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授血珠神雕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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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

     其他的商旅見已有人過去坐了,也隻得跟過去坐了。

    但坐下之後卻是誰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那黃杉少年好似衆人并不存在一般,獨自将臉扭了開去。

     那富家公子被少年一頓要落,此時想找話碴,卻是不敢開口,隻是滿臉堆笑池看着那黃杉少年。

     那黃衫少年坐了一台兒,見衆人都不說話地呆在那裡,甚覺好笑,又見那富家公子的神情,忽然問道:“我好看麼?”話聲柔婉,衆人都是不覺地心中一顫。

    好似甘霖入土,心中說不出的舒服受用,仔細看那黃衫少年,卻仍是少年而非少女。

     那富家公子忙不疊地道:“好看,好看,少俠英俊潇灑,一表非凡.我就從來沒見過少俠這般英雄了得之人!”他忽然變得口齒伶俐起來,半點也不結巴了。

     那黃杉少年起初聽他贊自己好看,大是受用,臉上不自禁地現出一絲微笑;待聽得他說到最後的什麼“英雄了得”頓時把眉頭皺了,似是頗為生氣。

     那富家公子隻想誇他讓他高興,卻不料話說得多了,拍馬屁拍到了馬腳上。

    見那少年皺起了眉頭,不明所以,仍是沒話找話地說道:“少俠英雄蓋世,人又長得英俊威武,當真是當今天下大大地難得的人材。

    我叔叙雖路武功高強極,把那魔衣王子打得丢盔棄甲,屁滾尿流一敗塗地.同少俠比起來,隻怕也是頗有不如……”“啪!”那富家公子右手捂在臉上怔征地看那黃杉少年,又左右看了看衆人。

     衆人也是不明所以地看那富家公子,實在想不通他的這一番話為什麼用這一聲“啪”的耳光也似的聲音來收場,悄然而止。

     隻有那富家公子明白是那黃衫少年以快捷之極的動作打了自己一記耳光。

    他臉上火辣辣地痛,卻是哼也不敢哼一聲,見那些商旅人都是奇怪地盯着看自己,知道他們都不明白發生的事情,為了保全顔面,他将那捂在臉上的右手拿下來,右頰上登時現出五個通紅的手指印來。

     黃衫少年打了那富家公子一個耳光之後把頭扭了開去,再也不看他。

     那富家公子仍是有些不死心,他隻道那黃衫少年是因為贊他不夠才出掌打他,當下想了想,接着說道:“少俠武功蓋世,那魔衣王子和少俠根本就不能比,而不是遠遠不如……” 他猛然頓住了,因為他看到那黃衫少年盯向他的眼神含着怒意。

     黃衫少年道:“這個人記性太差,怎麼比老鼠的記性還差,你的臉上是怎麼啦?” 富家公子忙把右手又捂在了臉上,口中忙不疊地道:“是是,我記性太差,太差,不是太差,是我這人簡直沒記性,少俠英武非凡,自是一看就中,象我這樣的凡夫俗子,絕逃不過少俠的法眼,少俠一看就中,一看就中。

    ”“啪!”那富家公子的左臉上又是接了一巴掌,劍時胖了起來,比右面的一下子可重得多啦。

     這一下重重的耳光衆人可都是看得清楚之極,因為這次那黃衫少年可沒顧到富家公子的面子。

    衆人見那黃杉少年這般的打了富家公子一記耳光之後又坐回了原處,好似沒有動過的一般,都是驚詫之極,睜眼看着他,好似他并沒有動過,可是适才衆人又是明顯之極地看着他把手掌打到了那富家公子的右臉上。

    此刻那富家公子的左臉已是腫得變了形狀,使人不能不相信那确是被打過的。

     那黃衫少年仍是氣憤得臉有些脹,斥道:“什麼我一看就中,我一看就看中了你麼?你有什麼好看啦,你再這麼胡說八道,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語氣之中倒是一個被占了便宜的女子一般。

     衆人聽了,更是詫異,但已有幾個年紀長些的已看出了什麼,微微笑着,暗罵那富家麼子糊塗找打。

     富家公子此時再想說什麼已是說不出來,臉腫得如發面饅頭,眼睛被腫臉擠得成了一條縫,似笑非笑的隻是點着頭,生伯再吐出一個宇來又錯了再挨打。

     這時猛地幾聲忽哨傳來。

     衆人治頭,二十幾名青衣幫衆果然縱馬馳來,當先一個面目精幹,腰上挎着一柄彎刀,在馬上輕巧地随勢起伏,顯見輕功極佳。

     黃杉少年一見那當先縱馬奔來之人,臉色突變,猛地站了起來,但又随即鎮定下來,緩緩地坐下了。

     青衣幫衆到了近前,那腰挎彎刀之人一看那黃衫少年,登時喜上眉梢,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這下正好,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 衆商旅一聽,再一看那黃衫少中漲紅的臉.終于明白那少年實在是少女,而那富家公子的兩記耳光也當真挨得冤枉之極。

     黃衫少女再不隐瞞,放開了喉嚨道:“向智開,你好不要臉,使用卑鄙手段僥幸赢得一招半式,也好意思提麼?” 那當先之人,正是那日擂台上比武之際趁黃衫少女向思忘看去之時偷襲得手的向留開。

     聽得黃杉少女如此說便道。

    “我比武勝了你,就連你父親也都承認了你是我媳婦兒,我有什麼勝皮厚不厚的?你三番五次的與本幫為難,我也不來追究你,眼下你隻要和我回歸本幫總舵,諸般前言,便算一筆匈銷,如何?” 那黃衫少女道:“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别人須做不得主,你别做那美夢,我不會阻你回什麼總舵的,我已經私下裡把自己許配給了那個魔衣王子。

    你再不快走,他一會兒就來了,他殺人的本事你是見到過的。

    ” 向智開一聽,果然有些發毛,但他左右看了看,并沒有什麼魔衣王子要來的迹象。

    再說,這次不同于往次,他是有所依仗的。

    當下膽氣一壯,哈哈大笑道:“什麼魔衣王子,我今天倒要再會他一會,那日讓他逃了,至今想起來還覺得遺憾,今日正好會他一會。

    隻是你自己将自己許配給了他,倒是從所未見的奇事怪事,難道你爸爸的話你敢不聽麼?他将你許配了給我,那你便是我的人了,怎麼竟自胡做非為起來了呢?” 黃衫少女道:“那個蒙古撻子不是我爸爸,我已經将他殺了,他的話是不做數的,你再這麼厚臉皮的胡說八道,待會魔衣王子到了,我讓他把你斬成四塊。

    ” 向留開自是已經聽說她殺了阿古拉泰,但不料她竟然說那不是她爸爸,一時怔了一怔,但他向來腦中計謀百出,瞬即已有計較,道:“你怕擔那殺父的罪名麼?那也用不着這般的連爸爸也不認了。

     黃衫少女道:“我認不認爸爸,同你沒幹系,那個蒙古撻子卻不是我爸爸,我殺了他,那也是他罪有應得,有什麼殺父不殺父、罪名不罪名的,象他那般膽小如鼠的草包爸爸,便是十個,一百個我也都殺了,你管得着麼?” 這幾句話直是把那些商旅們說得冷汁直冒,那富家公子更是暗自慶幸地摸着自己那半張腫臉,好似那臉腫得極是幸運的一般。

     這時忽然從衆人的頭頂上傳來幾聲大笑,接着有人叫道:“對對,還是把那些沒用的草包爸爸爺爺的殺了的好,要殺得幹幹淨淨,還要一殺再殺,把他們都殺得一千二淨,三幹四淨,七幹八淨的,你也就該認我這個爸爸啦!” 衆人都是吃得一驚,擡頭看去,隻見一棵大楊樹的樹梢上橫了一把椅子,那椅子上坐得一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上畫滿了各種各樣的魔鬼的面孔,正自随着樹枝一顫一顫地玩得開心。

     黃衫少女嘴一撇,一副極不情願的神情,那些青衣幫衆可是炸了窩一般的紛紛嚷着: “不得了啦,魔衣王子!”“是魔衣王子”‘快逃吧!” 衆人發一聲減,霎時都向林外逃去。

    隻把那向智開孤零零地扔在那裡。

     那個富家公子向衆位商旅掃了一眼,神色間竟是甚為驕傲,好似在說,“我沒說錯吧,這魔衣王子不是騎在椅子上麼?”他見衆人都是盯在了樹梢之上的魔衣王子,誰也沒有在意他的存在,又把險轉向了黃衫少女,卻見她臉色漲得通紅,好似有什麼極難為情的事情被别人撞到了一般。

     那富家公子大為奇怪。

     這時那樹梢上的人說道:“喂,那穿青衣的小子,他們聽了我的如雷貫耳的大名都吓得屁滾尿流地大逃特逃,你怎麼不逃? 你難道不怕我下去打得你屁滾尿流麼?” 向智開渾身一震,心下害怕之極,但聽那聲音又好似并非那日在擂台之側與自己鬥口最後又大開殺戒的魔衣王子,不禁心下覺得奇怪之極。

    但此人雖不是那魔衣王子,武功上卻顯然比那魔衣王子高得多了,難道江湖上又出了一個魔衣人與青衣幫做對麼? 他心下雖是害怕,終究已經知道這個人不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衣王子,聽話聲,倒似是個颠三倒四,講不通道理的人,心中計較了半天,也沒有想出這個是誰。

    但他智計過人,不同于尋常武林人物,知道越是江湖奇士、怪俠,越不能應以常道,便高聲叫喊:“喂,你是誰,怎地跑到樹梢上去耀武揚威?我與你說話須得仰着脖子,甚是不便,你下來不行麼?” 那人聽了哈哈一陣大笑,連椅帶人的一同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