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讀密劄掩燈議行藏,窺隐情破窗犯白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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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成不成?” 于錦道:“不用看了,信上說的話,就是請大師哥給我們拿個準主意;或去或留,或幫這頭,或幫那頭,如此而已。

    ” 趙忠敏仍不肯罷休,再三催促道:“你别說得那麼好聽,你是騙我,你準沒有空寫。

    ” 于錦笑道:“我就算沒有空,沒有寫。

    ”趙忠敏不由把話聲提高,發急拍床道:“不行!你得拿出來,給我看看。

    你拿不拿?你不拿,我可要搜了。

    ”将雙手一伸,就要按住于錦,搜他的身畔。

    (葉批:倒插在前,明下一筆。

    ) 于錦的膂力,沒有趙忠敏大,功夫也不如;他連忙蹿起來,站在地上,低聲說道:“你不要動粗的,你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了!給你看,你别嚷嚷,行不行?” 趙忠敏才住手,直蹿起來,站在于錦身邊。

    于錦把衣襟解開,從貼肉處拿出一封信來,說道:“剛才是冤你的,實在是隻有一張半信,你看吧。

    ”把未封口的信封一抽,抽出來兩張紙,也不是八行箋,隻是兩張包茶葉的紙罷了。

     趙忠敏便要看信,于錦扭頭往前後窗看了一眼,說道:“我說給你聽吧。

    回頭有人過來,教他們看見,無私有弊,又是一場是非。

    ” 趙忠敏說道:“你看你這份瞎小心!都是你無端自起毛骨,才招得他們動疑。

    你像我這麼坦坦然然的,再沒有這事。

    拿過來吧!”伸手搶過信來,往眼前湊看。

    但是油燈不亮,趙忠敏立在床邊,一點也看不清楚;就又舉着信紙,往桌前走來。

    于錦也跟了過來,不住說道:“快快看,你不要大大意意的!”又說道:“就是那麼回事。

    給我吧,用不着細看了。

    ”趙忠敏連說不成,定要看看。

     兩人并肩立在燈前,趙忠敏展開用茶葉紙寫的這兩張信。

    于錦越催他快看,他越得一字一字數着念,他本來識字有限。

    于錦很不耐煩道:“你隻看半邊就行了。

    ……你看這麼措辭,行吧?” 趙忠敏對燈看了一遍,折疊起來,說道:“你這信上還短幾句話,你應該把他們逼咱們的情形,利利害害說一說。

    ”于錦道:“那不都有了麼?”重展開信紙,指着末一張道:“你瞧這幾句,不就是那意思麼?” 趙忠敏又低頭看看,且看且點頭,旋又仰臉說道:“倒是那個意思,可惜你還沒有說透徹,簡直有點詞不達意。

    ” 于錦生氣道:“你當是坐在家裡寫信呢!我好容易抓了一個空,像做賊似的,潦潦草草地寫了這兩張紙,你又挑字眼了。

    有能耐,你自己寫去!” 趙忠敏忙又賠笑道:“是我渾,我忘了這信是偷寫的了。

    三哥别着急,信是寫好了,明天無論如何,你也得想法把信送出去才好。

    你到底打算怎麼個送法呢?”于錦仍含着不悅的口氣,道:“你想呢?你别淨教我一個人出主意呀!……” 當此時,在窗外的李尚桐已然登着時光庭的雙肩,附窗内窺良久,把隐情聽了個大概,看得個分明。

    料到這封信必有情弊,恨不得立時推窗入内,将這信一把搶到手中。

    那時光庭被李尚桐踩着,一點也看不着。

    李尚桐隻顧自己心上明白,忘了腳下的時光庭了。

     這時李尚桐腳踏同伴的雙肩,竟要試着掀窗,輕輕地把後窗往外一帶。

    這後窗早已被時光庭預先開好;所以很不費事,便拉開一點小縫子。

    時光庭在他的腳下,疑心他未得确證,硬要闖入,心中着急,又不敢出聲明攔,忙伸手扯李尚桐的腿,催他下來,換自己上去,也好看個明白。

    李尚桐也不敢明言,隻把手一比,用腳尖照時光庭肩頭點了幾下,意思說:“你别動!”仍自勻着勁兒,往外拉窗。

     但李尚桐做錯了;他應該猛一拉窗,挺身直蹿,給于、趙一個措手不及;明攻明搶,便好得手。

    哪知他竟想一點聲音不響,乘虛而入,掩其不備!于、趙二人還沒被驚動,他腳下的時光庭再也忍不住了;以為李尚桐太已魯莽,必要誤事;推他的腿,他又不動。

    時光庭不由發怒,便把李尚桐的腿一拍。

    兩個人發生了分歧的舉動。

     李尚桐閉口屏息,尚在上面鼓弄。

    時光庭猛然一蹲一閃,李尚桐頓時掉下來;後窗剛剛拉開縫子,頓時也随手關上。

    幸虧李尚桐手法很快,身子才往下一落,就知老時等急了。

    他忙用手掌一墊窗格,這窗戶才不緻發生大響;雙腿又一蜷,這才輕輕落地。

     但是就隻這一點微微的動靜,屋裡邊的于錦、趙忠敏兩個行家立刻聽出毛病來。

    兩個人不約而同,一齊回頭,道:“唔?”又一齊道:“不好,有人!” 時、李在外頓時聽見。

    李尚桐大為焦灼,再不遑顧忌,一推時光庭,又一指窗口,附耳道:“快進去,搶信!”立刻就要穿窗。

     但當此時,屋中的于錦、趙忠敏早已發動身手。

    兩個人四隻眼盯着後窗,喝罵道:“好賊!膽敢窺探,着打!”“啪”的一聲,趙忠敏首先打出一物。

    于錦就順手扇燈。

    “噗”地一下,燈滅屋黑;就用這扇燈的手,急抓桌上的信…… 哪知道往桌面上一抓時,沒抓着信紙,恰巧抓着了一隻枯柴似的手。

    于錦的手按在這瘦硬的手,瘦硬的手就撈着桌上的信。

    于錦方想是趙忠敏,但陡然省悟,曉得不對。

    趙忠敏的手肥大,這手卻如此瘦硬。

    趙忠敏在自己身旁,他的手應該自上往下抓,這手卻自下往上撈。

    這隻手乃是阮佩韋的手!燈已扇滅,二目不明,倉促間于錦沒有理會到。

     但于錦到底是十分機警的人,燈光一暗,急凝雙眸,恍惚覺出屋門口有人影一晃。

    于錦頓時察覺,右手按住這瘦手,用力一奪;左手便劈這隻瘦腕,口喝道:“好賊,放下!”展立掌,狠狠劈下去。

    不想這瘦腕緊握不放,“刮”地一聲響,桌上的信紙撕掉一塊。

    掌劈處疾如閃電;那瘦腕猛一抽,沒有縮開。

    “啪”的一聲,彎臂上挨了一下;可是信已被他奪掉一半去了。

    隐聞得“喂”的一聲,夾雜着詭秘的冷笑,跟着喝道:“打!”黑忽忽的影子,似一閃一晃,沖于錦撲來。

     燈乍暗,眼猶昏,于錦大喝道:“老四,進來人了,快拔青子!”連忙側身,往開處一踏,就勢将奪回的殘信一團,往身上一塞。

    那邊趙忠敏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