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道真相疼斷肝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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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這一切講完了之後,他忽然發覺,他是那麼深地愛着有琴聞櫻。

     他猛然伸手将有琴聞櫻抱住了,梗咽地叫了一聲:“姑姑。

    ” 有琴聞櫻用手幫他理着頭發。

    思忘能夠從她的手的動作之中感覺到她的慈愛。

    她的手徽微地動着,輕輕地抖着。

     思忘輕聲道:“姑姑,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了這一切之後,心裡仍然愛着你。

    我們在一起過的好多個日日夜夜我怎麼也忘不了。

    在我的生命裡,你是第一個愛我和被我愛的女人,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忘了你。

    若是你變心了,去愛别的男人了,我覺得我忘了你倒容易一些,現下隻是因為你是我的姑姑就讓我忘了你,我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有琴聞櫻道:“你現下忘不了我、終有一日會忘了我的,将來等你有了自己的女人,你就會将我真正地當做姑姑了,那也不一定非得忘了我。

    ” 思忘道:“我知道我忘不了你,不管到什麼時候,我知道我定然都會想着你。

    現下我已經有了汪姐姐,有了自己的女人.可是我還是忘不了你,姑姑,我要同你在一起!” 思忘這麼說着,便更緊地摟住了有琴離櫻,有琴離櫻的身子頓然之間熱了起來,但她強自抑制着自己,将思忘推開了。

     有琴聞櫻道:“忘兒,不可以胡來,我是你姑姑啊!” 思忘埂咽道:“我不管,我不管你是誰,反正我隻知道我喜歡你,我愛你,我要同你在一起。

    若是一開始時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姑姑,那麼我可能便不會這樣了,可是現在我已經都愛了你了,忘不掉你了,才知道你是我的姑姑,讓我再重新不愛你,我說什麼也做不到,我做不到,也不想去做!” 有琴聞櫻道:“忘兒,你不可這般的沖動,須很好好想一想。

     這件事太也幹系重大。

    你若是同我在一起,人們就要罵你是禽獸不如的東西,你在人前便擡不起頭來了。

    ” 思忘道:“不管人們罵我什麼,我都不在乎,我隻要同你在一起就夠了,我們自己生活在自己的地方,也不去同别人在一起,便是别人罵我們,我們也不知道了,便是知道也沒什麼打緊。

    反正我愛你,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快活就夠了。

    ” 有琴聞櫻道:“便是你不在乎,你的母親也在乎,她若知道你同我在一起時定然是十分傷心的。

    ” 思忘猶豫了一下,道:“我母親定然是歡喜的,我到現在并沒有得到她的多少照顧。

    她定然是希望你能夠同我在一起,照顧我,六合谷中臨别的時候她不是這艇地說麼?” 思忘這麼一味地固執或許是出于年輕人的一時激動,但他對有琴聞櫻的愛确然是真心實意的,有琴聞櫻感覺得到。

     有琴聞櫻又是歎了口氣,隻好把最後的一張牌拿出來說服思忘,她輕輕地道:“忘兒,你便不替你母親想,也須得替你的爸爸媽媽想一想。

    江湖上都知道你是神雕大俠的兒子。

    倘若你非要同我在一起,這件事情傳揚開來,隻怕是有損那神雕大俠的美名呢,那須是太也不好。

    ” 這一下果真把思忘弄得為難起來。

     猛聽得身後老頑童的聲音道:“那神雕大俠又有什麼美名啦,若不提到他,我老頑童便裝做聾子啞巴。

    什麼也沒聽見,我也自會什麼也不說,若提到他時,我卻不能不出來說上幾句。

    ” 有琴聞櫻與思忘都是一驚,想不到老頑童躲在身後一直在偷聽兩人的說話,他倒是誠實,自己先自說了出來。

     思忘道:“師父,你要說什麼話。

    ” 老頑童道:“自是幫你的話。

    ” 有琴聞櫻道:“老頑童,敢情你一直在後面偷聽我們談話麼?” 老頑童道:“不是我偷聽你們說話,是你們說話給我聽。

    我又沒動手又沒動腳的如何偷聽是你們說話的聲音一直在向我耳朵裡邊跑,我又沒有辦法。

    ” 有琴聞櫻道:“你看到我們兩人在這裡說話,卻不走開而故意走到我們身後來,那不就是有意的偷聽來麼?” 老頑童道:“冤枉,冤枉!這可是大大地冤枉。

    我自在這裡吃桃子,是你們走到我的身邊來,現下卻說是我走到你們身邊來,那不是太也冤枉我老人家麼?” 思忘道:“師父,你要說什麼話?” 老頑童一怔,随即想起來,道:“我要說你爸爸神雕大俠并沒有什麼美名,他現在的老婆便是他以前的姑姑,所以你們兩人也不用害伯.什麼姑姑不姑姑,我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思忘梧然半晌,好似想起似乎媽媽講過這件事的,他臉上充滿了興奮,道:“姑姑,我看我師父說的這話決計假不了,我爸爸媽媽知道我同你在一起,也定然不會怪我。

    ” 有琴聞櫻萬萬沒有想到神雕大俠會有這樣的故事,一時間怔住了,但過了片刻,仍是對思忘道:“忘兒,這世界上誰怪我們也好,不怪我們也好,終須是我們自己心中快活,才能夠活得幸福。

    現在天也這麼晚了,我們也該回去睡覺了,我們明天再說罷,好麼?”她的聲音平靜而又溫和,在這夜幕初臨的時刻說出來.給人一種如飲甘露的感覺。

     思忘點了點頭,與老頑童一起回到茅屋之中。

     翌晨,思忘早早醒來,腰挎碧譚寶劍,身穿魔衣,來到了有琴聞櫻的門前。

     他身上的魔衣那日被他撕得粉碎,扔了出去,後來又被有琴聞櫻撿了回來,一針一線地縫好了給他送去。

    但此後他一直沒有穿。

    現下他穿在身上,那自是别有一番情義在裡面。

     思忘剛剛走到門前,有琴聞櫻便在裡面叫道:“是忘兒麼? 進來罷。

    ” 思忘心中湧起一陣溫馨的喜悅之感,推開茅屋的門,便欲走進去。

     但他擡眼向屋中一看的刹那間便楞住了.渾身變得冰冷而僵硬。

     有琴聞櫻的頭上光光的,已然一根頭發也沒有了。

     思忘的淚水湧了出來,道:“姑姑,你何必要這樣?” 有琴聞櫻道:“我心意已決,此生終是不能嫁給你做妻子,隻好如此。

    你也不用傷心、下輩子我絕然不做你的姑姑了,我隻做你的姐姐。

    眼下便請你多多保重自己了。

    ” 思忘已然硬咽得說不出話來,忽然身後傳來哭泣之聲,恩忘回頭,見是揚執和汪碧寒兩人見有琴聞櫻若此,都是淚流滿面。

     幾人正自沒做理會處,忽聽得清嘯連連,楊執臉上頓然變色,說道:“他又來了!” 思忘問道:“誰?” 揚執道:“聖主。

    ” 思忘再也沒了悲傷,立時熱血奔湧,好似自己與有琴聞櫻之間的悲哀都是由聖主一人引起的一般,大叫一聲:“我正要找他!”說完了轉身電射而出。

     剛到桃林邊上,猛見火光一閃,立時大火熊熊,傾刻之間整座桃林從外到内的燒了起來。

     思忘不及細想,猛然縱身而起,躍起了足有四丈左右,從那火焰之上躍了出去。

     腳剛剛落地就覺一陣掌風襲來,思忘忙又縱身躍了起來,在空中向下看時,見下面之人正是那個自稱聖主的綠衣老者。

     聖主趁思忘剛從火團之中躍出來沒站穩腳跟的當兒,一招就把思忘逼在了半空,蓦然之間從一名黑人手中接過一根粗大的龍頭鋼杖在下面一揮,封佳了思忘下落的必經之路。

     思忘在空中已然看到了聖主的一切做為,知道厲害,忙把腰間的碧潭寶劍抽了出來。

    不待下落到聖主鋼杖封鎖的高度,已然将内力注人碧潭劍中,頭下腳上,一個轉折便向聖的鋼鐵上揮了出去。

     聖主頓覺一股巨力鋪天蓋地地罩了下來,知道他手中所使的定然是一日怪異的寶劍,忙把銀杖向後一收,跟着一掌拍出。

     思忘見聖主變招如此神速,知道若是仍那麼揮劍斬下去,聖主定然會用掌力先行震傷自己,隻好把劍一擺,右手也拍了出去。

     兩掌相交,由于思忘居高臨下,在氣勢上占了優勢,那聖主被思忘的掌力震得退了一步。

     聖主一退即進,不待思忘站穩進紹,已然左手單掌一立,右手鋼杖一揮又攻了上來。

     思忘又将内力運于寶劍之上,左劍右掌迎上去。

     傾刻之間但聽得掌聲轟轟不絕,劍聲破空淩厲,鋼杖鳴嗚而鳴。

     于相鬥之間,思忘瞥眼看見有三十餘名黑人,将那桃林團團地圍住了,更有百餘名青衣人,不斷地向桃林之中噴射着一種黑色的油狀物事,那油狀的物事一徑沾上了桃樹,便燒了起來。

     那些桃林雖然仍自結着桃子,綠葉繁茂,樹漿充盈,放火燒時,也難以點燃。

    但不知為何,沾上了那黑色的油狀物事,便沾火即燃。

     思忘禁不住心下着急,恨不得一劍就将那聖主殺了,好去救老頑童及有琴聞櫻他們出來。

     聖主也看出了思忘的意思,因此隻是同思忘纏鬥,也不與他手中寶劍相交,也不急于同他對掌,隻是撿一些非常古怪的招式使出來。

     兩人愈鬥,思忘愈是着急。

     眼看着那火已是向着桃林之中那三座茅屋的方向燒過去,思忘的心中好似也着火了一般。

     猛然之間,思忘将那柄寶劍的内力收了回來,那柄劍登時變得輕如無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