠睜開了眼睛。

     并不強烈的陽光透自翠綠色的紗簾,灑滿了房中,但是,就這樣融合了甯靜色調的和煦陽光,對荊懷遠來說也似是太過明亮了一點,他感到有些暈眩的立即閉上眼睛,片刻後,才慢慢将眼睛睜開。

     當他看清寄身的這間屋子,不禁由衷的自心底贊美起來,這是一間小巧精緻的房間,陳設全是綠色的,翠綠的呢絨桌面幾凳,翠綠的玉香爐,還有,嗯,荊懷遠躺着翠綠的床與翠綠色的褥單蚊帳。

     荊懷遠滿足又贊歎的籲了口氣,正想閉上眼睛,猛的,他愣住了,老天爺!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怎會來到這裡? 悚然驚悟過來之後,他才連續的發現了幾件事,他竟是全身赤裸裸的未穿衣裳,胸前敷上藥膏,并纏滿了慘白的淨布,更有一股淡淡的藥香沁入鼻管,他的那身已破得不能再穿的苗裝不在了,身上的痛苦也減輕了許多。

     荊懷遠靜下心來,咬着唇默默回想這是怎麼回事?慢慢的,他的記憶力由模糊而清晰,終于,那張姣美的、冷漠的,生有一雙帶着古怪神色鳳眼的面龐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記得,那張面龐在一圈晨光的映照下是那麼美豔人寰,更那麼的完美無瑕。

     她手上托着一方翠綠瓷盤,是那種帶有淡淡白痕的翠綠瓷盤,以緻看上去盤上的綠色更悅目了,托盤中,是一隻翠綠已泛着白痕小巧蓋碗,輕輕的,她将托盤放在榻前小幾上。

     凝視着她,她也一言不發的凝視着荊懷遠,那雙能奪人魂魄的丹鳳眼中,一抹古怪的眼神更叫人喘不過氣來。

     荊懷遠幹咳一聲,竟顯得有些拘促的道:“我想,該是姑娘搭救了我?” 她點點頭,仍然沒有出聲。

     荊懷遠舐舐唇,道:“大恩不敢言謝,我會記住你的,如果有機會,我将用事實來報答你對我的賜予!” 古怪又冷漠的看了荊懷遠一眼,她第一次開了口,聲音柔和得像能纏繞住人們的心,道:“托盤中盛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