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讀密劄掩燈議行藏,窺隐情破窗犯白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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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好東西,着打!……三哥,桌上的信呢?快快收起來!”内間屋,黑影中,劈哩咔嚓,聲音很大;後窗已被扯落,震出四四方方的一塊微亮來,還有一個腦袋影。

     于錦一俯身,早已拔出繃腿上的手叉子來。

    急凝目光尋看,恍見一條瘦影往堂屋逃去,正像阮佩韋,他料定也必定是阮佩韋。

    頓時大怒,如餓虎撲食,喊一聲:“哪裡走!”匕首一挺,惡狠狠照阮佩韋後肋紮去,間不容發,便中要害。

     阮佩韋頭往後一轉,冷風到處,忙往左一塌身;“嗤”的一下,衣破皮穿,鮮血流出。

    阮佩韋卻一咬牙,罵道:“好奸細,滾出來!”“嗖”地竄向屋外,“蓬登”和剛闖進來的一個人正撞了個滿懷,失聲道:“呀!我!”被那人一把抓住,往外一掄;阮佩韋就勢一竄,挺然立在院心。

     于錦跟蹤追出來,那人當門攔住道:“誰?”于錦一匕首刺下去,那人微微一退步,用力一架,“叮當”激起火花,把于錦截住。

    于錦咬牙切齒,不管他是誰,定要拚命;一領匕首,重撲上來。

     趙忠敏也将手叉子拔出來,又往床上一撈,撈着他的刀。

    左手提匕首,右手掄刀,兩眼像瞎子似的,一閉一睜,略定眼神,急視後窗。

    要從黑影中、後窗口,尋找仇敵,後窗扇大開,上一扇的窗格早已扯落。

     李尚桐飛身躍入窗口,騎着下扇窗格;于窗開處探身,厲聲罵道:“好不要臉的奸細!” 趙忠敏把眼一瞪,喊一聲,躍上闆床,挺刀刺去。

    李尚桐掄窗扇下打,“咔嚓!”刀砍在窗格上。

    李尚桐把窗扇一推,趙忠敏翻身退下床來。

     李尚桐一跨腿,越窗而入,站在床上。

    “啪哒”一聲,窗扇飛出來,照趙忠敏砸去。

    趙忠敏急閃身,窗扇直砸前窗上。

    “咯登”一聲,墜地音響很大。

    後窗口又黑影一閃,時光庭也跟蹤竄進窗口,踏到床上。

     那李尚桐是要撲下來,叫着時光庭,要一齊活擒這吃裡扒外的奸細于錦、趙忠敏。

    時光庭忙扯李尚桐,大喝道:“于朋友、趙朋友,趁早實話實說!要動手,沒有你的便宜!”這時于錦剛追到外間。

    趙忠敏還留在内間,二人都擺出拚命的架勢,并不理時光庭的吆喝。

     于錦隻拿着一把匕首,嗔目視敵,見對面的人把堂門堵住,已将搶信的阮佩韋放出去,心中越怒。

    對面這個人連問:“什麼事,什麼事?”臉沖屋裡。

    面目一點也看不清,隻辨出身形體段很胖大,好像鐵牌手胡孟剛,又像馬氏雙雄。

     于錦不能裝糊塗。

    厲聲說道:“對不住,你老哥讓開,我和姓阮的有死有活!”回頭叫道:“趙四弟快來,姓阮的把信搶去了,你快出來。

    ” 趙忠敏已被李尚桐、時光庭牽制住,也急得直叫道:“三弟,咱們跟他們拚了吧,這裡還有兩個小子哩!” 阮佩韋站在院心,肋下傷破,往外滴血,他一點也不管,隻很得意地對門口叫道:“姓于的、姓趙的,你真夠朋友,真敢亮家夥。

    我倒要請問你,你們做出什麼私弊事了,教姓阮的揭破,要殺人滅口?我倒要請問請問!” 從那後窗進來的李尚桐也叫道:“姓于的、姓趙的!你們的真贓實據已經落在我們手裡,你還說什麼?你不是奸細,你二人嘀嘀咕咕寫的是什麼信?你們要是沒私沒弊,把信交出來,教大家看看,我李大爺就饒你不死!”又對時光庭道:“時大哥,他們有一封信,是給飛豹子的。

    ” 趙忠敏罵道:“好你們一群小人,你把太爺們看成什麼人了。

    于三哥,你快進來,這是李尚桐狗養的幹的!三哥,咱們不能這麼栽給他。

    姓李的,你們不把信退出來,我宰了你!”大罵着,掄刀向李尚桐亂砍。

     一人拚命,萬夫莫擋。

    李尚桐和時光庭一齊招架,竟非敵手。

    而且地窄屋黑,擋不住趙忠敏硬往前上。

    時光庭比較識得利害,急喝道:“姓趙的,咱們出來招架招架!”忙一拉李尚桐,穿窗退出。

     趙忠敏就要往外竄,于錦大喝道:“老四,不要遭了他們的暗算,快過來,上這邊來!”趙忠敏依言奔過來,把自己的刀遞給于錦。

     外間屋門口那個高大的漢子,堵住門口,連聲喝問什麼事?于、趙二人氣炸兩肺,渾身亂顫;竟不問是誰,各順手中刀,要拚命奮鬥。

    師兄弟二人聯肩并進,對着門口大喝道:“朋友,你閃開,沒有你的事,我們單找姓阮的。

    呔,姓阮的,我弟兄跟你遠日無仇,近日無恨,你不該揣着一肚子髒心爛肺,拿人當賊!姓阮的,你趁早把我們的信放下,咱們還算罷了。

    你不把信交出來,那可不怨我姓于的、姓趙的翻臉無情。

    姓阮的,你是要命?還是退信?你說!”(葉批:越描越黑。

    ) 阮佩韋跑到院中,就燈下一看,信紙隻剩半截;忙奔過來,隔窗冷笑道:“你找我要信,我還找你要信呢!你們鬼鬼祟祟的,你想瞞誰?你想要信麼,這倒現成;咱們到上房,當着大家打開看。

    隻要信上沒有毛病,我姓阮的給你磕頭賠禮;剛才那一刀子,算你白紮。

    你要是吃裡扒外,給飛豹子當奸細,到镖行來卧底;相好的,嘿嘿,我不問俞镖頭怎麼樣,從我姓阮的這裡說,我就要把你亂刀分屍!你識相的,趁早把那半截信交出來!”說罷,一疊聲喚起人來。

     這時候動靜已大。

    于、趙二人在屋中,已聽得外面奔馳呼叫之聲。

    阮佩韋在前邊叫罵;于、趙二人兩張臉變成死灰色。

    此事已經鬧大,情知要轉過面子來,便須有死有活。

    于、趙二人喊了一聲,掄兵刃齊往外闖;那堵門口的人依然堵着門口。

    于錦向那堵門口的人喝道:“閃開,閃開!你不閃,我可要紮你了!” 堵門口的人屢問不得一答,好像很惶惑。

    不想于錦話未住聲,早和趙忠敏雙刀齊上,照那人猛劈下來。

    “當”的一聲,那人叫了一聲,往後一退,于、趙二人飛身闖出屋外。

    這個人并非胡孟剛,也非馬氏雙雄;這個人正是受傷的松江三傑第二人夏靖侯。

     于、趙二人闖到院心,不顧性命地向阮佩韋撲去。

    黑影中,奔到的幾個青年,豁剌一分,叫罵着包圍上來。

    松江三傑的夏靖侯聽到阮佩韋的惡诋,于、趙的怒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