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頑童大鬧毒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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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小姑娘怎的說我神智不清,難道你當真便是思忘的母親不成?你叫什麼? 他母親早已死去多年了!咦,不對,不對”。

    說畢轉身向衆人道:“思忘這孩兒的母親是小龍女,父親是神雕俠楊過楊兄弟,剛才是我說錯了!”這番話豈不是神智更加地不清了麼7思忘道:“爸爸,你這是怎麼了?” 神雕俠道:“乖孩兒,便是你這孩兒更乖一些,直是舍得叫我爸爸,不似我那女兒,總是嫌我年紀大了,竟是不肯當着别人之面叫我爸爸。

    乖孩兒,你再叫我一聲。

    ” 不待思忘說話,那聖毒教主道:“忘兒,快離開他遠些,他神志這般的不清楚,一會兒便是認不得你,别要弄壞了你。

    ” 神雕俠竟似連身子也不轉,哩地一聲就到了聖毒教主面前,伸手就去抓那教主的險。

     這一下變起倉促,衆人都是一驚,聖毒教衆想相救已自不及,卻聽得神雕俠口中說道: “你這小女孩也戴了面具麼,摘下來讓我看看!”手中卻不停留地仍是向她臉上抓去。

    猛地裡聽得他怪叫一聲,翻了下去,雙眼一翻躺倒在地,便即不動。

     這下衆人更是沒有想到,都驚駭異常地拾眼看向那聖毒教主,隻見她的臉色仍是蒼白之極地喘息不休,顯是對神雕俠剛才的那一抓猶自心有餘悸。

     思忘一下呆佐了。

     有琴聞櫻望丁一眼躺倒在地的神雕俠,再看一眼呆在了那裡的思忘,淚水競自奪眶而出,欲要撲上前去安慰他,卻搖搖晃晃地隻向前邁動兩步,也撲地摔倒了。

     聖毒教主卻是看也不看有琴聞櫻,向聖毒教衆一擺手:“把這瘋子扔出去!” 聖毒教衆雖見神雕俠躺倒不動,但忌憚他武功了得,紛紛抽兵刃站起來。

     思忘大叫一聲騰身而起,躍到了神雕俠身側,口中隻叫:“誰也不得動我爸爸!” 場上衆人都呆在那裡,作聲不得。

    思忘俯身見神雕俠已然不動,再拾眼看有琴聞櫻,見她亦是摔倒在地,腦中轟地一下,便欲摔倒,強自撐住,站定了問道:“聞櫻姐姐,你怎麼啦?” 有琴聞櫻吃力地擡起頭來,“忘兒,我不礙事,快看年你爸爸,他中了毒,我這裡有解藥,”說着強自撐着向這邊爬過來。

     聖毒教主道:“把小姐攙下去!” 幾名聖毒教衆毫不含糊地躍了出來,内中有秦方甲和牟新石,别人卻并不認得。

     思忘眼睛已是紅了,長劍一擺,—片劍光罩下去,便即有兩名聖毒教衆倒地不動,餘人呆在當地,不再敢上前。

    思忘俯身抱起了有琴聞櫻,走到神雕俠身旁,将有琴聞櫻放到了地上的鐵車輪旁。

    回身亦把神雕俠的頭挾正了放在鐵車輪之上。

     聖毒教主道:“你們怕了這個小孩子麼?”聲音裡透出一股威嚴之極的訓斥。

     聖毒教衆忽地一下湧了上來。

     那邊群豪已有人說話:“聖毒教當真是臉皮厚的可以,全教上下便沒有一個武功象樣的,硬把這小孩子遣出來比武,現下用完了人家,又都是一齊上手,要同這麼一個大點的孩子群打群歐、可以可以,當真是可以啊!” 這聲音清清楚楚地送人衆人耳中,顯是說話之人内功奇高,尋那說話之人,竟是不知此言出自何人之口,倒好似大家都在尋那說話之人。

     聖毒教衆頓了一下,終于還是拔出兵刃,将神雕俠、有琴聞櫻和思忘圍住了。

     聖毒教主道:“各位英雄請便罷,今日敝教處理家事,改日定當奉請各位來谷中做客。

    ” 衆人一聽,便有少數人已站起身來自行走了出去。

    這些人本來也隻是湊熱鬧,壯聲勢,走與不走,實在與大局無關,因他們中多是武功低微之輩。

    但大多數人衆卻覺得事有蹊跷,竟是站着不走,非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聖毒教主卻不再理會群豪,隻讓手下教衆向思忘攻擊。

     她是對這位神智不清的神雕俠像怒之極,害怕之極,唯恐有琴聞櫻用解藥把那神雕俠救轉來,是以竟然命令手下教衆當着群豪之面向一個小孩子動起手來。

     思忘虧得手中拿了那把牟壇主的寶劍,這也是他的一念之仁救了自己。

    他在小窗後見那牟壇主雙手舉劍累得已是有些抖,隻想着如何幫他才好,上場時便即還了秦方甲的劍,取了牟新石的劍。

    此刻那柄寶劍被他神妙無方的使将出來,隻把衆教徒郁通在圈外,近身不得。

     有琴聞櫻卻從懷中拿出了解藥,正欲給那神雕俠喂下。

    卻聽得聖毒教主道:“連這小孩子一并毒倒了:” 群豪這下吃驚不小,擡眼一看,聖毒教衆果然都在紛紛向懷中去掏暗器。

    有琴聞櫻隻吓得一張臉蒼白如紙,似沒有一絲血色。

     在場之人除了聖毒教衆之外,隻有有琴聞櫻知道聖毒教中使毒的厲害。

    聖毒教雖為一教,卻并非教中共用暗器毒藥,而是每個教徒都有自己的暗器毒藥,有多少個教徒,便有多少種解藥,如若恩忘被暗器打中,那自足非得尋那發射暗器之人方能解得,自己便是以教主女兒的身份也解不得,心下如何不驚? 正自躊躇無策,隻見地下躺着的神雕俠伸了個懶腰,竟自坐起身來,口中隻道:“好香啊,好香,這一覺睡得好香。

    ” 衆教徒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也不待教主發話,暗器紛紛出手,有的射向楊思忘,有的射向神雕俠,卻沒有人向有琴聞櫻身上發射暗器。

     隻見那獨臂俠用腳一勾,左臂一抄,蓦然之間地下兩個巨大的鐵輪如同自動跳起來的一般站直了,繞着思忘,有琴聞櫻和神雕俠滾動。

    那四輪飛快滾動,轟轟有聲,直如一面運動的盾牌一般把衆教徒的暗器紛紛擋開。

     衆人都是驚得呆了,眼見那兩隻巨人使用的鐵車輪巨大異常,沉重之極,巨人使用起來也沒有現下的神雕俠那般的靈便。

     隻見他偶而用手在這隻輪上撥一下,偶而又用腳在那隻輪上點上一下,兩隻巨輪便繞着三人轉個不休,好似永遠不會停下來一般,更好似越來轉得越快了。

     那邊群毫也都驚得呆廠,渾沒見過世間居然會有這等奇功,好似車輪本非為巨人所有,而是眼前神雕俠的趁手兵刃一般。

     神雕俠的臉色仍是如僵屍一般的冷漠之極,眼神卻與孩童一般的流露出無限天真的神色來,雙腳在地上又蹦又跳地,口中卻叫:“好玩,好玩,當真是好玩之極!” 衆人如何見過這等奇觀,心下隻覺駭然之極,卻沒有覺出一絲一毫的好玩來。

     這時聖毒教徒中有人見暗器竟是射不進圈内,那兩個沉重之極的大鐵輪轉動起來猶如銅牆鐵壁樹在那裡,身後教主又在催逼,便罵了一句,“這瘋子武功當真是怪異之極。

    ” 話音未落,隻見那大鐵輪蓦然之間掉了方向,卻不再順着原定的路線轉丁,而是呼地一聲徑直向那說話之人飛去,那人竟被吓得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那向自己飛奔而至的巨大異常的鐵輪,全身僵硬,好似被點了穴道一般,那鐵輪撲地将他撞倒丁,卻如同自己長了眼睛— 般的,又自行回到三人身前,繼續繞着三人繞那圈子,好似并不曾離開過。

    待衆人看那被撞之人時,卻已是血肉模糊的一團,眼見是不能活了。

     這一下衆人驚得頓時鴉雀無聲,連那些施放暗器之人也都住手不發,呆呆地看着。

     那神雕俠卻是幾自玩那兩隻輪子,見衆人都是僵在了那裡不動,覺得甚是沒趣,便開口催促道:“罵呀,打呀,快點快點,快罵快打,你們不罵不打地僵在那裡,這架也打得太也無趣之極!” 聖毒教衆卻哪裡還敢動手,越發地僵在那裡不動了,唯恐稍一有動那輪子便向自己飛來,把自己也撞成那血肉糊糊的一團。

     聖毒教主臉色鐵青地坐在那裡,再也不發一言,好似從此不再開口說話了。

     那神雕俠卻猶自不肯罷休,仍自叫罵着,讓衆人罵,讓衆人打,待見衆人再也不肯動手,便即也佳口不罵,臉上表情僵屍如舊,眼神卻是靈活之極地轉動着,似在打什麼主意。

     猛地,那車輪向一名聖毒教衆滾去,快捷無倫地說到便到了,那教徒隻吓得啊地一聲大叫,閉了眼睛待死。

    隔了半晌,卻并無異狀,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卻見哪裡有什麼車輪,那輪子分明卻還在原地轉着呢,隻道自己眼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又再看去,卻見那車輪呼地又向自己飛來,這次可是幹真萬确的,隻吓得魂飛魄散,又是一聲大叫,當即暈倒。

     那神雕俠哈哈大笑,口中連叫好玩,叫完了,又把眼睛向廳中的聖毒教衆掃去,似在尋找新的目标。

     衆人幾時見過這等神功?那車輪重三百餘斤,便是平常十餘斤重的一件兵刃,若是快捷無倫地使出去,欲待中途變招或頓然收回也非撞得自身受内傷不可。

    一個巨大無比的鐵車輪卻被他用來玩這種遊戲,當下隻驚得人衆個個呆如木雞。

     此時那神雕俠又在人群中搜尋目标,兩隻車輪卻仍自轉着。

     隻見他把眼睛盯住了一名聖毒教徒,那聖毒教徒不待他推動車輪撞向自己,竟是撤腿就跑,逃向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