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遇浪女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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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禁的希噓出聲。

     索命左使終于忍不住也低頭看了一眼腳下那被思忘刺成了篩子的盾牌。

    瞬即,第一次,可能是生平第一次,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恐的神色,因為是驚恐的神色,也成了他生命中最後一次流露在他臉上的神色。

     他開始猶豫起來,正在這時,思忘那柄劍開始緩緩上舉。

     索命左使随便之極地掃了一眼那柄被思忘不停上舉的刨,接着把眼光順着那劍移到了思忘的手上,再接着,臉上的表情便開始變化,由最初的随意,變為注意,再變為驚奇,由驚奇義變為驚恐,最後是恐懼之極以至僵硬。

     思忘的劍已舉到了位置,左手随便之極地拿着劍柄,劍尖徽顫,乎平地伸出,好似沒有指向索命左使的任何部位。

     但索命左使明白,他身上便隻要任何一個部位隻要動得一動,便會在那個部位留下一個透明的窟窿。

     思忘此刻已經決定不放過這個被他好不容易降任的青衣幫高手。

    他知道,這次放走他,下次就不會這麼輕易地将他制使了。

     恩忘問:“怎麼樣,見識到了本魔衣王子的無上劍法了麼?” 索命左使臉色已是一片死灰,形體也沒有了此前的潇灑。

    聽到思忘這麼問,嘴唇嚎儒着說不出話來,但好似從思忘的話中聽到了一點生的希望。

    那當真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索命左使極輕微,但很明确地點了點頭。

     不料見他點頭,思忘卻說了一句:“那好,你可以死而無怨了!”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但見他手腕輕微之極地一抖,或者隻是衆人眼花,那手腕是抖也投抖的,一片劍光撲向了索命左使,但聽見“嘩”地一聲響。

     世上再沒有了索命左使,隻留下地上的一攤斷肢斷臂和看不清人形的碎成了幾段的軀幹。

     那位束紅色腰帶的執法閏王及其座下的勾魂八鬼顯是從沒有見過如此殺人的,但見他們全都把眼睜得大大地怔在那裡,好似木偶人無異,接着不知是哪一位慘号了一聲,好似這劍是刺在他身上一般,慘号之聲極為森人,接着便是慘号連連,那些青衣人沒命的奔了。

     思忘的劍上一點血迹都沒有,那是一柄寶劍,不沾血迹卻飲盡多少英雄之血。

    思忘把劍插入背上,好似他已殺過千百次人一般,臉上表情平淡之極。

     蒼雲子也是一直怔着,此刻見到了思忘如此表情,聲音顫抖地道:你……你……這劍……法……太……太也……兇一殘。

    ” 蒼松子忍痛将蒼岩子從地上扶起來,兩人卻是看也不看那堆物事,口中隻道:“殺得好,殺得好。

    ” 思忘猛地醒起,這許久不見蒼青傑,亦不見有琴聞櫻和那頂花轎了,忽然心中一急,竟自忘了向蒼氏三奇告别,拔足便奔,瞬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先來到莊内,來回奔行了一陣,見沒有蹤迹,便發足向莊外來路上奔去。

     這一路奔行,當真是疾愈閃電,比之剛才來時可不知要快了多少。

    因為來時有蒼雲子老英雄一路同行,那自是不好太過逞強,再者也是不知路徑。

    這一次卻是心焦火僥,擔憂有琴聞櫻的安危,是以把勁力提到了十二分。

     兩旁樹木一閃即過。

    看看到了他們分手之處了,卻仍是無人,他不禁心下更為焦燥,竟是作嘯長呼起來。

     嘯聲一起,真是有如萬馬奔騰一般,又似雷聲陣陣,海潮滾滾。

    恩忘但覺自己嘯聲一發,内力便不由自主地流竄到全身諸穴,又從全身諸穴急速向口中湧動,這一嘯便難以止歇,好不容易忍住了,卻聽得路邊草叢之中傳來極輕微的呻吟之聲。

     思忘循聲尋去,卻見草中之人正是蒼青傑。

    他急迫地将蒼青傑扶起來,見他的胸口上衣衫破碎,似是被一種極強的掌力震傷倒地,顯是他中掌之後便即昏去,而敵人以為他已被掌力震死,便不再予以理睬,這一來卻叫他撿了一條性命。

     蒼青傑一看是思忘,張口便道:“她——”這一句她沒有說完,心中一急,竟是噴出一口鮮血又即暈去。

     思忘心中雖急,畢竟找到了線索,當即靜下心來,把蒼青傑扶正了坐在地上,伸左手抵在他後腰命門穴上,替他運氣療傷。

     這運氣療傷之法乃九陰真經中所載,老頑童一并背了出來要揚思忘學習,那也隻是為了有些功夫教他,好讓他二人陪着在古洞之中遊玩取樂而已。

    卻不料今日恩忘用在這裡替新結識的朋友療傷,正好派上用場。

    思忘不覺也是暗自感激老頑童的胡鬧精神。

    覺得這些胡鬧精神之中有好多的樂趣亦有好多的用處。

     那日擂台下他胡鬧一陣,氣得那向智開暴跳如雷,路上蹿下,最後自己攝穿自己的謊言了事。

    夜間他又是用的這般胡鬧精神,搞得那青衣幫的索命友使束手待斃。

     隻聽一聲歎息,那薔青傑已是醒轉,看着思忘道:“揚兄弟,我對不住你,有琴姑娘讓青衣幫的人給劫走了,我……我打他們不過……” 思忘聽了,腦袋頓時大了起來,嗡嗡地響着,但他極力鎮定自己,輕聲道:“你……你武功不濟,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眼淚竟是不自禁地流了滿臉,待得淚水稍止,用衣袖抹了一把道:“蒼兄,你已經盡力了,又傷成這樣,小弟自不怪你,隻是不知青衣幫的人把她抓到了何處,須得想個法兒救她才好...。

    蒼青傑亦是心中難過之極,但他年歲比思忘長十歲有多,畢竟見過的世面多,經曆的事情也多,雖是心中難過,卻忍住了淚水沒讓流下來。

     蒼青傑見思忘仍是流淚,便道中‘我被打得昏暈之時,聽得他們似是說要到童家莊去,在那裡等候什麼人……之後我便聽不清了,隻是這童家莊卻不知位于何處,我卻是第一次聽說……這時背後傳來一個老人渾厚的聲音,“那童家莊在此東去八十多裡的路程,是在一個山谷裡,自古便是一個兵家必争之地,體整日在家習武弄文,離了莊子便一步也走不得,那自是不曉得的。

    ” 自他說第一句話思忘便即回頭,見是蒼青傑的三叔蒼雲子,心中不免的一陣喜悅,便如有了靠山一般的對他産生了一種親近之感,沖他微笑地點點頭,臉上卻仍是挂着淚水。

    此時已是早晨,那淚水挂在他的臉上便如一顆一顆的露珠一般的晶瑩,閃閃發光。

     蒼雲子看見他臉上的淚水,心中不勝感慨。

    這樣一個淚水漣漣的少年,誰能想得到他适才殺人時的那一幕呢。

    心中作如是想,嘴上卻仍舊是把那番話說完了,并且又伸手替思忘擦去了那晶瑩的淚珠。

     蒼青傑叫了聲‘三叔”,卻終于忍不住也流下淚來,問道:“爹爹和二叔好麼?”神色間甚是關切。

     蒼雲予歎了口氣,“唉,多虧了楊公子,否則昨夜三奇莊便算是從武林中消失了,你爹爹的一隻手被抓破了,隻是一點皮肉之傷,不會礙得大事。

    你二叔斷了一條腿,醫治得好,武功尚自保得住。

    唉,倒是你,怎的被傷成了這麼個樣子的?” 蒼青傑道:“你們走不多時,便從後面來了一夥人,那為首的叫什麼索命左使,卻是左胸上畫了個骷髅頭的,要去三奇莊中抓楊兄弟。

    他們看見了轎子便去掀轎簾,我去阻攔,被那索命左使一掌便打成了這般模樣,那人冷冰冰的甚是駭人。

    接着他們便點了有琴姑娘的穴道,叫人搶着去童家莊了。

    我聽得他們好似去咱們的三奇莊了,不知你們可曾遇到?” 蒼雲子看了眼思忘,歎息一聲沒說什麼。

     思忘道:“就是他打傷了令尊和令二叔,他已經被我斬成了肉醬,你也不用怕他了。

    ”。

     蒼青傑看了蒼雲子一眼,又轉頭去看看思忘,知道思忘所言非虛,競自驚訝得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了。

     當下思忘便要去童家莊救有琴聞櫻去,蒼雲子道:“你已一夜不曾合眼,先回皮上休息,待養足了精神再去不遲。

    ” 思忘仍是執意要去,他已經疲累之極,一夜之間的數場驚心動魂的戰鬥,那是耗内力、體力和心力的。

    尤其是最後一場同索命左使的争戰,如果不是他利用老頑童的胡鬧精神,加上有琴聞櫻的智謀,那真是難以想象的一戰。

    這一戰他耗了大量的心力。

    現在忽感到渾身無力。

    但若不去救有琴聞櫻而要他歇息,那他是無論如何也合不上眼的。

     蒼青傑似乎明白思忘的心情,看着他的眼睛,竟是不再勸說。

     蒼雲子見思忘臉上滿是疲累的神情,終是不忍讓他就此離去,道:“你先到莊上安心休息,我派莊丁到那童家莊探探訊息,若果是有些眉目,你也休息得好了,亦是養足了精神,那時神完氣足的去救她,豈不是好麼7你現下這副樣子,在武功上已是打了折扣,縱是去了恐怕也是好虎敵不過群狼,終是連你也一同搭進去。

    ” 思忘覺得蒼雲于之言甚是有理,自己心中難過,那便要去拚命的麼7忽然想起有琴聞櫻臨别之際那句叮囑的話來,覺得心中一陣暖意,隻想若是她在場的話,定是也要自己先休息好了再去的。

     這樣想着,心中稍安,卻不覺得如何能夠去救有琴聞櫻又要有琴聞櫻在場。

     于是三人一同向三奇莊而去。

     思忘一覺醒采,見小窗上日影已爬了上來,他不明白為何一覺睡得這麼死,竟是太陽升起老高了也還不醒。

    他每日晨起必作功課,這時見日影照在窗上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