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芙頌從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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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父親用玩笑的口吻談到的“愛情”。

    盡管父親一再追問,但凱南還是沒說他是否戀愛了。

    母親試探了一下凱南的家庭情況。

    當得知凱南的父親是個市政府公務員,開了很多年有軌電車後,母親感歎道:“唉,那些舊的有軌電車多好啊,是吧孩子們?” 一大半的客人早就走了。

    父親也不時閉起了眼睛。

     當母親與父親起身和我們挨個親吻道别時,她沒有看着我,而是看着茜貝爾的眼睛說:“你們也别待到太晚,好嗎,兒子?” 凱南想回到薩特沙特員工的桌子上去,但我沒放他走。

    我說:“讓我們也和我哥哥談談在伊茲密爾開店的事情吧。

    我們三個人不容易聚到一起。

    ” 當我把凱南領到我們的桌上,要把他介紹給我哥哥時(早就認識他的),哥哥帶着疑惑的神情皺了皺眉頭,他說我的腦袋太糊塗了。

    随後他用眉眼向貝玲和茜貝爾示意了一下我手裡的酒杯。

    是的,那時我一下幹掉了兩杯拉克酒。

    因為每當我看見紮伊姆和芙頌跳舞的樣子,我都感到一種荒唐的嫉妒,我要借酒消愁。

    我嫉妒他們很荒唐,但是當哥哥跟凱南說讨債的難處時,包括凱南在内,我們桌上的所有人都在看紮伊姆和芙頌跳舞。

    甚至背對他們坐着的努爾吉汗都感到了紮伊姆對另外一個女人的興趣,她變得很不安。

    有那麼一會兒,我對自己說:“我很幸福。

    ”盡管我已經醉了,但我依然覺得一切都還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在凱南的臉上,也看到了和我相似的不安,我的這位雄心勃勃卻又毫無經驗的朋友,因為想得到老闆的垂青而錯過了剛才被他摟在懷裡的姑娘,我用這個細長的杯子——跟我的那個一樣——倒了一杯拉克酒放到他的面前。

    就在同一個時間,麥赫麥特終于邀請努爾吉汗跳舞了,茜貝爾高興地對我眨了眨眼睛。

    随後她甜美地對我說:“夠了,親愛的,别再喝了。

    ” 因為她的甜美,我請茜貝爾跳舞了。

    但是當我們一走進跳舞的人群,我立刻明白這是一個多麼錯誤的決定。

    因為銀色葉子奏響的《那個夏天的一個回憶》,就好像我一直希望自己博物館裡的那些物件做到的那樣,強烈地喚醒了我和茜貝爾去年夏天度過的那些美好時光的記憶,茜貝爾也因此滿懷愛戀地摟抱了我。

    我多麼想用同樣的真誠擁抱那晚我已經十分明确将和她共度此生的未婚妻!但是我在想着芙頌。

    在跳舞的人群裡,我既試圖看見她,又不想讓她看見我和茜貝爾幸福的樣子。

    于是,我開始和那些跳舞的人們開起玩笑來。

    他們則像對待喝醉的新郎那樣,用寬容對我報以了微笑。

     有那麼一會兒,我們跳到了備受歡迎的專欄作家的邊上,他正在和一個可愛的深膚色女人跳舞。

    我對他說:“傑拉爾先生,愛情不像報紙的文章,是吧?”跳到努爾吉汗和麥赫麥特身邊時,我做得就像他們早就是情人那樣。

    看見祖姆魯特女士祖姆魯特女士,我用法語和她說了幾句話,因為每次來看母親,她都會以不讓用人明白的借口不時說上幾句法語。

    但是讓人們發笑的并不是我的诙諧幽默,而是我的醉意。

    茜貝爾也不想和我跳一段難忘的舞了,她輕聲告訴我,她是多麼地愛我;喝醉的我是多麼可愛;如果做媒的事讓我不開心了,她向我道歉,但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我們朋友的幸福;不可信的紮伊姆扔下努爾吉汗,又纏上了我那遠房親戚的女孩。

    我皺着眉頭告訴她,其實紮伊姆是個非常好、非常值得信賴的朋友。

    另外我還告訴她,紮伊姆好奇她為什麼不喜歡他。

     茜貝爾說:“你和紮伊姆談起我了嗎?他說什麼了?”在兩段音樂的間隙,我們又碰到了剛才我和他開玩笑的記者傑拉爾?薩利克。

    他說:“凱末爾先生,我找到把一篇好的專欄文章和愛情聯系在一起的東西了。

    ”“是什麼?”“無論是愛情,還是專欄文章,當然都必須讓我們現在幸福。

    但是衡量兩者美麗和力量的标準,則是永留腦海。

    ”我說:“大師,請您找一天寫寫這個話題吧。

    ”但他并沒聽我說話,而是在聽和他跳舞的那個深膚色女人講話。

    就在那時,我在身邊看到了芙頌和紮伊姆。

    芙頌把頭靠近他的脖子上正在輕聲說着什麼,而紮伊姆在開心地笑着。

    我覺得不僅是芙頌,紮伊姆也看到了我們,但他們跟着舞曲旋轉做出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沒有太過破壞我們的舞步,我拖着茜貝爾徑直朝他們跳去,就像一艘追趕上商船的海盜帆船那樣,我們從旁邊快速地撞上了芙頌和紮伊姆。

     我說:“啊,真對不起。

    哈,哈,你們好嗎?”芙頌那幸福和複雜的表情讓我清醒了不少,我立刻感到醉态将是一個好借口。

    我一邊放下茜貝爾的手,一邊和她一起轉向了紮伊姆。

    我說:“你們倆跳一會兒吧。

    ”紮伊姆拿開了放在芙頌腰上的手。

    我對紮伊姆和茜貝爾說:“你認為茜貝爾對你有誤解。

    你也一定有問題要問紮伊姆。

    ”我用一種仿佛為了他們的友誼而作出犧牲的姿态從背後把他們推到了一起。

    當茜貝爾和紮伊姆闆着臉開始跳舞時,我和芙頌互相看了一眼。

    随後,我把手放到她的腰上,和着舞曲的節奏用一種帶女孩私奔的戀人的激動把她帶離了那裡。

     該用什麼語言來表達我将她擁入懷中時感到的安甯呢?人群裡發出的不斷在我腦海裡萦繞的嘈雜聲、樂曲的喧鬧聲、我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