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馬振倫避嫌疑急脫遁,肖守備探掌門揭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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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煩他說合人,不是教他賣底,他自然無須避不見面了。

    ” 胡、肖一齊沉吟道:“這話固然有理,可是我跟他同門多年,他并不是怕事的人呀!我猜他一定暗向着袁老二。

    ”黃烈文道:“所以呀,你們是至近的同學,還這麼猜度。

    他是個聰明人,也這麼一反想,自然更要潛蹤匿迹,設法逃出漩渦了。

    這不是小事,這是二十萬官帑的重大劫案。

    在快馬袁固然不怕,一出關便是他的天下。

    馬六爺如今乃是安善良民,他豈肯坐守在家,等着打挂誤官司?你們疑心他通匪,他自然受不了;你們不疑心,快馬袁疑心他賣底,他也受不了。

    替他設想越躲得遠越好。

    但如你們打開窗戶說亮話,懇切請他說和,不逼他賣底,也不擠他幫拳。

    他自然為顧全兩方情面,會很高興地出頭了事了。

    ” 丁雲秀聽罷,首先贊揚道:“黃先生推測人情,真很細微。

    馬六弟在師門,也很承先父喜愛;他素日和外子交情也很好;我真想不到他會規避。

    如今經黃先生這一解說,真是洞若觀火。

    五弟、九弟,我想馬六弟也決不會翻過來幫着袁師兄的,他隻是誰也不願幫,誰也不敢幫罷了;黃先生說的很對。

    這麼辦,現在天色尚早,我自己再折回去一趟,跟馬奶奶開誠布公說一說。

    不過我看馬奶奶是老實人,必定膽小怕事;馬六弟就算在家,她也不肯改口了。

    這可怎麼好?我們又不能在此久耗。

    ” 胡振業說:“三嫂你再去一趟。

    如果仍無結果,就煩九弟今夜探馬家大院,裝賊縱火,把馬老六吓出來。

    咱們在旁邊等着,隻要他一露面救火拿賊,三嫂子就上前揪住他,教他出頭說合。

    黃先生,你說這主意好不好?” 黃烈文笑道:“好自然是夠好的,隻怕肖老爺一位現任武職官員,……”胡振業道:“哎呀,我忘了這個了。

    九爺,你現在是都司遊擊、四品大員了,怎麼着,你肯替本門師兄,再裝一回賊麼?” 肖國英臉上一紅,哈哈大笑道:“五哥真會挖苦我,我也是朝廷命官,你教我夜入民宅,我還在官場混不混?五哥出這高招,你怎麼不來一手?”胡振業笑說:“我倒想去,你看我這條腿,可怎麼辦呢?” 丁雲秀道:“五弟不要教九弟為難了,那不成了笑話了。

    我先去一趟,回來看情形,再想第二步辦法。

    ”遂吩咐五弟子石璞,重叫來小轎,立即重赴馬府,石璞仍然跟随。

    ……這一去,直隔過兩個多時辰,店房已經掌上燈,丁雲秀方才回來,面上怏怏不快。

    任憑她開誠布公地說,馬奶奶母子仍然堅持說馬振倫确已離家,确是歸期無定。

     丁雲秀告訴了胡、肖。

    胡、肖道:“也許是真不湊巧,真出門了。

    ”石璞道:“不太像,弟子這回跟師娘重去,馬家的人更顯得驚疑。

    他家那個長工也嘀嘀咕咕,聽他跟那個小姑娘搗鬼,口氣上似乎馬六叔不但沒出門,還在宅裡潛伏着呢。

    ”因道:“師娘,我看我們今夜真該去踩探一下。

    ” 胡振業大喜道:“石璞,你真有這份膽量麼?”石璞道:“隻要師母準我去,我一個人去都行,不過得請五師叔、九師叔在外面給我打接應。

    ”胡振業把跛腿一拍道:“好小子,你師父沒白疼你!你九叔怕失官體,不敢去,咱爺倆去,黃先生,你怎麼樣?”黃烈文道:“探是可以探,不過探的結果,隻使咱們心上明白而已,用處一點沒有。

    馬六爺既不願出頭,你們就是看見他,也沒法強人所難呀。

    ” 胡振業怒道:“那倒不見得,掌門師兄有難,同門諸友該出頭幫拳。

    他敢說個不字,由我胡老五說起,那就不行!我胡老五就要替俞三哥行家法。

    ” 胡振業大發脾氣,鬧了一陣,就跟石璞盤算;要教石璞假扮強人,夜入馬宅;馬振倫如果在家,勢必挾技捕盜。

    把他誘出來,胡振業就趁勢上前質問他,強迫他出頭了事。

    因說:“這樣辦很穩當,九老爺總可以跟我去吧?” 轉瞬入夜,胡振業催促石璞,換夜行衣,背刀出店。

    丁雲秀覺得不妥,一時沒法攔阻。

    黃烈文忽然發話道:“五爺,你先歇一會兒,您先教我去一趟,行不行?我跟馬六爺也是熟人,我又是局外人,他見了我或無疑慮。

    ”丁雲秀忙道:“黃先生能言善辯,您就辛苦一趟吧。

    五爺,您回頭再去打接應。

    ” 胡振業道:“三嫂子不願我去,我就不去。

    不過黃先生肯去,也總得教石璞陪着;一來給你領道,二來也教他看看這位六師叔夠多大架子!” 黃烈文微笑道:“好,就是這樣,石老弟,咱們走。

    ”與石璞長衣出店,走到暗隅,把長衣脫下包好,背在背後,施展飛騰術馳奔馬宅。

    耗近三更,從鄰宅上房往内偷看。

    哪知此時馬振倫家早有了防備。

     丁雲秀這次登門,來得突兀,正把馬振倫堵在家中,故此馬的妻、子俱各惶遽。

    等到丁雲秀二次親訪,馬振倫備知來意,忙忙地避出本宅,藏在鄰舍。

    天晚客去,他跳牆進家,把長子馬元良、次女馬元芳都密囑許多話;自己竟出離本鎮,投奔他鄉。

    他仍然不放心,半夜又溜回來,登高遠眺。

    !!黃烈文、石璞跟着就來窺探了,馬振倫暗暗不悅:“自己一清二白,怎麼三師嫂竟來踩探我?” 這時候,馬元良和馬元芳兄妹二人,預遵父囑,更換短裝,各持兵刃,站立在庭心。

    庭院四角,立着四盞戳燈;兄妹一個挺花槍,一個掄雙刀,打在一起,似系白日習文,燈下習武。

    馬元芳是個小姑娘,武功還沒有門徑,和馬元良本非對手;如今一招一式,打得很慢。

    而且心不在焉,身手盡管施展,兩人四隻眼,四隻耳朵都張惶着四面。

    馬元良也隻十七八歲,江湖道的事,夜行人的規矩,也不很懂,現在隻是照計而行。

    天方入夜,他們便把街門上鎖,又在内宅立了一架木梯,兄妹輪流着巡視前後院。

    他的小弟弟馬元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