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救情人彈指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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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丈天鳴的一番說話.已然使得思忘懷然心功,一股豪俠之情湧了起來。

    在他正欲說話的當兒,忽聽得窗外傳來一下極輕微的響動,衆人尚自一怔,楊過已然破窗電射而出。

     思忘随後跟了出來,緊跟着是紫面老者金通和無相憚師。

     衆人盡皆怔在那裡。

     與楊過對面面立的,竟然是—個身穿白衣的與思忘的面孔一模一樣的人。

     萬丈道:“這位施主.你昨夜來寺,打傷了無色.我們正欲找你,你今番既然來了,須得做些解釋才好,”他說得甚為客氣,那人一聲冷笑,道:“小小的少林寺。

    未必便能留得住誰。

    ” 思念道:“喂,你為何裝做我的樣子來行兇做惡.我與你有什麼冤仇麼?” 那人道:“是你裝做我的樣子在到處殺人.而不是我裝做你的樣子在做惡,衆人在場.我兩人誰殺人多些.自有公論,你敢說你沒有殺過許多人麼?” 思忘冷聲道:“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這與你又有什麼幹系了?” 那人也是嘿哩—陣冷笑道:“我殺的就不是該殺之人麼?你興師動衆的來到少林奪,不就是為了殺那無色和尚麼?我先行替你将他殺了,有什麼不好,你卻在這裡質問我.恩将仇報:” 思忘一時之間被他說得怔住。

     楊過道:“你既然來了,何不光明正大地以本來面目示人?” 那人嘿嘿冷笑道:“神雕大俠便誰都管得麼,我又沒有到你的古墓去,此地是少林寺,我愛以什麼面目示人,與你有什麼相幹?” 楊過道:“你當我管不得麼?”說話間已然一掌輕飄飄地拍了出去。

     那人雖然嘴上說得硬朗,見楊過真個出手時倒也識得曆害.凝神靜氣端立不動.待楊過手掌已然拍得實了、方始微一側身.也是一掌拍了出來.但掌到中途,嘴上咦了一聲,猛然問後縱下開去。

     楊過并不退避,隻是輕輕地哼了一聲。

     剛才那人已是吃了一個暗虧,在場之人都看得出來,但除了楊過自己.誰也不知那人到底因何吃虧。

    思忘雖然功力通神比起江湖閱曆.那可是與楊過相差得太也遙遠。

     原來揚過在适才那一掌之中.暗藏了三股力道,雖隻是平平淡無奇的—掌.實際上卻變幻無方.一般江湖高手定然會被這左面看來的平淡無奇所惑.而忘記了那掌力的變化莫測.那人、在應付楊過的這—掌時,正是在這方面吃了虧。

     他看到楊過的掌輕飄飄地拍過來,立即看出這是極為妙的一掌、自己若是急于應着。

    那麼從這一掌開始.便會陷入、處處被功的局面,是以并不急于應着,而是等楊過的一掌拍實了.才微—側身,卸去那一掌之力再行出手反擊。

    他一切都是這麼做了。

     但當他卸開了揚過的掌力之後.剛一出手反擊、猛然之間—股大力當胸壓來,立時壓得他胸中一滞,急忙收掌躍了開去。

     總算他見機得快,若再慢得片刻,此刻隻怕已被楊過那一掌之力的第三股力道打得重傷倒地了。

     那人吃驚自不必說,楊過也是心下甚驚。

     衆人提到将無色打得重傷之人與思忘相貌相似,但并沒有說出年紀來。

    揚過隻道來人定然已四十五十歲的年紀了、不料一見之下,再聽話聲,對方年紀決計不會超過三十歲。

    那麼他能将無色打得重傷便有些令人懷疑了,是以揚過試了他一掌,一試之下,才知對方确然武功已達極高境界。

     思忘已然躍到了那人的身後,阻任了那人的退路。

     那人見了,又是一陣冷笑、道:“你們非要留下我不可麼? 那對你們恐怕也沒什麼好處!這句話說完了,人已然躍了起來、雙掌一攪一收,又向前一送,一股大力無聲無息地向楊過攻到。

     楊過不問不避,衣袖一擺,單掌一揮便迎了上去,但聽得悶雷也似的一聲響,那人借這一掌之力向後倒縱出去,越過思忘的頭頂發足便奔。

     楊過已然知道他定然會跑,但不料他會在一招之間便逃,想要追趕時已自不及,禁不住暗中惱恨自己,競讓他這樣的在自己父子倆手中全身而進。

     猛聽得哧的一聲響,接着聽得那人阿的一聲慘叫,與此同時,亦傳來一聲少女的驚叫之聲。

     楊過一聽那少女的驚叫之聲,再也不及細想,如離弦之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思忘亦随在楊過的身後射了出去。

     兩人奔到近前,那人已然逃得沒了蹤影,月光映照之下,隻見一個白衣少女怔怔地站在當地,腰懸寶劍,臉上神色仍是驚疑不定。

     楊過道:“守兒,你沒事吧?” 思念一聽,立即驚喜交集.奔到了那少女跟前問:“是守妹麼?我好想你!” 不料那少女一見思忘,立即警覺地向後退了—步,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

     思忘一怔、禁不住心下一陣刺痛,當真是難過已極。

    他隻道是自己的臉變得醜了使楊守厭煩,并沒有想到别的。

     楊過道:“守兒,他是你哥哥思忘,并非剛才那人。

    ” 思忘猛然明白過來,原來是楊守誤以為自己是适才逃走之人了。

     揚守聽了揚過的話,淚水立即流了出來,嘎咽道:“哥哥,哥哥,你怎麼一去這麼多年,也不回來看我們,你把我們忘了麼?” 思忘與楊過再次回到方丈的憚房已是三更時分了。

     思忘仍自沉浸在與楊守相會的喜悅之中。

     楊守雖被楊過幹說萬說地去了郭襄和局暮渝的撣房,但臨别之際仍是那麼依依不舍地看着思忘。

    思忘看着楊守,好似忽然之間明白了好多的事情。

     他明白何以郭襄對他爸爸楊過那般的鐘情了,也明白何以楊過故作聽不懂郭襄的話卻回到撣房難以成眠了。

     不待衆人詢問,思忘道:“我已然想得清楚了。

    隻要于武林同道有利,隻要是爸爸讓我去做的事情,我定當去做。

    ” 方丈喜道:“此乃江湖同道之福。

    少俠此番行事,須得小心慎重,若沒有把握,萬不可魯莽行事,以免打草驚蛇,讓那聖主有了防備。

    ” 思忘已然從方丈的話中隐隐約約地聽明白了那方丈要自己去做的事情。

    回想那日百花谷中一戰,至今仍覺得驚心動魄,能不能勝那聖主,他心下實在是沒有把握。

     楊過道:“現下隻伯是那聖主已然有了防備了。

    ” 達句話說完了,人們立即想到那逃走的僞裝成思忘模樣的白衣人。

     思忘道:“他定然走不遠的、雖然在黑夜之中我沒有打中他的穴道,但他的那條右腿恐怕半月之内不會很靈便的。

    ” 楊過一聽,心下稍寬,禁不住暗暗地替思忘高興。

    适才他聽得思忘彈指之聲,那石于破空之聲強勁已極,又是那般短促,比之自己從黃藥師那裡學得的此項功夫顯然要高明許多了。

    他知道那定然是黃藥師近年的所悟所得又融入他的彈指功夫的結果,禁不住心下對黃藥師湧起一股思念之情。

     他不知黃藥師已然故去了。

     方丈細緻地小聲地與思忘說了他要做的事情.并告訴他隻可暗暗進行。

     思忘一一點頭答應,最後,天鳴方丈凝視着思忘的臉道,“你的臉上情狀,證明你在練功之際受到了幹擾,或是在行氣療傷期問為情事所牽,心傷不與腎合.因此造成陰陽分立各行其政。

    若是修練我寺鎮寺之寶易筋經.當可得到醫治,隻可惜那易筋經非短時可以見效。

     待你大事一了.便可再到敝寺中來,把這固疾根治,不但面容可複舊貌,功力更将大進。

    你眼下的功力與你實際應有的功力相比,隻怕還不到七成。

    ” 思忘一聽自己的臉貌還能恢複.說不上是一種什麼心情。

    又是驚喜又是招優,好似還有一種淡淡的失落之感.倒好似自己現在的樣子已然成了自己身體心靈的—部分,如若改變了就丢失了某種東西一般。

     楊過問道:“除了修習易肋經,便沒有别的辦法可以醫治麼?” 方丈想了一下道:“有倒是有,那可是看機緣了,若能碰到如此機緣,少俠隻怕可算得上世間最為有福之人。

    但那太是渺茫,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