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古多情總遺恨 月有圓缺和陰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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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隻看到黃氏兄弟帶着一些蠻人撤退,卻未看到葉氏父子。

    當然,他們猜想淩鶴必然兇多吉少。

     當他們來到羊腸小徑處,那已經是淩、姜二人落下絕崖之後不久,他們發現大石上有人高卧。

    曲能直一看到這老人所枕的小藥箱,就不由心頭悸動,這些年來他深深痛恨自己的曆史,因此他拉着姜子雲回頭就走。

     “幹啥呀?”姜子雲道:“膽子那麼小,怕了這個阻路的怪老人哩!” 曲能直一言不發,就要獨自離去,這工夫大石上的老人道:“能直,我知道你的心情,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想個補償法?” “有一天你會知道。

    現在我先為你做一件事,你說吧!隻要老夫能辦得到的,一定照辦。

    ” “不必!我隻希望不要再見到師父,因為我的最大痛苦就是回憶……” 姜子雲失聲道:“原來你就是‘惡扁鵲’……” “惡扁鵲”道:“以後就叫我‘豬叟’好了,豬是‘豬狗’的豬。

    ” 姜子雲道:“一代大國手,為什麼如此作賤自己?” “姜子雲,有一段時間,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給我站到一邊去!” 曲能直面對的畢竟是他的授業恩師,不是“惡扁鵲”,他哪有今日之成就,然而,不是他,今日他怎會是個閹人?有人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是否也有無不是的師父? “你說吧!要師父為你作一件什麼事?” “不必了!” 姜子雲道:“‘豬叟’,我就替他說了吧!請你自一些壞蛋手中把一個嬰兒弄回來,老曲就感激不盡了。

    ” “惡扁鵲”道:“小事一樁,事實上,孩子已經在你師妹手中了……” 姜子雲道:“我有什麼師妹……” “老夫叫你到一邊涼快去,你沒聽到?你這老小子欠揍是不是?” 曲能直道:“我師妹也來了?” “而且至少有一個孩子在她手中。

    ” “謝師父!”曲能直掉頭就走。

    ” “惡扁鵲”沒有再攔阻,不久,梁不凡自大石後出來,道:“原來前輩就是數十年前一代名醫……” “惡扁鵲,說出來沒有關系。

    ” “老前輩為何總是要我藏起來,不讓人看到晚輩跟着你?” 停了很久,“惡扁鵲”才道:“由于老夫昔年的行為太卑劣,老夫怕别人看出你是閹人,而懷疑是老夫閹了你……” 梁不凡道:“晚輩剛才在大石之後偷看,令徒曲能直也像個閹人,莫非是老前輩把他閹了?” “不錯,這也正是老夫自号‘豬叟,的原因……” 梁不凡自然無法了解他們師徒之間這筆爛帳,而“惡扁鵲”所說想補償曲能直也不是假的。

    隻不過,一個人年輕時随心所欲,作孽大多,老來怎麼補償也不成的。

     淩鶴并不知道姜不幸也掉落絕崖之下,氣走了娟娟,一時也找不到她,隻好去找葉伯庭父子及黃氏兄弟。

     但他這一年來曆盡滄桑,已不再沖動,要找那四個人,先要使自己的傷勢好轉才成,于是他找到一個山野中棄置的獵屋,先把身上的外傷上了藥,也服了藥,開始運功療傷。

     但腦中雜念紛紛,此滅彼明,在他真是稀有的現象,這就是“我見”所緻,想想阿幸生死不明,孩子在敵人手中,忠仆姜子雲好友曲能直以及柳聞莺等,不知此刻身在何處?如何收攝心神? 這情形持續不久,即想起譯注的梵文有關參禅十要:入定本非難,打掃性中天,無有纖塵挂,此法曰自然。

    灌滅爐中火,切莫守丹田,抽坎與填離,最易倒靈丹。

    不可以意送,樞機難轉旋,靈台不着相,斯法在眉尖。

    斯法本非法,一點丹珠圓,不可貫法相,不可用朝參,不着一點意,清淨自啟玄,失時本無害,得時也無歡,不着去來相,觀法亦不觀,此中探大道,花開自延年。

    五龍捧聖法,此言是妖言,一切抹煞盡,自在到泥丸……。

     這都是淩鶴親自譯注的,如詩如渴,文字優美順暢,自也忠于梵文本旨内容精義。

    所以受益匪淺,自得此法,内功即進入另一境界層次。

    因而才能力敵葉氏父子及黃氏兄弟等十大高手,還要加上三百名部落中的勇士,可以說史無前例。

     這工夫他已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直到冷月沉落,朝晦初露之時,他才睜開眼睛,隻見洞口坐着一個女人,身着紅衣,似乎抱了個孩子。

     “阿幸……阿幸……孩子找到了?”他一時激動,意念一動,身子即冉冉升起,飄到這女了身邊,連這女子及嬰兒都抱了起來。

     不僅此也,經過生死死别,這是因為紅衣女子按在他的“商曲穴”及“石關穴”上把他掼倒的,他自然毫未提防。

     這一摔就把他摔醒了,甩甩頭一看,由于躺在這紅衣女子的正面,這才看清,她雖美,身段也像姜不幸,卻不是姜不幸,而是一個風姿不遜姜不半,眉字間蘊含一抹肅殺之氣的姑娘,她道:“淩鶴,摔得應不應該?” “應該,應該。

    請姑娘相信在下隻是一時興奮而認錯了人!” “你把我當作什麼人?” “孩子的母親姜不幸。

    ” 姜不幸是你的妻子?” 她下意識地打量淩鶴,世上俊俏的男人很多,但俊逸而英挺,稱得上男人中的男人者,這是平生僅見。

    她應師命去搶孩子,然後送還淩鶴,在“惡扁鵲”來說,自然有他的計劃。

     要不,他要搶回孩子,然後送還淩鶴,親自送還淩鶴,豈不省事? “你是說我很像姜不幸?” “是……是的,但隻是背影像而已。

    ” “前面不像?” “是的。

    ” “你是說我長得不如姜不幸好看?” “不,不!各有于秋……” “這麼說,充其量我隻是和她不分高下了?” “如果我是喜新厭舊那種男人,就可能以為姑娘比她好看些。

    ” “你的意思是,至少我并不比她好看些對不?” 最初,她不免惱火,見過她而不說她是絕色者幾乎沒有,而淩居然一句奉承贊美之詞,但聽到後來,他的活比贊美更使她重視。

    至少她相信這個姜不幸是個美人,而淩鶴也是個君子。

     捕捉一般男人的網,極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