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關燈
上說着髒話、專幹這生意的人時,維也納文化在這裡以它無限的惡意綻開最美麗的花朵。

    但是鎖匠隻希望有一堵新的牆,為自己和未婚妻擋住隐私。

    人們可以用書,帶唱片、音箱的全套音響設備,收音機,蝴蝶标本簿,古董,業餘喜好的器械等等把觀察者的目光引開,安全地保護自己。

    來訪者隻看見經過加工處理,弄得黑糊糊的一堆紫檀木家具,底下的内容看不見。

    也許他看見——應該看見——擺着各種顔色的利口酒瓶的家庭小酒吧,吧台上放着經沒完沒了打磨、擦得锃亮的玻璃杯。

    至少在剛結婚的那幾年還是小心擦拭的,後來就被孩子們打碎了或是有意忘記擦,因為男人越來越晚回家,或是經常外出酗酒,然後吧台的鏡子也就慢慢蒙上灰塵。

    南斯拉夫人還有土耳其人天生看不起女人,鎖匠隻有當她們不幹淨,或者為了性交拿錢時,才看不起她們。

    人們可以把這錢更好地用在他們早就有打算的别的地方。

    他不必為了這麼短暫的噴射還付錢,因為最終女人在他身上也得到了在别的男人那裡可能得不到的快樂。

    他借助自己的生命費力又無聊地生産他的精子。

    假如有一天他死了,他就再不能生産汁液和力量,令女人遺憾。

    鎖匠常常不能做,因為在這地方人們認識他,而且毫不容情地追蹤他。

    但是在經濟十分窘迫的時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因為必須償付分期付款,他也隻得冒被打或者更大的危險。

    他渴望不斷變換女人的願望與他金錢方面的願望可能不相符。

     于是鎖匠尋找一個這樣的女人,她看上去不能讓人想到還得保護她似的。

    她肯定會特别感激,因為鎖匠是個肌肉結實、身材高大的人。

    他在感性的王國中挑選了一個典型的單幹戶,一個已經不年輕的女人。

    一個南斯拉夫人或土耳其人可能不常冒這樣的險,因為女人們經常根本不放他們進去。

    無論如何不能再近一點,以免一塊石頭飛出來。

    能夠把他們當嫖客接待的大多是幾乎沒有什麼要求的人,因為她們的工作已經不再值錢了。

    比如說一個土耳其人,從工資袋上讀出的數字看,他對于顧主來說同樣幾乎沒有多少價值,他也對他的女伴感到惡心。

    他拒絕罩上橡皮保護套,因為女人是下流坯,他不是。

    盡管如此,他還像鎖匠一樣被彰顯的事實所吸引,那就是女人。

    他們不喜歡女人,也許不會自願進入她們的圈子。

    但是如今女人一旦站在那兒,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能和她們幹什麼嗎? 鎖匠如今至少一個星期會好好對待他的女伴。

    他說她幹淨、努力。

    他告訴他的朋友們,和她在一起,他用不着拘謹、害羞,這已經很夠了!他可以和她一道去任何一家迪斯科舞廳,她對他沒有更多的要求。

    她得到的還要少,可她幾乎沒發覺。

    她比他年輕得多。

    她出生于一個不正常的家庭,因而對正規的家庭評價更高。

    他應該給她點什麼東西。

    人們不能私下裡議論土耳其人,因為他實際上不在這兒。

    他在幹活。

    下班之後他必須躲在什麼地方,在那裡不會半路上被人察覺,沒人知道他在那兒。

    顯然在有軌電車上他沒買票。

    對于非土耳其的周圍環境來說,他就如同遊戲靶場上人們瞄準的玩偶。

    在意外地突然開始時,他被電動機拉出來,有人馬上朝他打去,他被擊中或是沒打中,在靶台的另一端他又被人拽開,偷偷回到堆積成山的紙闆後邊,回到他開始的位置上——沒人知道他出了什麼事,也許什麼事也沒出——又重新進入人造火絨草和人造龍膽屬植物交叉搭成的舞台布景中。

    他剛剛武裝好,精神抖擻的維也納市民就在那裡等着他,穿着星期日節日盛裝的夫人、《皇冠報》和半大的兒子給男人鼓勁,兒子想在射擊時馬上打赢爸爸,于是焦急地等待父親的失誤。

    射中者得到一個小塑料娃娃的獎品。

    也有羽毛花和金薔薇。

    不管有什麼,這是專為期待着射擊勝利的女人設置的,在女人看來,這是對他最大的獎賞,而且她知道,他隻是為了她才這麼努力,如果沒射中,就十分生氣。

    在兩種情況下她都必須承擔後果。

    假如男子沒有堅持住,射偏了,就可能引來一場可怕的争吵。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女人去幫忙安慰,隻會越弄越糟。

    她付出這樣的代價,被他粗暴地拉過來性交。

    今天飯前沒有吃一點東西。

    他開始喝得酩酊大醉,如果她還拒絕做出交合的姿勢,把腿叉開,那就得受一頓好打。

    警車呼嘯着開來,警察從車裡跳出來,問女人為什麼這樣大聲叫喊。

    至少她得讓周圍的人睡覺,如果她自己不能睡的話。

    然後她得到婦女之家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