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角牆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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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件不是明擺着的嗎,"警官指着他的日記本說。

     "不過,如果夫人體力允許的話——" "其實經過倒也不多。

    我看那個可惡的蘇珊是給他們開過路了。

    他們一定對這房子十分熟悉了。

    有一會兒時間我感覺到了按在我嘴上的氯仿紗布,但是我不清楚我失去知覺有多長時間。

    我醒過來的時候,有一個人在床邊,另一個人手裡拿着一卷紙剛從我兒子的行李堆裡站起來,那行李打開了一部分,弄得滿地是東西。

    在他還沒來得及逃走之前,我跳起來揪住了他。

    " "你太冒險了,"警官說。

     "我揪住他,但他摔開了我,另一個人可能打了我,因為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女仆瑪麗聽見響聲,對着窗外大叫起來,警察就來了,但流氓已經逃走。

    " "他們拿走了什麼?" "我認為,沒有丢什麼值錢的東西。

    我知道我兒子的箱子裡沒有什麼。

    " "他們沒留下什麼痕迹嗎?" "有一張紙可能是我從那人手裡奪下來的,它留在地闆上,皺得很厲害,是我兒子的手迹。

    " "既是他的手迹,說明這紙是沒有用處的,"警官說。

    "要是犯人的——" "高明,"福爾摩斯說,"常識健全!但是,我還是好奇地想看一看這張紙。

    " 警官從他的筆記本裡拿出一張大頁書寫紙。

     "我從來不放過任何微細的東西,"他鄭重其事地說。

    "這也是我對你的忠告,福爾摩斯先生。

    幹了二十年工作,我是學會了一些東西,總是有可能發現指紋什麼的。

    " 福爾摩斯檢查了這張紙。

     "警官先生,你的意見如何?" "照我看來,很像是一本古怪小說的結尾。

    " "它可能就是一個古怪故事的結局,"福爾摩斯說,"你看見上方的頁數了吧。

    二百四十五頁。

    那二百四十四頁哪裡去了呢?" "我看是犯人拿走了。

    這對他們有什麼用處!" "侵入住宅偷這樣的東西是非常莫名其妙的事。

    你覺得這說明什麼問題?" "是的,這說明在慌亂之間他們抓到什麼就是什麼。

    我希望他們為所得到的東西高興。

    " "為什麼偏偏去翻我兒子的東西呢?"麥伯利太太問道。

     "這個麼,他們在樓下沒找到值錢的東西,于是就跑到樓上去了。

    這是我的分析。

    你的意見如何,福爾摩斯先生?" "我得仔細考慮一下。

    華生,你到窗前來。

    "我們站在那裡,他把那張紙讀了一遍。

    開頭是半截句子,寫的是:"……臉上的刀傷和擊傷淌着許多血,但是當他看到那張他願為之犧牲生命的臉,那臉在漠然望着他的悲痛和屈辱的時候,這時他臉上淌的血比其他心底裡淌的血又算得什麼啊。

    他擡起頭來看她,她竟笑了,她竟然笑了!就像沒有人心的魔鬼那樣笑了!在這一刹那,愛滅亡了,恨産生了。

    人總是得為什麼目的而生活的。

    小姐,如果不是為了擁抱你,那我就為了毀滅你和複仇而生活吧。

    " "真是奇怪的文法!"福爾摩斯笑着把紙還給了警官。

    "你注意到"他"突然變成"我"了沒有?作者過于激動了,在關鍵時刻他把自己幻想成主角了。

    " "文章實在不怎麼樣,"警官一面把紙放回本子裡,一面說道。

    "怎麼,你就走了嗎,福爾摩斯先生?" "既然有能手處理這個案子,我在這裡也沒有用了。

    對了,麥伯利太太,你好像說過有出國遊曆的想法是嗎?" "那一直是我的夢想,福爾摩斯先生。

    " "你打算到什麼地方,開羅?馬德拉群島?利維埃拉?" "哎,要是有錢,我是要周遊世界的。

    " "不錯,周遊世界。

    好吧。

    再見吧。

    我下午可能給你一封信。

    "經過窗口的時候,我瞅見警官在微笑搖頭。

    他的笑容仿佛在說,"這種聰明人多少都有點瘋病。

    " "好,華生,咱們的旅程總算告一段落了,"當我們又回到喧嚣的倫敦市中心的時候,福爾摩斯這樣說着。

    "我想還是馬上辦完這件事的好。

    你最好能跟我一起來,因為和伊莎多拉·克萊因這樣一位女士打交道,還是有一個見證人較為安全。

    " 我們雇了一輛馬車,朝着格羅斯汶諾廣場的某一地址疾馳而去。

    福爾摩斯本來一直沉思不語,但突然對我講起話來。

     "我說,華生,你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吧?" "還不敢說。

    我隻知道咱們要去會見那位幕後的女士。

    " "一點不錯!但是伊莎多拉·克萊因這個名字你沒有印象嗎?當然,她就是那位著名的美女。

    從來沒有别的女人能夠比得上她的美貌。

    她是純西班牙血統,就是南美征服者的血統,她的家族已在巴西伯南布哥當了幾代領袖了。

    她嫁給了年老的德國糖業大王克萊因,不久以後就成為世界上最美麗而且也最富有的寡婦。

    接着的是一個為所欲為的時期。

    她有好幾個情人,而道格拉斯·麥伯利這位倫敦最不平凡的人物之一,也是其情人中的一個。

    從總的報道來看,他并不是一時的追求。

    他不是一個交際場上的浮華公子,而是一個堅強驕傲的人,他交出了自己的一切,也期望得到一切。

    而她呢,則是一位浪漫小說中的belledamesansmerci(法文:冷酷無情的美女)。

    她的要求滿足之後,就一刀兩斷了,要是對方不接受她的意見,她就會不擇手段地想法達到目的。

    " "這麼說,那是他自己的故事喽——" "對!現在你把情節串起來了!聽說她即将嫁給年輕的洛蒙公爵,他的年齡差不多夠做她的兒子了。

    公爵的母親也許可以不介意她的年齡,但要是傳出一件嚴重的醜聞,那就不一樣了,所以有必要——啊,我們到了。

    " 這是倫敦西區最考究的住宅之一。

    有一個行動機械的仆人把我們的名片送了上去并又回來說女主人不在家。

    福爾摩斯毫不掃興地說:"那我們就等她回來。

    " "機械人"慌了。

     "不在家就是對你們不在家,"仆人說。

     "也好,"福爾摩斯說。

    "那我們也就不用恭候了。

    請你把這個條子交給你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