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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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進入天津口岸,林南奎對着桅杆出了一會神。

     頓了頓,他朝韓瑛道:“你二師兄那邊雖也同時送了信,可他在我走時還沒到,不知有沒有出什麼事情,待我去看看。

    ” “啊呀,這裡離黃龍山有一百多裡哩,洪二哥又不是小孩子,說不定他早到了。

    ”南宮博插嘴。

     林南奎道:“但我總有點不放心。

    ” 韓瑛垂着雙目,道:“那你去吧。

    ” 林南奎上了岸。

     他回頭時看到南宮博目光中露出的不安和怨毒。

     林南奎的師弟叫薛世雄,外号“薛霸天”,性如烈火。

    經師傅指點,五年前就去黃龍山蟠龍洞苦修歸元功。

     三年前,也就是在韓瑛去峨嵋山前靜儀師太學丹陽功之前,韓翔天曾找林南奎商量,欲招薛世雄為上門女婿。

    林南奎滿口贊成,并建議當時在長白派作客的南宮雪為媒。

    當時,韓翔天就把這個意思向南宮雪說了,南宮雷欣然前往,回來卻對韓翔天說,薛世雄一心修煉歸元功,不敢考慮兒女之事。

    韓翔天聽他這麼說,就暫時收了那條心,待女兒練成丹陽功再說。

     林南奎嘴上表示惋惜,心裡卻竊笑,他早堅信南宮雪決不會真給師弟做媒。

     林南奎在師傅被仇家打散真元後,是派了人去黃龍山送信的,不過那人走京城不遠,就被他殺死丢進湖裡。

     因為,師傅如果活着見到師弟,即使來不及與女兒見面,也可能在咽氣前立下遺囑,把家門交給薛世雄掌管。

     現在,為了使南宮父子的陰謀不緻得逞,他卻隻有演“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故事,前提是不能讓南宮博先期到達。

    但去黃龍山卻要兜許多路,為此他動了一番腦筋,終于找到極好的辦法。

     他暗運功力使船兒桅杆受傷,不用多久桅杆必然折斷,船就行得慢。

    當然,如果再在哪裡擱淺更好,這就得看老天爺肯不肯幫他的忙了。

     ※※※※※※ 林南奎上岸後在朋友處借得一匹西域宛馬,連連加鞭,不到一個時辰就趕到了黃龍山蟠龍洞。

     蟠龍洞曾有虬龍盤踞,後因私自降水救災觸犯天條被誅,碎屍萬段丢入海裡喂魚,留下空洞為後人作修武、煉丹之地。

     林南奎翻過一架小山,再爬上山頂,下臨峭壁幽深,對面,亦危崖如削,苔蔓附生,幾叢淡黃色的迎春花迎風含笑。

     澗上橫拉一根大拇指般粗細的鋼索,懦夫不敢登臨。

     當然,武功低的人可以用手拉着蕩移過去,一等高手則可以從鋼索上走過去。

     林南奎踏上鋼索行走,悠閑如在庭院中散步。

     到達彼岸,他攀援石根、石隙,來到蟠龍洞口。

     一個穿皂色直綴的人背洞口而立,喝道:“何方來客?” “嘿嘿,是我!”薛世雄馬上起立,他身高七尺,面龐清瘦,濃眉,郎目,看上去十分威武。

     他朝林南奎施以大禮。

     林南奎道:“自家兄弟何須如此?” 薛世雄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師兄,自從前年重陽節你陪許道長來訪,小弟已與你一年多沒見面了!今天可得好好叙談叙談,小弟在武學研習中碰到許多疑難問題也正要向你請教!” 他正想搬石凳,林南奎卻擺了擺手,道:“别忙,我們得馬上走!” 薛世雄一愣,道:“嗯?為何走得這樣急?” 林南奎道:“你大概沒有收到我的信吧?” “沒有啊!” 林南奎頓足道:“咳,送信人一定遭到暗算了,師弟,我們長白派出了大事啦。

    ” “什麼大事?” “師傅在前幾天被仇家毒掌所傷,真元已散,危在旦夕!” 薛世雄一驚,道:“什麼,師傅這樣大的本領會被人打傷?你别開玩笑了!“林南奎正色道:“誰開玩笑?那仇家也真夠狡猾狠毒的,連你們都不知道,他卻知道師傅的練功罩門所在,因此預先躲在茅房裡。

    待師傅蹲坑方便時,他旋發毒掌拍師傅肛門。

    仇家能夠摸到這秘密,也可說是個厲害‘角色’,師傅怎會防備有人在這種地方襲擊?” 薛世雄怒道:“到底是誰暗算我師傅他老人家?” 林南奎道:“據師傅說,是‘蓋世儒俠’秦英。

    ” “秦英?他不是死了好幾年了嗎?”薛世雄驚訝地問。

     林南奎沉吟了一下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