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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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準它不傷人造型,丁南淩空躍起,飛起一腳,蹋中球罩,這一腳飛出,力勢甚猛,張福壽再也抓不住,怪兵器脫後飛出。

     方甩脫敵手,另一敵又欺上,丁南微笑:“來得好,你馮兆萬才是我要找的正主兒!” 馮兆萬看看他,納悶:“殺手殺人,總也要有個道理,誰買通你?” “一半人家買通,一半我自己,我殺該死之人,順便賺賺銀子花用。

    ” “如果是不該死之人呢?” 丁南一愕,冷笑:“動手吧,你若本事高,你們母子自去,我不為難!” 馮兆萬靜靜看他,說:“丁大俠認為凡事動手,就可解決麼!” 丁南一怔,這馮兆萬僅隻十七、八歲,臉上原本有幾分娃娃稚氣,這話一出口,他看來竟成熟老到,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我母子不知哪裡有錯,丁大俠竟要來追殺?”他深深看了眼丁南,說:“丁大俠莫非聽信人言,說我馮兆萬天生異禀,摧殘女人,才認為我是該死之人?” 丁南愕住了,這頃刻,反而說不出口了。

     “丁大俠與我素昧平生,我原本不需剖白自己,但看丁大俠翩翩俠士,竟為俗人所用,做怪異之事,令人十分惋惜!” 丁南雙頰臊熱,帶幾分氣惱道:“你馮兆南母子,前日假扮休生,這事,難道不怪異?” 張福壽突然行近,說:“假扮休生!是我的主意。

    ” “邪惡之人!邪惡之事!”丁南嗤之以鼻,随即嘲諷道:“剛才看你馮兆萬舞劍,分明身手了得,竟還假扮休生,豈不令人好笑!” “有何好笑!小萬一片孝心,他不怕别人動刀殺他,卻怕母親難以自保,假扮休生,原是掩人耳目。

    ”張福壽瞪住了丁南,不樂道:“這事與你何幹?要你冷嘲熱諷!” “邪惡之人!邪惡之事!”丁南仍舊搖頭。

     “有人受邪惡之人利用,猶理直氣壯,這才是邪惡之最!” 丁南眼掃段玉華,冷冷問:“邪術害人,又怎麼說?” 段玉華容顔一黯,說:“我受邪術所害,幾乎枉死,丁大俠口口聲聲說我邪術害人,我若邪術害人,宮中人早巳被我害得七零八落,我母子又何必狼狽出宮?” 聽她說得理直氣壯,丁南暗想,莫非有隐情?他稍調氣息,問:“段夫人說什麼被邪術所害,這怎麼回事?” 段玉華稍一沉吟,說:“丁大俠既如此追問,我就與你說了實話,我在宮中,馮王爺對我甚好,後來生了兆萬。

    兆萬練武練得好,又聰敏好學,王爺對他格外寵愛。

    王爺因戰功被封為藩鎮,可世代承襲爵位,王爺屬意兆萬,原本兆萬是三世子,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無奈大世子文弱多病,二世子性喜遊樂,王爺有心傳爵位與兆萬,引起他人妒恨,多次趁王爺出征,欲置我們母子于死地,我母子隻有被人所害,又豈能加害于人?” “不錯,”馮兆萬說:“年前,娘中了邪術,胸口、頭部疼痛,又喊又叫,奄奄一息,聽說有福鎮張掌櫃能解邪術,遂千裡迢迢,一乘小轎,将娘送往張掌櫃家中,由張掌櫃解了大厄,娘感謝張掌櫃救命之恩,拜張掌櫃為義父。

    ” 丁南聞言,目瞪口呆望住衆人,久久說不出話來。

     張福壽忙道:“段夫人誠意要拜,老朽哪裡敢收,老朽開福壽旅店,一身屍氣,如何有膽收段夫人為義女?” 段玉華輕輕一歎,說:“小女子原本是個丫環,蒙王爺寵幸,才有這夫人名位。

    世間人誰不貪求榮華富貴?可小女子偏被那些虛假的榮華折騰得遍體鱗傷,如此說來,富貴中人,有何可喜可傲之處?多少人為争權位,至親成仇,争鬥不休。

    義父說他一身屍氣,我那馮王爺不也一身屍氣?他那顯赫爵位,豈不也是成千上萬枯骨堆積而成的?如今我母子置身宮外,粗茶淡飯,隐姓埋名,日子過得比宮中自在,隻可惜,我母子行蹤被人發現,義父的家再也住不下去,想換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隻好假扮休生,沒想到又被丁大俠跟蹤,看來天下之大,竟沒有我母子二人容身之所,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 她眉頭深鎖,滿臉憂愁。

     馮兆萬忙說:“娘不必挂慮,等爹戰場回來,你我再回王府,咱們遇害不死,将來必有大福的!” 段玉華微微點頭,目光朝丁南注視着,緩緩說:“丁大俠,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我全說了,你若還認為我母子該死,就聽憑于你了!” 丁南臉頰臊熱,嘴唇蠕動,此時此刻,他恨不得有地洞可鑽。

     突地,他挺挺胸,闆着臉說:“無辜之人,姓丁的不妄殺!” 他掉頭,挽起苗秀秀欲去,聽得叫:“丁大俠!” 他回頭,一掃衆人,朝段玉華、馮兆萬點點頭:“二位放心,不會有人追殺二位,我很快回來!” 衆人大愕,丁南淡淡一笑:“二位無辜,我不許别人輕舉妄動!” 張福壽深深點頭。

     馮兆萬急忙搖頭,說:“我母子付不起銀子!” “殺手做事,不一定憑銀子!”衆人驚愕間,他露齒大笑,挽起秀秀的手,昂昂然,飄飄然而去。

     他的神情,驕傲極了!也潇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