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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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錘不得施展,舉臂向後一探,從背負的狹長包裹内锵然抽出一柄細長的利劍,忽聞身後風聲,料定又是段行洲的雪球,随便展臂一擋。

    雪球倒是散開,可手臂卻是劇痛,裹在雪球裡的匕首當地落在地上。

     哎呀!段行洲懊惱萬分,怎麼偏偏打中的是刀柄?他頓了頓足,搶身上前,就想攔腰抱住那刺客。

    那刺客身法輕靈,扭身閃避而去,段行洲也不是吃素的,窮極長臂,堪堪抓到他身後包裹,用力猛扯。

    那刺客幾乎被他勒得窒息,掉轉劍身将包裹帶子哧地刺斷。

     此時駱翊一手拄拐,一手持劍,又殺出門來,那刺客見勢緊急,翻身躍上艙頂。

    待段行洲氣喘籲籲爬上艙頂向下觀望,隻見駱翊扶杖已然兜到這邊的甲闆上,而刺客卻人影不見。

     這時家丁仆人各執家夥沖了過來,有幾人照着段行洲就将凳子掃把亂丢一氣。

    段行洲好漢不敵四手,挨了幾下便滾下艙頂,摔在甲闆上。

     都住手!駱翊高叫,燈籠!劉府衆人高舉燈火向江中打量,隻見黑黝黝的江面,哪裡有人影在?段行洲爬下艙頂,對駱翊道:駱先生,隻怕照也無用,剛才我可沒聽見有人落水的聲音,這種天氣跳到江裡,恐怕也遊不遠。

     正是。

    駱翊點頭道,隻怕還在船上他想了想,頓足道,若他再去危害老爺的家眷可如何是好?木二爺!他叫了幾聲,劉木方從船頭方向擠開衆人,跑了過來。

     快帶人搜查船隻,撥齊人手,保護老太太和太太。

     是。

    劉木應了,點了幾個人,護送劉鋒回房,又命船上衆人全回自己艙房待命,不得随便走動,這方調撥了人手,一路搜查過去。

     劉木雖然領命,卻不勝煩惱,要知二十隻大船,船艙無數,船工也有數十,要搜出一個不相幹的人來談何容易,若真的搜不到,隻怕老爺還要怪罪自己辦事不力。

    劉木愁眉苦臉搜到段行洲船上,已覺不耐,見段行洲讓出艙房,走到船舷邊等待搜查,便對手下衆人道:這船上隻有大捕頭一人,要是刺客藏身在此,大捕頭如何不知?小段捕頭,你說對不對? 他哈腰賠笑,這等前倨後恭,倒讓段行洲手足無措,稀裡糊塗地笑道:對,對。

    劉木這便帶着人風卷殘雲般地走了。

    段行洲拍了拍腦袋,一頭霧水。

     這番大鬧驚動了所有人。

    搜查過後,不見刺客人影,衆人方能走動,不久巴阡、詹柱兩位副将也到劉鋒艙中問安,衆人大贊将軍臨危不懼,又誇駱翊赤膽忠心,最後對段行洲的機智勇敢也狠很贊美了一番後,便坐在一起揣測那刺客是何許人也。

    詹柱搶着道:老爺這些年遠離中原,從未在寒州一帶結過仇家,真是蹊跷了。

    大概是見我們船隊大,上來偷盜? 巴阡搖頭:聽駱先生的話,那刺客受阻,還往屋内追殺老爺,定是認準了人,還是刺客無疑。

    我看是從南疆跟來的苗人。

     苗人倒也可能。

    駱翊一直沒有開口,此時卻皺眉插話道,可我總覺得苗人第一無須跟到寒州才下手,第二他們既精于蠱毒,隻須在廚房飲水中投毒,整個船隊上的人都不會幸免,何必硬闖呢? 老駱說得有理。

    劉鋒不住點頭,細想了想,又壓低聲音問道,我說老駱,你覺得苗人會對船隊投毒?駱翊也低聲道:啟程時我已暗中安排了人對廚房嚴加把守,船上喝的水都是不過夜的。

    老爺放心。

     劉鋒幹咳了幾聲,對衆人笑道:苗人隻會使些小伎倆,不足挂齒。

     一幹人又開始冥思苦想,屋裡這麼多人,反倒異常的寂靜。

    忽聽詹柱大聲道:那麼說來,便隻有河西漏網的強盜了。

    人人都吓了一跳,巴阡嗔道:河西反寇為首者都死絕了,剩下的發配在千裡之外,大赦還沒開始,他們能從哪裡冒出來。

     是嗎詹柱氣餒,萎靡在椅子裡,歎道,不猜了,不猜了。

    倒不如等抓到刺客,直接問他吧。

    這時劉木進來回道:着實沒見到刺客人影,若逃下船去,隻怕日後還會找上門來。

    這是刺客失落在甲闆上的包裹。

    駱翊接過來小心翼翼展開,裡面铮的一響,卻是把胡琴,琴杆上端早已不見,内裡也是中空的,想來刺客的劍竟是藏在這琴杆中。

    駱翊蹙眉道:今日沒有放人上船,遭人調戲的那歌女自言身後背着胡琴,我見刺客身量修長,和那婦人差不多高,難道是一個人? 難怪糾纏在船隊左右不去,原來是想混上船來行刺。

    巴阡點頭道,聽說還有些流氓滋擾,别是那刺客做的障眼法? 劉木忙點頭道:巴老爺說得是。

    駱翊便問:這當知會當地官府,白下的官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