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遇浪女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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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松子看見地上被楊恩忘刺得千瘡百孔的盾牌,竟自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隔了良久,才歎了一口氣道:“世上居然有如此劍法!” 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什麼劍法,我到要見識見識!” 四人推頭望去,竟是那八個腰束白帶的青衣人去而複返。

    在他們前面站着兩人,一人是那執法閏王,乃适才與恩忘對了兩掌後來不知去向的那人,腰束紅帶。

    在他身旁戰着一位神情冷漠,面貌清瘤之人,雖一樣的身穿青衣,但那青衣穿在他的身上卻甚是潇灑寬松,與衆不同之處不是他的腰帶顔色,而是他的左胸上繡着一隻白色骷髅。

     蒼氏三奇一見那人相貌,再見那人的左胸上所繡的白骷髅,竟然都是不約麗同地低呼出聲:“索命左使!” 那人冷聲道:“正是在下。

    ”緩步走到前面來,指着蒼氏三奇道:“你們三個者兒為什麼不同執法閏王到總舵去,并且傷了勾魂八鬼?難道非要我來才肯去嗎?現下我來了,你們自然知道規矩,請自了斷吧。

    ” 這幾句話說得思忘背心一片冰涼。

    看那蒼氏三奇,都是一個個的臉如自紙,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索命左使道:“你們可聽說過索命左使手下留過活曰麼?我想你們不會愚蠢到了想同我動手的地步罷?” 蒼氏三奇對望一眼,竟然是一樣的心思,之後那蒼松子道:“我蒼氏三奇自知決不是左使的對手,因此情願自行了斷,我們有個請求望左使允可。

    如若不允,我們是拼了二條老命也要拼上一拼的。

    如若左使允可,不須左使動手,我們自焚二奇莊,遣散莊丁,随後到總舵去自裁謝罪。

    ” 索命左使嘿嘿一陣冷笑:“你卻說說是什麼請求罷。

    ” 蒼松子道:“此事與這孩子無關,他是無意之中闖進莊中,請左使将他放了罷、我們就此一個請求。

    ” 那索命左使把目光向思忘瞧去。

    恩忘見他盯向自己的目光,渾身都覺不自在,機伶伶地打了‘—個冷戰。

    索命左使上上下下看完了之後道:“你們為他求情,你們可知他的來曆嗎?” 蒼松子道:“他是神雕大俠楊過之子,老頑童周伯通的徒兒,望左使念那神雕俠為國出力抗禦強敵,擊斃蒙古皇帝蒙哥的份兒上,放他一條生路!” 索命左使向思忘臉上瞧了半天,才道:“原來如此,囑,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小小年紀,出道不到兩天,江湖上便傳得沸沸揚揚。

    ”轉頭向蒼松子道:“若是隻為他是楊過之子,或那老頑童周伯通之徒,我定然會放過他,但現下卻是不能放!” 此言一出,蒼氏三奇固然吃驚,思忘也是大為吃驚。

    但他從一開始就沒動聲色,此時亦不動聲色。

     蒼松子道:“卻是為何放他不得?” 索命左使冷冷地道:“他已殺了青衣幫中近百位幫衆,我今日正是為他而來,卻如何能夠放得!” 蒼氏三奇楞了半響,那蒼岩子猛地裡橫腿在地下一掃,那地下文時被他的鐵腿犁出一道深溝,塵土抄礫嘩地一下撲向那索命左使,人也躍将起來,大叫一聲,“那我就跟你拼命算了!” 雙腿連踢,呼呼風響,蒼松子和蒼雲子欲待上前相助,隻聽得“啊”地一聲慘呼,那蒼岩子已是摔到地上,撐着上身,卻是再也爬不起來,顯是腿斷了。

     這一下連思忘也是驚懼萬分。

    他适才見過那蒼岩子的腿功,那八個青衣人與他相鬥之際連靠前都不敢,而卻在那索命左使的面前連一招都沒有走上便即斷了,那自是讓他驚懼之極了。

     蒼松子和蒼雲子更是驚懼,他們适才還在想,如若索命左使不肯放思忘的話,那麼二人聯手,就是勝不了他,也自會拖他一時半刻,那麼思忘就會乘機遠逃,那也算他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不料才隻一招之間,他們之中武功最好的一個,又号稱是鐵腿的蒼岩子,便被人家打斷了腿。

     索命左使道:“二位也要展露一下絕藝麼?” 那蒼松子也是大叫一聲躍身而前,呼的一拳擊了出去。

    這一拳并無出奇之處,中宮直進,直搗黃庭,卻是任何武功門派中都有的一招。

    雖然各派所起的名稱不同,但内容卻是一般的無二。

    但這一平庸之極的無奇之招在鐵拳使來卻是手中有奇,或是奇中之奇了,但見那拳在擊出之時竟帶出一股風聲,接着,拳到中途速度忽然加快,并且顫動起來,好似中宮直進,卻又在窺視其他穴位,霎時之間,把那索命左使的上身正面各大穴位全都籠在了他的拳風之中。

     思忘見了,驚奇萬分,萬料不到他的一拳之中兼有掌之威和指之靈。

     但見那索命左使見了這一拳亦是臉上微微變色,可他既不退也不閃,亦是一樣的揮拳擊出,與那鐵拳蒼松子便如對掌一樣的對起拳來。

     思忘一怔,随即明白,索命左使除此之外恐怕已沒有更好的應招了。

     哪知那索命左使拳到中途卻忽地變而為掌,蒼松子那拳擊在他的掌心之中便如擊在了燒紅的鐵塊上一般,滋地一聲響,接着便聽得也是“啊”地一聲慘呼,那手便垂了下來,已是鮮血淋漓。

     蒼雲子正欲縱身撲上去和索命左使拼命,猛地覺得肩上一重,似有千鈞之力壓在身上一般的,一動也動不了,回頭看去,卻是思忘伸右手按在他的肩上。

     思忘仰天大笑,聲傳數裡,同來的八個青衣人都是渾身一抖,險些站都站不穩了,那個腰束紅帶的執法閏王亦是一驚,強自鎮定心神。

     隻有那索命左使,動也不動,面容仍是那麼冷漠,待思忘笑畢,便問:“你笑什麼,有什麼事使你覺得好笑?” 思忘道:“你使我覺得好笑!” 索命左使道:“我什麼地方使你好笑?” 恩忘道:“你處處使我好笑!好了,你爺爺時間有限的很,現在你神也裝得差不多了,鬼也弄得差不多了,該亮出兵刃來跟你爺爺動手了!” 索命左使道:“我爺爺?我爺爺早死了,如何能夠跟我動手?” 思忘又是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了,道:“你這人大也不誠實,你爺爺明明地站在這裡呢,卻怎麼說他早死了?” 索命左使的臉上終于現出一層怒意來,道:“你這是罵我麼?” 思忘:“我罵你那是瞧得起你,我殺的那些青衣幫的人,不用罵他們,便是一句話也沒同他們說過便送他們上了西天,好罷,别耽誤功夫了,天快亮了,本來我不想殺你,現下我來了興緻,想殺你了!你可知道魔衣王子劍下從沒有逃生的人麼?” 蒼氏三奇終于明白思忘在同索命左使作心靈戰呢! 開始索命左使來時并沒有動手,三奇老人聽了他的名頭先自心中怯了,是以在索命左使那裡一招也沒有走完便傷了兩人,那原因是再也明白不過,那就是無論蒼岩子還是蒼松子,都沒有想到“勝”這個字,而在出手之時卻隻想那一個“死”宇。

    人無必勝之心必敗,武功打了折扣不說,心思也已不甚靈活,招式勢必單調平庸,那就先有了失敗之機。

     三奇老人想到此節都是心中暗侮,卻在心中暗贊思忘了得,不但武功精強,兼之心思周密,膽大敢為。

    念及此處,真是對他佩服到五體投地。

     那思忘果是作如此想。

    最初蒼岩子受傷之時,他見那索命左使隻是平淡無奇的一招橫切,而蒼岩子竟是不閃不避,硬是讓那索命左使切到了腿上。

    他百思不得其解,隻道那索命左使的武功果真到了深不可測之境。

    是以他沒敢輕舉妄動,隻是呆呆地看着。

    哪知蒼松子敗的方式竟是和其弟蒼岩子一模——樣,如此一來,他再無懷疑,便仰天而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先在氣勢上壓倒了對方再說。

     他的這番心思緣出于有琴聞櫻臨别之際的那一句提醒。

    他的生命是他們倆人的,因此他要加倍珍惜。

    她要他不拼命、多動腦筋.他便多動腦筋。

     如今他這—番氣勢壓人的大話說完了,再看那索命左使,果然臉上已不似先前的那般平靜冷漠,而是亦同樣泛起一層不安之色來。

     恩忘道:“有點害怕了?是罷?你放心,我會比殺那些青衣人還要快的殺了你,不會讓你感受到痛苦的。

    你用什麼兵刃,拿出來吧!” 索命左使的臉上那層不安之色消失了,又代之以自信,平靜和冷漠,冷冷地道:“索命左使人道江湖以來,還不曾使用過兵刃,對你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更不應該破例,你進招吧!” 思忘又是大笑了一陣,從背上抽出長劍,随便之極地拎在了手裡道:“我這人和你不一樣,沒什麼規矩,自然也就無所謂破例一說。

    我但求目的達到了事,我現在的目的就是将你殺了,我不會因為你空手不用兵刃我就亦是空手不用兵刃,那樣會費去我幾個時辰。

    你空手也好,用什麼兵刃也好,我全是用這把劍的了。

    這是一把古劍,已經有了靈性,見血非飲不可。

    再說,你來的時候也是講明了要見識見識我的這套無上劍法,我若不用這套劍法殺你,你豈不是就終生見識不到這套劍法了麼?那倒顯得我殺人無算魔衣王子小氣了,你再想一下,用兵刃是不用。

    這是我一劍刺的!”當的一聲,思忘将那面盾牌踢到了索命左使的腳下。

     索命左使背後的八個青衣人剛才在思忘劍下逃得性命,現今思之猶自心有餘悸,見了那面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