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威斯特裡亞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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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善于解決難題的人。

    不過現在,警長先生,從你進屋時說的話來看,我知道這件事還發生什麼悲劇了。

    這可以由你接着往下說了。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而且除了我已經告訴你的以外,關于這個人的死,我是絕對地一無所知。

    我唯一的願望就是盡一切可能為法律效勞。

    " "這個我相信,斯考特·艾克爾斯先生——這個我相信,"葛萊森警長以友好的口氣說道,"我應當說,你談的各種情況,同我們所注意到的事實完全吻合。

    比如說,吃飯的時候送來一張便條。

    這張便條後來怎麼了,你注意到沒有?" "對,我注意到了。

    加西亞把它揉成一團扔到火裡去了。

    " "對此你有什麼要說嗎,貝尼斯先生?" 這位鄉鎮偵探是一個壯實、肥胖、紅皮膚的漢子。

    幸虧他有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才彌補了他那張大臉的不足。

    那雙眼睛幾乎隐藏在布滿皺紋的面頰和額頭的後面。

    他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折疊過和變了色的紙片。

     "福爾摩斯先生,爐子外面有爐栅。

    他把便條扔過了爐栅。

    這片沒有燒過的紙片是我從爐子後面找到的。

    " 福爾摩斯微笑着表示欣賞。

     "你一定是把那房子檢查得十分仔細才把這麼一個小小的紙團找到的。

    " "是的,福爾摩斯先生。

    我的作風就是這樣。

    我可以把它念出來嗎,葛萊森先生?" 那位倫敦佬點了點頭。

     "便條是寫在常見的米色直紋紙上,沒有水印。

    便條用的是一頁紙的四分之一,是用短刃剪刀兩下剪開的。

    折疊三次以上,以紫色蠟封口,用某種起整的橢圓形的東西在蠟上匆匆蓋壓過,是寫給威斯特裡亞公寓的加西亞先生的。

    上面寫着:‘我們自己的顔色,綠色和白色。

    綠色開,白色關。

    主樓梯,第一過道,右邊第七,綠色粗呢。

    祝順利。

    D。

    ' "這是女人的字體,筆頭尖細。

    可是地址卻是用另外一支鋼筆寫的,要不然就是另外一個人寫的,字體粗大得多。

    你看。

    " "一張非常奇怪的條子,"福爾摩斯匆匆看了一下。

    "我真佩服你,貝尼斯先生,佩服你檢查這張便條時對于細節的注意。

    或許還可以補充一點細節,橢圓形的封印,無疑是一顆平面的袖扣——還有什麼别的東西是這種形狀的呢?剪刀是折疊式指甲刀。

    所剪的兩刀距離雖然很短,你仍然可以清楚地看見,在兩處剪開的地方同樣都顯得有折痕。

    " 這位鄉鎮偵探嘻嘻笑了起來。

     "我還以為我已經一清二楚了哩,我現在才知道,還是漏掉了一點東西,"他說,"我應當說,我并沒有很重視這個條子,我隻知道他們要搞點什麼名堂,而這事情照例牽涉到一個女人。

    " 當進行這一番談話時,斯考特·艾克爾斯先生坐在那裡心神不安。

     "你找到這張便條,我很高興,因為它确證了我所講的事情經過,"他說,"可是,我要指出,加西亞先生出了什麼事,他家裡出了什麼事,我還都不知道呢。

    " "說到加西亞嘛,"葛萊森說,"容易回答。

    人們發現他死了。

    今天早晨在離他家大約一英裡的奧克斯肖特空地上找到的。

    他的頭被打成了肉醬,是用沙袋或者類似的東西打的,打得很重,不是打傷了,而是打開了花。

    那地方很平靜,四分之一英裡之内沒有人家。

    顯然是有人從後面把他打倒的。

    行兇者把他打死之後還繼續打了很久。

    這是一次狂暴的行兇。

    作案人沒有留下任何足印和任何線索。

    " "遭到搶劫了沒有?" "沒有,沒有搶劫的迹象。

    " "這太悲慘了——悲慘而可怕,"斯考特·艾克爾斯先生憤憤不平地說,"不過,這對我實在是太殘酷了。

    我的主人深夜外出,遭到如此悲慘的結局,這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怎麼會卷進了這個案件呢?" "很簡單,先生,"貝尼斯警長回答說,"從死者口袋裡發現的唯一材料就是你給他的信。

    信上說你将在他家過夜,而他就是在那天晚上死的。

    有了這封信的信封,我們才知道死者的姓名和住址。

    我們在今天早上九點鐘以後趕到他家,你不在,别的人也不在。

    我一面電告葛萊森先生在倫敦找尋你,一面檢查威斯特裡亞寓所。

    後來我進了城,會合葛萊森先生一同來到這兒。

    " "現在我想,"葛萊森先生說着站了起來,"最好是公事公辦。

    斯考特·艾克爾斯先生,你跟我到局裡走一趟,把你的供詞寫出來。

    " "當然可以,我立刻就去。

    可是,福爾摩斯先生,我仍然聘請你代為出力,我希望你能夠不惜費用,多費苦心,弄清真相。

    "我的朋友轉過身去看着那位鄉鎮偵探。

     "我同你合作,我想你不會反對吧,貝尼斯先生?" "當然不會,先生,萬分榮幸。

    " "看來,你幹事敏捷,有條有理。

    我想問一下,死者遇害的确切時間是什麼時候,這有線索沒有?" "一點鐘以後他一直在那裡。

    當時下着雨。

    他肯定是在下雨之前死的。

    " "可是,這根本不可能,貝尼斯先生,"我們的當事人叫了起來。

    "他的聲音我不會聽錯。

    我敢起誓,就在那個時間,他正在我卧室裡對我說話。

    " "奇怪,但并非不可能,"福爾摩斯微笑着說道。

     "你有了線索啦?"葛萊森問道。

     "從表面上看,案情并不十分複雜,盡管它帶有某些新奇有趣的特點。

    在我鬥膽發表最後定見之前,我還必須進一步了解一些情況。

    哦,對了,貝尼斯先生,你在檢查房子的時候,除了這張便條之外,還發現了别的奇怪的東西沒有?" 這位偵探以奇特的神情看着我的朋友。

     "有,"他說,"還有一兩樣非常奇怪的東西。

    等我在警察局辦完了事,也許你會願意對這些東西發表高見的。

    " "聽任吩咐,"福爾摩斯說着按了一下鈴。

    "赫德森太太,送這幾位先生出去,麻煩你把這封電報交給聽差發出去。

    叫他先付五先令的回電費。

    " 來客們離去之後,我們在寂靜中坐了一會兒。

    福爾摩斯拼命抽着煙,那雙銳利的眼睛上面雙眉緊鎖,他的頭伸向前方,表現出他特有的那種專心緻志的神情。

    "唔,華生,"他突然轉身問我,"你有什麼看法?" "我對斯考特·艾克爾斯先生的故弄玄虛還摸不着頭腦。

    " "那麼,罪行呢?" "喔,從那個人的同伴都無影無蹤這一點來看,應當說,他們在某一方面是合夥謀殺,然後逃之夭夭。

    " "這個觀點當然是可能的。

    不過,從表面上看,你得承認,他的兩個仆人合夥謀害他,而且是在他有客人的那個晚上襲擊他,這很奇怪。

    那一個星期,除了當天以外,其餘幾天,他都是獨自一人,他們滿可以要把他怎麼樣就把他怎麼樣。

    " "他們為什麼逃走呢?" "是啊。

    他們為什麼逃走呢?這裡面大有文章。

    另一個重要情況就是我們的當事人斯考特·艾克爾斯的那一段離奇經曆。

    現在,親愛的華生,要對這兩種情況作出解釋,豈非超出了人的智力限度?如果能作出一種解釋,也能說明那張措辭古怪的神秘便條,那麼,姑且把這種解釋作為一種暫時的假設也是有價值的。

    如果我們了解到的新情況完全與這場陰謀符合,那麼我們的假設就可以逐漸成為答案了。

    " "可是我們的假設是什麼呢?" 福爾摩斯仰身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睜半閉。

     "你必須承認,親愛的華生,惡作劇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正如結局所示,裡面的事情嚴重。

    把斯考特·艾克爾斯哄騙到威斯特裡亞寓所去和這件事有些聯系。

    " "可能是什麼聯系呢?" "讓我們一環扣一環地來研究一下。

    從表面上看,這個年輕的西班牙人和斯考特·艾克爾斯之間突如其來的奇怪友誼是有些蹊跷的。

    加快友誼步伐的是那個西班牙人。

    就在他第一次認識艾克爾斯的當天,他就趕到倫敦的另一頭去拜訪艾克爾斯,而且同他保持密切往來,最後把他請到厄榭去。

    那麼,他要艾克爾斯幹什麼呢?艾克爾斯又能提供什麼呢?我看不出這個人有什麼魅力。

    他并不特别聰明——不可能同一個機智的拉丁族人品味相投。

    那麼,加西亞為什麼在他認識的人當中偏偏選中了他,是什麼特别适合他的需要呢?他有什麼突出的氣質嗎?我說他有。

    他正是一個傳統的體面英國人,正是一個能給另外一個英國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證。

    你已經親眼看到,兩位警長都不曾想到對他的供詞提出疑問,盡管他的供述是極不平常的。

    " "可是,要他見證什麼呢?" "事情既然已成這樣,他見證不了什麼了,不過,如果是另外一種情況,他就可以見證一切。

    這就是我對這件事的看法。

    " "我明白了,這樣他就可以作不在現場的證明了。

    " "一點兒不錯,親愛的華生,他可能是要人證明他當時不在現場。

    為了展開讨論,我們不妨設想威斯特裡亞寓所的那一家人是在共同策劃某種陰謀。

    不管其企圖如何,我們可以假設他們是想在一點鐘以前出走。

    他們在時鐘上面耍了花招。

    很可能是這樣:他們讓艾克爾斯去睡覺的時間比艾克爾斯認為的時間要早些。

    不管怎麼說,可能是,當加西亞走去告訴艾克爾斯是一點鐘的時候,實際上還沒有過十二點鐘。

    如果加西亞能夠在提到的時間内幹完想幹的事情并回到自己房裡,那麼,他顯然對任何控告都能作出強有力的答辯。

    我們這位無可指責的英國人則可以在任何法庭上宣誓說被告一直是在屋裡。

    這是對付最糟情況的一張保票。

    " "對,對,我懂了。

    不過,另外幾個人不見了,又怎麼解釋呢?" "我還沒有掌握全部事實,不過我不認為有任何不可克服的困難。

    然而,就憑面前這些材料來争論,那是錯誤的。

    你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在擺弄材料,自圓其說了。

    " "那封信呢?" "信上是怎麼寫的?'我們自己的顔色,綠色和白色。

    '聽起來很像賽馬的事。

    '綠色開,白色關。

    '這顯然是信号。

    '主樓梯,第一過道,右邊第七,綠色粗呢。

    '這是約定地點。

    我們說不定會在這件事的末尾碰上一個吃醋的丈夫哩。

    很清楚,這顯然是一次危險的探索,不然,她就不會說'祝順利'了。

    'D'——這應當是入門指南。

    " "那個人是西班牙人。

    我推測'D'代表多洛蕾絲,這在西班牙是個很普通的女人的名字。

    " "好,華生,很好——可是極難成立。

    西班牙人同西班牙人寫信,會用西班牙文。

    寫這封信的人肯定是英國人。

    好吧,我們隻有耐心以待,等那位了不起的警長回到我們這裡來再說。

    不過,我們可得感謝我們的好運氣,是它使我們在這幾個鐘頭裡得以擺脫這種難以忍受的閑散和無聊。

    " 在我們的薩裡警官返回之前,福爾摩斯已經接到回電。

    福爾摩斯看了回電,正要把它放進筆記本,他瞥見了我滿帶着期望的臉。

    他笑着将回電扔過來給我。

     "我們是在貴族圈子中打轉呢,"他說。

     電報上開列了一些人名和住址:哈林比爵士,住丁格爾;喬治·弗利奧特爵士,住奧克斯肖特塔樓;治安官海尼斯·海尼斯先生,住帕地普雷斯;傑姆斯·巴克·威廉斯先生,住福頓赫爾;亨德森先生,住海伊加布爾;約舒亞·斯通牧師,住内特瓦爾斯林。

     "這種做法顯然是要限制我們的行動範圍,"福爾摩斯說。

    "毫無疑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