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情時假作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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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無二的,隻是周暮渝對思忘單方面親熱而已。

    但汪碧寒從旁看了,卻分辨不出是誰對誰表示親熱,心下甚是難過。

     周暮渝用思忘那半枚銀殊做酒杯,也不管自己平時是從不飲酒的,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并且喝得很響。

     老頑童見女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灑,又聽得她叫自己爸爸,要陪着自己喝酒,當真是開心之極,哈哈笑着又對汪碧寒道:“小姑娘,你也不用擺那幫主架子,快快的過來喝酒吧,好酒,好酒,當真是好酒,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 這三個人競是比着在那裡幹喝,直把汪碧寒看得直是皺眉。

     但她心念恩忘,又不忍就這樣離去,于是開口道:“老頑童,酒是好酒、隻是沒有那同樣好的下酒的萊,好酒隻怕也喝不出什麼好味兒來,我請你們師徒父女三人到前面不遠的莊上去喝酒,另外備得有上好的佳肴,不知你們肯不肯給我面子?” 老頑童一聽登時跳了起來,連聲稱道:“妙極妙極,此計大妙,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好徒兒乖女兒,咱們……”猛然間他看到思忘的臉色甚為不悅,急忙改口,搖手道:“不去不去,我們在這裡喝酒,自是清靜自在得多啦,到那莊上去隻怕又悶又吵,好酒也喝不出好味幾來。

    ”也難得老頑童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一百多歲了,今日第一次看别人的臉色行事,這全是因為今日思忘大大地為他争回了面子。

     思忘見老頑童傾刻之間改口,甚覺奇怪,拾眼看他,見他也是正自看向自己,心下明白他已瞧出自己臉色,不覺地甚覺寬慰,臉色登時和緩了許多。

    叫道:“師父說得好,咱們喝酒。

    ” 老頑童見思忘聽了自己後面的話之後果然喜上臉色,立時大樂,覺得沒有下酒的佳看也能克服了,立即捧起酒壇大喝特喝起來。

     汪碧寒聽了思忘的話,不覺地心中難過,悠悠地道:“你連這點面子也不給我麼?”聲音略含憂傷,卻是嬌媚之極。

     思忘聽了這句話,不覺地心中一動,便欲回頭看她,但終是忍住了沒有回頭,隻是自覺不自覺地己然放下了酒壇,僵在那裡。

     老頑童不知汪碧寒這句話乃是沖着思忘說的,以為她又是對着自己說,猛喝了兩口酒放下酒壇道:“不給不給,做生意須得公平交易。

    我老頑童雖不是什麼幫主洞主,教主島主,但也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不是大有來頭,是大大地有些來頭的人物,如雷貫耳,名動江湖,号稱天下五絕之首,那自是比之幫主、洞主、教主、島主的更加非同小可一些,不是非同小可,是非同大可一些,簡直有點非同大可之極。

    以我老頑童如此非同大可之極的人物,這般的三番五次,七番八次地邀請你一個區區非同小可的青衣幫幫主喝酒,你都不給我面子,我老頑童如此的非同大可,那也自然是不給你面子。

    ” 這麼長的一番話,也難得他能亂七八糟地居然說得清楚,思忘不自禁地暗中佩服老頑童确實胡鬧得有經驗,有水平。

     雖是這麼長的一番話,中心意思老頑童說得明白,汪碧寒亦是聽得明自了,那就是不在這裡陪他們幹喝,自是難以請得動他們。

     汪碧寒一時之間難以自決,怔在那裡,看着老頑童三人。

     青衣幫衆頓時之間鴉雀無聲。

     思忘亦是停住了不再喝酒,他雖然背向着汪碧寒,但他的背上好似長了眼睛一般靜靜地看着。

     汪碧寒已然覺出思忘在用那看不見的眼睛注視着自己,不自禁地臉紅了,身上也熱了起來。

     這時那跌在地上一直躺着不知是昏是醒的向智開爬起身來,向場中看着,目光中充滿了詭詐。

     周暮渝好似已經感覺到了什麼,憑着女人的直覺,她知道這個青衣幫的幫主亦是愛着這個魔衣王子,但她定然是因為什麼事情有些身不由巳。

    猜到了這點之後,局暮渝忽然大着膽子當着老頑童及青衣幫衆幫主等人之面,在思忘的臉上親了一口。

     思忘一下于呆住了。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老頑童比之其它的人呆得更基一些。

     周暮渝在思忘的臉上親完了,大聲說道:“還是我好,自由自在,想愛就愛,想恨就恨,想親淮就親誰,不用那般的贍前顧後,躊躇難決,那般的感情不是假的便是折磨人的,有還不如沒有,半點意思也無!”說完了自娛自樂地将手中的一杯酒一曰喝了。

     汪碧寒聽了周暮渝的話,心中一動,再也不去多想,竟是款款地向那席地而坐的喝酒的三人走去。

     這一下青衣幫的幫衆都是驚訝之極地睜大了眼睛。

     那左衛右衛也是甚為詫異,互相看了一眼,向前跟了幾步,覺得這般的跟過去終是大失身份,便即不遠不近地站住了。

     老頑童原隻是喝酒喝得高興了,沒話找話地說了開心,并沒要邀請汪碧寒喝酒的意思。

     現下看見汪碧寒當真款款地走了過來,卻是有些呆了,不知怎麼辦才好。

     周暮渝料不到自己的一番話竟是激得那汪碧寒走了過來,心下頓即好生後悔。

     思忘仍是那般的一動不動地僵坐着,但他實際上是在用全部的神經感覺着她的存在,歡迎着她的到來。

     汪碧寒走到了三人跟前,在思忘的另一側坐下了,向老頑童道:“你的酒杯借我一用,好麼?” 老頑童忙不選地把那半枚銀珠檢了起來.用手擦了又擦,然後送了給她。

     汪碧寒微微一笑,渾不介意地将那酒杯接了過來,亦是伸掌拍開了那最後的一壇酒。

    伸手向裡面滿滿地舀了一杯出來,雙手捧到了思忘面前道:“公子,為了我們再次見面,這杯酒我敬你,你肯喝麼?” 這幾句話把在場的諸人都聽得心下一顫,便是周暮渝也是心下一動,覺得自己的希望渺茫之極,定然是與這女人中的女人無法相比的。

     思忘更是心中一霞,再也不好沉默不語,口中說道:“謝謝幫主!”把那杯酒接過來喝了,卻仍是不肯擡起眼來看她。

     那邊的向智開見到如此情景.輕哼了一聲,竟是頭也不回地瞞珊而去。

     汪碧寒又向那酒壇中舀了一杯酒,在衆目暌暌之下一飲而盡。

     她的這番心思那是再也明顯不過的,她見那周暮渝先過去搶了思忘的杯子來喝酒,心下已然頗為不是滋味,待得她走到他們之中喝酒之時就非得用那老頑童的酒杯不可了,她心下自不願意。

    一邊慢慢地走到三人眼前,一邊已是想好了主意,于是就将那第一杯酒敬了思忘,這樣她也就變成了使用思忘喝過酒的酒杯了。

     汪碧寒欽了一杯又是一杯,一連地飲了十幾杯,臉色更加潮紅了,忽然停杯不飲,對思忘道:“公子,你的有琴蛆姐呢? 為什麼她不在你身邊照顧你,叫你孤伶伶地一個人在外面走?難道你們沒有回到古墓去看你的父親母親和妹妹麼?你的親母親和妹妹他們可好麼?” 她的這一連串的問話.叫思忘覺得又是親切慈愛,又是無法回答。

     自從知道了自己并非是神雕大俠揚過的兒子,而是一個已經故去的原青衣幫幫主琴文同的兒于以後,思忘的心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的心中覺得無限地孤寂,他需要他的最為貼心的親人有琴聞櫻,但是恰洽就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不明不白地離他而去,從古墓出來之後,他多方探問,竟是一點她的蹤迹消息都沒有。

    匆匆地一個多月逝去了,他人也變了許多,他強烈地預感着.可能今生今世将永遠失去她了,于是他懷着沉重的心情準備先到少林奪去找那無色撣師,再到昆侖山去找自己的毋親。

    這兩極心願一了,就帶着母親到一個亦是荒無人煙的地方隐居起來,終生好好地照頤母親。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上汪碧寒,更沒有想到在碰上汪碧寒的同時會碰上這個黃衫少女。

    後來從他們之間的對話之中知道了黃衫少女叫周暮渝,竟然便是老頑童周伯通的女兒,不禁心下更為驚異,暗歎造化弄人,不知如何應付這兩個對自己頗為垂青的女人,隻得低了頭誰也不理,誰也不去看。

     但他心下卻在咚咚地跳着,那晚童家莊中周暮渝點了自己穴道之後,向她敞開少女胸懷的那一幕情景猶自曆曆在目,此際想來,好似還能體會到少女的體溫和皮膚的感覺。

     但是偏偏地他碰到的兩個女人都是一樣的大膽的,敢于直言不諱,雖然表現的方式不同,内容卻是一般無二的。

    汪碧寒讓他一見之下就異常激動,不由自主她想看她,想看她那看向自己的眼神。

    但是當此局面之下,他隻能默默地忍住。

     如果四人隻是這般坐着,那思忘或許會一直沉默着,誰也不看她們,直到最後。

     但汪碧寒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非要他正視現實不可,當下把這樣的幾個問題用十分溫柔關切的口吻問了出來。

    她知道這樣的問話能觸動他,讓他必須擡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