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淩雲雙燕援豹傳柬,镖行群雄深夜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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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搓成一團了,倒确是剛寫的。

     還有第二頁,字迹較少,也無署名,下款畫着一支大鵬,文稱:“無明師傅台鑒,拜領高拳。

    可惜用暗算,不是英雄。

    今生不能便休,不出一年,當圖後會。

    ”下款隻押一個“鵬”字。

     接着後面,另有一種筆迹,也寫了一堆話,上說:“俞镖頭,不才洗手歸農,賊腔未改。

    何幸名镖頭不棄草茅,驚動官軍,破我别巢。

    我今迫不得已,铤而走險,又恢複當年舊營生矣。

    我敬謝俞镖頭之成全,圖報有日,言長紙短。

    ”下畫雙鴛鴦钺和一對梭,正是子母神梭的外号。

    還有“淩雲雙燕”的小印,也钤在紙尾上,可是什麼話也沒說,隻有“請了”兩個字。

     俞劍平看完這些留柬,竟有四人之多,不禁怒火上騰,轉成苦笑,對大家說:“好,我就知必落到這步棋。

    諸位,我夠多冤,官兵剿火雲莊,咱們至今誰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硬按在我頭上,說我勾結官兵,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霹靂手童冠英道:“那是脫不掉的了,也難免他們有此一想,眼睜睜官兵把火雲莊圍上了,他們不賴我們,可賴誰呢?現在算是抓破了臉,無可挽救了。

    我們趕緊快打正經主意,索性我們就請兵清鄉,跟他們死幹。

    ” 胡孟剛道:“不管後來怎麼樣,咱們先管現在的。

    我們趕快上船,趕快追!”大家又把漁夫叫來,盤問了半晌。

    漁夫隻說是一個年輕人,給了他這封信,還給了五兩銀子,别的事全不知道。

    倒是看見大批的持短刃的人了,可是他們走得很快,又下卡子,阻止居民窺探,所以他們的詳情,一點也說不出來,這話和剛才那個土民一樣。

    镖客聽了,立刻奔到岸邊,登舟啟錨,徑往洪澤湖駛去。

     俞夫人丁雲秀在船上留守,和幾個青年镖客,持劍衛護受傷的無明和尚。

    見了面,迎問俞劍平:“沒有趕上吧?可出痕迹沒有?” 童冠英笑道:“嫂夫人料事如神,這焉能追得上?隻得了豹子四個人留下的幾張字條。

    他們四撥算是連在一起,要專心和我們江南镖行作對了。

    ”俞夫人道:“哪四撥人呢?洲上還有埋伏不成麼?” 俞劍平道:“他們隻在洲上換舟登陸,再由旱路改水路,把咱們甩下罷了。

    洲上沒有黨羽,現在是袁師兄跟子母神梭、震遼東沙金鵬和什麼淩雲雙燕,四派歸一,更要跟我們過不去了。

    他們把剿莊的事,算在我們的帳上。

    他們說還要在江南江北掀起大案,給我們栽贓搗亂呢!” 俞夫人驚道:“哎呀!這可得想法子,我們可以先一步向官府報案。

    ” 肖國英守備道:“這事交給小弟,我們可以就近請兵。

    ”大家紛紛議論着,船已悠悠到達沙島前面。

    不但沒有尋着飛豹子的船,連镖客綴下去的第一艘船也沒有碰見。

    大家饑渴難支,雖有幹糧,僧多粥少,一個個眼望湖面,目追往來帆影,心中十分焦灼。

     由北三河奔洪澤湖,乃是逆流而上,船行很慢;往來的船連樯結帆,并不算少,可是東來的多,往西去的較少。

    偏有幾艘在前面行駛,大家便駕船拼命跟追;及至相距不遠,看出不像豹船,便一陣氣沮。

    如此數次,眼看天色漸晚,必須挪岸。

    智囊姜羽沖和夜遊神蘇建明,問俞、胡二人:“這不能再往前追了。

    ”胡孟剛仍不死心,說道:“他們前腳走,我們後腳追,我不信會追沒了影?” 俞劍平見衆人皆有疲色,歎了一口氣道:“又是水路,又是旱路,歧中有歧。

    我們袁師兄又在事先就有布置;追不上才是意中事,追得上倒稀奇了。

    胡二弟,你知道我們袁師兄在船中擺着什麼陣勢麼?萬一追上他,敵衆我寡,又快天黑了,我們還怕入了圈套。

    我們現在索性上岸投店吧。

    ” 大家把船泊到附近小碼頭上,地名叫星子壩,立刻分覓店房,洗臉進食。

    幾個年長的镖客商量着,一面派人折回寶應镖局,調請幫手;一面打算按江湖道,求請洪澤湖的大豪紅胡子薛兆相助。

    此人在洪澤湖,包攬水陸碼頭、車船、腳行,手底下有許多打手和門徒,很可以借重。

    并且他久居洪澤湖,地理也熟,聯絡官紳也好,可稱人傑地靈。

     這個主意,人人都以為然。

    肖守備和白倫彥店主,都主張跟豹子無須講面子,應該立即報官請兵搜湖剿匪。

    并說機會稍縱即逝,須趕快辦理。

    這樣辦法,镖行群雄有多半不願意,認為丢人,也怕沒什麼用。

    倒是圍剿火雲莊之事既屬實情,官軍拿不到要犯,勢必要追趕下來;恐怕不出今晚明早,官兵必要趕到此處。

    那時候,镖客忙着搜镖,官軍忙着剿匪,官私同辦一件聯手的事,最易引起枝節,鬧出誤會,至少也難免互相掣肘,洩漏機關。

    這件事必須趁官軍未到,迎頭先去疏通一下。

    俞劍平自然把這件事托付肖守備。

     肖守備當即應允,臉上不無疑難之色,因為直到此時,剿莊官軍究有多少兵,帶兵官是何人,甚至是漕镖,還是撫镖;是練營,還是綠營,目下全未探出,簡直無法迎頭求見。

    還有火雲莊附近,本有少數镖客,在藥王廟中算是留守,實是暗窺武莊主的動靜。

    現在火雲莊被剿,僅從豹黨口中喝出,镖客自己人至今仍未趕來送信。

    大家對此不勝嘀咕,而且漸漸起了疑慮,生怕留守人遇着不測。

     當時仍由軍師智囊姜羽沖分派,請年輕的镖客時光庭、李尚桐兩人,火速結伴,坐小船仍順北三河往回裡走。

    先到決鬥之處;在那借寓的民宅中,原來還有幾個留守的人和二十多匹駿馬。

    就請李、時二青年,先到借寓處,轉煩留守的人回寶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