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修羅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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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是恐怖的! 對許多會武的人而言,死亡依然具備絕對的魔嚣霸力。

     但那隻會發生于廢人的身上,“絕”不會威脅到勇敢、無敵的他們。

     而像寒冰心這樣的強人,卻因為殺他們的手段過快過狠,就憑空被冠上一個嗜殺者的稱号。

     真是諷刺啊! 殺人的人,反而不準他人殺人。

     寒冰心冷冷笑着。

    他全不在意“激骁部”一衆對他的評論。

    因為他很清楚,今日若換成是他武藝不佳,眼前這些眼露懼光的敗類,絕不會比他更客氣更收斂的。

     他太明白,這些人口中的妖怪與瘋狂,都隻是一種遮掩他們害怕的借口與掩飾。

    他們己陷入深深的恐駭裡。

     但殘殺的兇性,以及關于色與财的貪婪,很快便會壓過那瞬間被釋放的一縷懼意。

    他們很快便會殺将過來。

    寒冰心知道。

     于是,真如寒冰心所料的,“激骁部”已開始準備另一波的攻勢。

     另一波更強更猛更血腥的攻勢! “曲恨解仇”蔣阜取出一根鐵制大筆。

    他強力催勁,預備作一生死博鬥。

     孫鑫巾緊握着他的“飛弓”。

    他背後的箭筒,隐隐顫動着,那顯示出他已急聚他的真氣,他預備要全力一博。

     劉英禹衣袍,無風自動。

    他的兩眼,射出森森的兇光。

     其餘的部衆,雖厲氣稍減,但彼此一瞧,見身旁還有兩百多的同伴,及武藝高強的部長、隊長時,也就重新摩拳擦掌,預備要圍死寒冰心。

     惟有一人,沒有任何動作。

     那人是,“冷面”王尉。

    “激骁部”裡,隻有他依舊毫無所動。

     他隻是神色古怪地望着現場。

     那是一種很難說清楚,既像苦澀,卻又歡欣的古怪神情。

     寒冰心一眼便注意到王尉。

    他很訝異于王尉眼中的清澈,以及那臉上滿滿的悲欣交集。

     嗯。

    有意思。

    寒冰心已經對王尉産生興趣。

     寒冰心環看四周,他們已快準備好。

    沒有必要讓他們先出手。

    寒冰心決意一下,身形立動。

    他一聲厲嘯,徑沖九霄。

     随着嘯聲的飄揚,寒冰心的人,亦飛掠出去。

     第二次的殺戮,随即展開。

     孫鑫巾絕快地搭箭、彈弓,飙出六箭,一箭接着一箭,緊湊、幾無空縫地射往前沖的寒冰心。

     劉英禹矮身,轉體,縛在腰側的成名兵器“厄鞭”,如毒蛇般跳出,于空中圈了三圈,套往寒冰心。

     蔣阜大筆一劃,揮出他的著名技藝“亂風掃”筆法,數十道筆影,立刻飛起,卷往寒冰心。

     寒冰心卻驟然落地。

    他右足獨立,左腿一伸一彈,掃開劉英禹厄鞭,複又做一個大翻旋,借着蹴住厄鞭的力道,奇絕地蕩起,身形停頓于半空。

     是以,孫、蔣兩人的攻擊,都很自然的落空。

     寒冰心對于時間的掌握,沒有分毫的浪費。

    他的軀體,一止于虛無空間,他便右腳飛起,直踹劉英禹頰面。

     劉英禹速退,厄鞭疾抽回身,一逸又出。

    劉英禹猛注真氣,貫入厄鞭,厄鞭鞭梢翹起,悄悄點向寒冰心背脊。

     孫鑫巾一轉一蹲,箭連珠再射出。

    他這次一下便射出十八箭,乃是他自創的奪魂招式“十八追”。

     寒冰心慎地察覺他的背後氣流發生異動。

    他聲冷哼,收腿,同時憑空一翻折,避開劉英禹厄鞭。

    接着,他右手彈出,點到鞭梢,厄鞭受寒冰心真氣催發,反撲劉英禹。

     此時,孫鑫巾的十八箭已到。

     寒冰心不慌不忙,他收手、扭腰,讓過十八箭,随即左足跳出,輕挑第十八箭。

     受寒冰心勁力踢發的第十八箭的箭尖,蓦地向前飛去,恰恰頂到十七箭箭尾,繼兩一箭尖抵一箭尾的,連續十八箭加速标往前方。

     陡地!連結的十八箭,于虛空陡然定止。

     正當人人驚疑時,鳴镝聲響,十八箭霍然散亂射落。

     猝不及防間,“激骁部”衆,登時又傷了三十餘人。

     劉英禹則在自己的兵器反撲下,鬧了個手忙腳亂,暴跳連連。

     寒冰心飄下,安然着地。

     倏地,一道陰風襲來。

    原來是蔣阜偷空,掃出一筆。

     寒冰心頭也不回,左足往後一挑,正中筆尖。

     排山倒海的淩厲勁氣,一瞬間摧發開來。

     咬牙強撐住寒冰心掌大的蔣阜,一個踉跄,立足不穩。

    他搖搖晃晃地跌往一旁。

     寒冰心身形疾起,弓背退往蔣阜。

     蔣阜大駭。

    他勉強站穩,吸氣,兩手握紹,怒喝出擊。

     寒冰心右掌後拍,層層掌勁,浪翻潮湧,蕩往蔣阜。

     而他的左掌,則虛印于天。

     這即是“修羅九絕”第四招“渾沌變”的起手式。

     蔣阜竭盡全身真氣,才勉強擋住那一掌裡蘊有的寒冰心一道強過一道如浪濤湧生不竭般的氣勁。

     蔣阜正暗呼出一口氣時,赫然看到寒冰心冷霜似的雙眸,忽爾一亮。

     亮得令人心凜。

    亮得令人心冰。

    亮得令人心痛。

     卻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