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關燈
夜晚,林南奎關上房門和妻子姚銀紅商量今後之事。

     林南奎道:“娘子,虎娃已經六歲了,不用多久就長大成人,你我做父母的,應該多給他掙些家産才是!” 姚銀紅娥眉橫翠,粉臉含春,朝丈夫飛個媚眼道:“做爹是得多為兒子想想,否則,人家會說當初生養他隻是為了自己快活!” 林南奎抱住妻子滾到床上,很是快樂了一會,才雙雙鑽在被窩裡繼續說着體己的話。

     “娘子,我有個發大财的好主意,不知你願不願意聽?” “說嘛,還賣關子呀!” 林南奎道:“師傅良田萬頃,金銀成山,為了使它們變成姓林的,我想讨二師妹做二房!” 姚銀紅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刀,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不滿。

     她用尖尖玉指撫摸着丈夫肌肉發達的胸脯,柔聲柔氣地道:“你這主意真是不錯,與其把偌大的财産送給别人,不如自家拿來受用,不過依奴家想,師妹未必肯做小,索性讓她做了正室,奴家做偏房!” 林南奎殊出意外,道:“你,你是真心?” “當然真心,為了虎娃,隻要能把韓家的财産弄到手,叫奴家做老媽子也願意!” 林南奎于是又摟住了妻子。

     姚銀紅的瓜子臉上卻浮出一絲奸笑。

     ※※※※※※ 當天下午,林南奎就派人做媒,韓瑛大怒,罵林南奎是貪得無厭的大壞蛋,師傅屍骨未寒,就欺負師妹…… 林南奎倒沒生氣,隻是叫人将韓瑛軟禁在幽室。

     幽室是本幫弟子犯過受罰的地方。

     傍晚,姚銀紅交給林南奎一封請柬,是天津城開錢莊的王員外邀池今晚喝酒叙談。

     王員外财大勢熾,是林南奎極想拉攏的朋友,因此,雖有四五十裡路程,他還是騎上快馬赴約去了。

     姚銀紅見丈夫出門,從心底發笑。

     這封請柬是假的,上午答應丈夫娶小也是假的。

     知夫莫若妻,她明白,丈夫既然把這個打算說出來,說明他早已考慮成熟,反對既沒有用,還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她才以曲求伸,另謀良策。

     掌燈時分,下人按吩咐送上兩碗蓮子煮成的蓮心湯。

    這是她每天晚上必用的小吃,因為蓮心有養顔、潤喉,壯氣等種種功用。

     今天多煮了一碗,是送給韓瑛喝的。

     她關上門,往給韓瑛的碗裡拌上了些許毒藥,把剩餘的毒藥藏于密處,正在這時,突然一陣風吹熄了油燈。

     她藿新點上燈,藏好毒藥,一手端着蓮心湯,一手提着燈籠,經過七道門,八道走廊,來到幽室外。

     她輕喚韓瑛道:“師妹,師妹,嫂子來看你來啦!” 韓瑛并不恨她,聽見叫喚,可憐巴巴地迎出來。

     姚銀紅一臉同情地道:“你大師兄被你罵對了,他這個人就是貪得無厭,可在這種事情上當嫂嫂的不便幫你說話呀,你隻有自己保重身體,等待你大師兄改變主意!” 韓瑛感激地道:“嫂子,我體諒你的難處,我會聽你話的!” “這樣我就放心啦,你從早到晚滴水未進,這碗蓮心湯是特意為你煮的,趁熱吃了吧!” “謝謝嫂子!” 姚銀紅看着她吃了幾口後,才放心地推說有事走了。

     她扭着腰肢經過七八條走廊回到自己住處,一推房門,立刻發瘋般地尖叫,嚎啕大哭起來。

     虎娃七竅流血,已經氣絕。

     梳妝台上的蓮心湯被喝光了。

     馬蹄聲響,待林南奎發覺上當趕回來時,正聽到妻子的哭叫,忙急步沖進房門。

     對着兒子的屍體,他沒有哭,沒有暴跳,而是鐵青着臉,一把揪住妻子的頭發,兇狠狠地道:“說,我走之後你都幹了些什麼?” 姚銀紅怎敢撒謊,老老實實地将一切都說了出來。

     林南奎抓起空碗,腦海裡浮現出盤龍鎮的情景。

     “難道秦寶寶沒死,到韓家堡又吹燈換毒,故技重演來了?” 林南奎忖道。

     他掉頭沖到幽室,隻見看守的弟兄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林南奎扶起一人,隻見他臉色發黃,面如淡金,早已氣絕。

     “震天掌?”林南奎一驚。

     因為韓翔天就是死于此掌之下。

     林南奎撕下這人的前襟一看,果見前胸有褐黃的掌印。

     林南奎迷糊了,因為秦寶寶武功并不好,那就是說是秦英做的手腳。

     不論是誰,我一定要查得水落石出,為兒子報仇,林南奎想。

     他傳下令去,四面出擊去追回韓瑛,料想她還跑不太遠。

     ※※※※※※ 韓瑛是被誰救出去的? 确實是秦寶寶,不過她可沒殺人,秦寶寶吃了解藥,就躍上懸崖,趕往京城,聽說韓家堡招婿,就趕了來。

    她趕到韓家堡時,堡裡已供着兩具棺材。

     秦寶寶心想:“南宮博啊南宮博,你果然是個笨蛋!怎麼和林南奎鬥到棺材裡了?” 她此時已不複小乞兒的打扮,而是一個小公子模樣。

     這時長白派剛死了幫主,亂糟糟的,誰也沒注意他。

     他向旁邊赴喪的人打聽打聽,了解了大概情形,而且還打聽到韓瑛,卻見看守韓瑛的人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奏寶寶一楞,無暇細思,便拉着韓瑛往外跑,韓瑛開始還不肯,當寶寶告訴她南宮博和薛世雄死亡的真相時,韓瑛才跟着她跑出來。

     奇怪的是,一路上并無人攔阻,那些看守的人也不知哪裡去了。

     泰寶寶甚是機警,沒有往京城跑,反而向鎮外跑。

    一直來到一個小河邊才歇了下來。

     韓瑛氣喘喘地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幾次三番地救我?” 秦寶寶道:“你不要管我是誰,總之跟我跑就得了!” 韓瑛歎息一聲道:“我以後沒有家了,我……” 秦寶寶道:“你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