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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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詳的樣子,但那沉靜立即就被打破了!人們隻有在最強的欲望中,自然在這欲望沒有得到滿足之前看起來才會這樣子。

    埃裡卡研究,他的感情忠誠的表示停留在哪兒。

    你現在覺得我有點可惡嗎?我希望不是。

    埃裡卡試着膽怯地退一步說,不一定今天,可以推遲到明天。

    在鞋盒子裡反正今天已經有事先規定好的繩索,各種各樣的都有。

    她防止有反對意見,就說,她可以很容易再買一些。

    在專業商店可以讓人按尺寸加工鍊子。

    埃裡卡說了幾句與她的願望相符的話,她說話像在課堂上教師在說話。

    克雷默爾沒說話,因為在課堂上向來是一個人說話。

    埃裡卡要求:現在講吧! 克雷默爾微笑着開玩笑說,就此事可以談!他小心地研究,她是否亂了方寸。

    他試探她是否已情欲難耐,不能自制。

     接着,埃裡卡害怕還沒等開始,克雷默爾現在就打她,她為信中那些庸俗話語過于匆忙請求原諒,因為她想讓氣氛緩和一些。

    埃裡卡心情很好,不覺得惡心地說,愛情的積澱大概最終是相當平庸的。

     也許你可以來我家,是吧?而且因為如果你敢的話,可以讓我從星期五晚上到星期日晚上在你那甜蜜又殘酷的枷鎖中受煎熬。

    我想如此長久地在你的枷鎖裡受折磨,我早就期盼着了。

     克雷默爾沒有就此說多少話:也許讓它聽其自然吧。

    過了不一會兒,他說,假如他說,他根本不想這事,那他是非常認真的。

    埃裡卡希望,他現在溫柔熱烈地吻她,而不是打她。

    她事先說,借助愛的動作,很多看來沒有前途的事都會處理好的。

    對我說點情話,别理會那封信,她心裡不出聲地懇求。

    埃裡卡希望,她的救星已經在這裡,此外還希望保持沉默。

    埃裡卡非常害怕挨打,因此她建議,我們還可以繼續寫信,這費不了我們郵資,她誇口說,那裡邊還可以比這封信寫得更粗俗。

    過去做過的隻是一個開始。

    可以再寫一封信嗎?也許這回會好一點。

    女人熱烈地盼望他瘋狂地吻她,而不是打她。

    隻要他不使勁打的話,完全可以痛苦地吻。

    克雷默爾回答,沒用。

    他說,謝謝,很願意,請吧,請吧。

    他幾乎沒說出聲來。

     埃裡卡從母親那兒就熟悉了這種語調。

    但願克雷默爾不打我,她擔心地想。

    她強調說,假如隻是引起疼痛的話,他可以,她強調說,可以和我幹一切事,因為幾乎沒有什麼是我不渴望的。

    克雷默爾應該原諒她,她認為,她寫得不美。

    但願他不會出乎意料地打她,女人擔心地想。

    她向這個男人透露,多年來她就渴望挨打。

    她相信找到了她追求的丈夫。

     因為害怕,她說的是另外一些事。

    克雷默爾回答,謝謝,好。

    埃裡卡允許克雷默爾從今天起可以開始挑選她的衣服。

    他可能就服裝整理采取措施,大膽對付違規行為。

    埃裡卡打開一個大盒子供挑選。

    她從衣架上拿下來幾件,又挂上另一些,隻是為了拿出來給人看。

    但願他欣賞時髦的衣着,她為他展示色彩斑駁的衣衫。

    我可以專門買你特别中意的衣服!錢不是問題。

    對于我母親,我扮演她摳門的金錢的角色。

    對于我母親,你根本用不着操心。

    什麼是你喜愛的顔色,瓦爾特?我在信中給你寫的不是開玩笑。

    說着,她突然在他的手前邊低下頭。

    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假如我可以求你親手給我寫幾行字,你會寫吧。

    你怎麼想,對此說什麼? 克雷默爾說,再見。

    埃裡卡馬上低下頭,希望那雙手愛撫地落下來,不是狠命地打。

    門鎖我明天就叫人裝上。

    然後埃裡卡把唯一的鑰匙交給克雷默爾。

    你隻要想想,多美妙啊。

    克雷默爾對于這個建議保持沉默,埃裡卡關照之後也精疲力竭。

    但願他有親切的反應,她提供他随時進入的機會,什麼時候随便。

    克雷默爾沒有任何反應。

     埃裡卡發誓保證,她将按照在信中給克雷默爾寫下來的内容做一切事。

    她強調,是寫下來的,但不是規定下來的!是推遲而不是取消。

    克雷默爾扭開燈。

    克雷默爾沒說話,也沒打她。

    埃裡卡暗自思忖,她是否不久又可以給他寫信,寫我想要什麼。

    你允許我繼續用寫信的方式給你回答嗎?請說呀。

    克雷默爾沉默了一下,然後回答:等着瞧吧,總有一天!他把聲音提高,把埃裡卡吓得要死。

    他試驗性地把一句罵人的話朝埃裡卡丢過去,但是他至少沒動手打。

    他說出埃裡卡的名字,又加上一個形容詞“老”。

    埃裡卡知道,對這種反應必須沉着冷靜,用手護住臉。

    她又把手臂拿開,假如他現在必須打的話,那就打吧。

    克雷默爾竟敢對她感到厭惡。

    他發誓說,先前有愛,現在過去了。

    就他而言,他将不去找她。

    他對她感到厭惡,她竟敢提出這樣一個建議!埃裡卡把頭埋到兩膝之間,就像飛機墜落時人們預防死亡那樣。

    她防備克雷默爾的毆打,也許她還能經得住。

    他沒打她,因為他聲稱,不想在她身上弄髒手。

    他以為是把信朝着埃裡卡的臉上扔去,但僅僅碰到俯身低下去的後腦勺。

    他讓信飄落到埃裡卡的頭上。

    在相愛的人之間不需要信作為媒介,克雷默爾嘲笑女人。

    隻有在愛情撒謊時,才需要用文字支吾搪塞。

     埃裡卡穩穩地坐在她的沙發躺椅上。

    她穿着新鞋的雙腳并排放着。

    她的手放在膝蓋上。

    她毫無希望地等着從克雷默爾那裡來的某種愛的突然表示。

    她無法更改地感覺到,這個愛有消失的危險!但是她的愛不會消失的,她這麼盼着。

    隻要他還在這兒,就有希望。

    她盼望至少能得到熱吻。

    克雷默爾回答,謝謝,不。

    她從心底盼望他不是折磨她,而是按奧地利的标準在她身上施愛。

    假如他狂暴地向她發洩怒氣,她會用一句話頂回去:按我的條件或者根本不幹。

    她等待沒經驗的學生用唇和手來求愛。

    她演示,指給他看。

     他們并排坐着,由愛帶來的福祉近在咫尺,但墓前的石塊太重了。

    克雷默爾不是天使,而且女人們同樣也不是天使,不能推着石塊滾動。

    就她在給克雷默爾的信中寫下來的願望來說,埃裡卡對瓦爾特·克雷默爾來說是個難題。

    除了信之外,其實她沒有願望。

    說話還有什麼用,克雷默爾問。

    至少他沒打她。

     他用他所能使出的全部力氣抱住餐櫃,一點點朝她移動,埃裡卡沒有幫忙。

    他把餐櫃挪動,直到露出從那裡能把門打開的一個氣塞。

    我們相互之間再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克雷默爾沒說話。

    他沒打招呼就朝外走,随手關上了門。

    他立即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