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關燈
11點多鐘,他們來到了六本木“正餐俱樂部”,隻見那兩個“通草”的女招待已經等在那裡了,淡島交給加山幾張1萬日元紙币說:“後面的事就拜托了,我還要跟朝倉君說點事,請把客人和女招待送到原來那個旅館裡去。

    ” 說着就跟朝倉一起走出了俱樂部。

     淡島往有公司的車等着的停車場走去,路上他做作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哎呀,搞得我腰酸背疼的,因為還得把女人安排好,所以花錢很厲害。

    但要是這個交易做成了,我們公司就能賺上了8000萬,所以交際費也不能太吝畲呀。

    ” 說罷,看看朝倉沒什麼反應,淡島又道:“哎,哪裡去玩玩吧?要是你有熟悉的地方,請不必客氣,盡管說出來好了。

    ” “錦絲街的‘大卡尼翁’怎麼樣?”朝倉說。

     淡島略停了一下腳步肩膀敬徽抖了一下,臉上的肌肉也縮緊了起來,末了又繼續邊走邊笑着說:“行啊,到哪裡都願意奉陪。

    ” 停車場上,公司的車開着車門等着。

    兩人坐進開着暖氣的後座,駕駛員在停車場管理員拿出來的票券上簽了名。

     一路上淡島開始滔滔不絕地大談要提高買賣成效,問題不在于産品本身的優劣,而在于拿出多少交際費這一點上等等。

     “大卡尼翁”在江東“樂天地”樓後面,門關着。

     “好象已經關門了,我們到别處去吧?”淡島微笑着對朝倉說。

     “大概是防備治安管理吧,店裡邊還熱鬧着呢。

    ”朝倉也微笑着回答說。

     淡島的臉上又掠過了一絲不安的表情。

     “你可以回去了,拿這個可以去吃頓飯什麼的。

    ” 說着淡島把500元錢遞給了駕駛員,然後下了車。

     “大卡尼翁”酒吧的門上裝有窺孔,他們沒有敲門,門就打開了,大概管門的已從窺孔裡認出了淡島。

     從大門到店内的長廊上。

    挂着三重簾子,簾後各站着一名還是 稱作保镖更為合适的服務員,以防備警方的檢查。

    牆上還裝有緊急通知用的電鈴按鈕。

     服務員們個個低頭向淡島行着禮,外套寄存處的女服務員也很有禮貌地對待淡島。

    淡島的不安完全消失了。

    昂然地擡着頭。

    酒吧有700的平方米大,站在最近入口處櫃台邊上的那個30多歲左右的女人就是淡島的情婦妙子。

    淡島用眼睛暗示一下,她馬上就裝作不認識淡島的樣子,對朝倉露出了那種職業性的笑臉。

     “還是裡面的好一些吧!” 淡島跟朝倉說了聲,自顧穿過櫃台往裡走去。

    裡邊有20多個包廂,燈光很暗,盡頭裝飾有一幅浮布壁畫,那“落布”正飛珠濺玉般地下落着。

     一半的包廂已被客人占着,被擁抱着的女招待的竊笑和嬌喘聲,在電管風琴聲和瀑布聲的掩蓋下己不太分明了。

     “這個店是我一個朋友開的。

    ” 淡島說罷,對快步走來的服務員頭兒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就在角落的一個包廂裡坐下了。

    朝倉坐到了他的對面。

     “你要哪一位?”那服務員問朝倉道。

    一面故意裝腔作勢地拿起了鉛筆。

     “不要,暫且還不要女孩子,至少在跟他談話結束以前。

    給我來杯水。

    ”朝倉說。

     “是。

    ”那服務員象是很不滿意似地走開了,又對另外一個服務員耳語了一下。

     “你說有話要跟我說,什麼話呀?”服務員端來了冰水,淡島湊近朝倉問。

     “你是這個店的主人,你在哪裡弄到這麼多錢的?”朝倉道。

     “别說這種像稅務所職員似的話,我跟這店毫無關系。

    ”淡島歪着嘴唇溫怒道。

     “是嗎?這店的經營者是寫着你情人佐藤妙子的名字。

    可是我到登記所去查了一下,它的房地産是寫着你的名字,并有4000萬的抵押權。

    也就是說你還不太信任妙子,所以要是她一旦背叛,想把這個店賣了也是賣不成的。

    ” 淡島瞳孔裡閃過了一絲殺意,但馬上又消失了。

     “謊報财單。

    亂開機密費嗎?發了橫财真了不起呀!難道你還想說這店是東和油脂公司?”朝倉嘲笑道。

     “那麼,我就把事情真象告訴你吧?”淡島向上翻着眼珠盯着朝倉道。

     “這店事實上确實是我的,但是這錢并不是從公司裡私吞來的,而是從另外地方弄來的。

    ” “那麼你想叫我說出你私吞的證據嗎?處長大人。

    ”朝倉靜靜地說。

     “你說什麼?别故意擠兌我了,沒那事兒!”淡島提高了嗓門說道。

    站在圓柱邊上的服務員頭兒裝作若無其事地快步走向走廊。

     “大聲嚷嚷都跟處長的身份不相符呀,怎麼,你是想叫保鑲嗎?” “放肆,對上司說這種話太沒禮貌了。

    ”淡島的嘴唇開始痙攣了。

     “是啊,上司但是你也是知道的,我跟總經理和頭頭們的關系可不一般哪。

    ” “總經理、頭頭們也做着利己的事,部長也一樣。

    并不是我一個人私吞着公司的錢。

    ”淡島失去了控制大叫道。

     “是嗎?所以對你的中飽私囊,總經理他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吧?我明白了,我去告訴總經理,說你在這裡大言不慚地說連總經理他們都在私吞着公司的錢,你為什麼不能幹呢?”朝倉站了起來,看見兩個兼服務員的保镖走了過來。

     “且慢,我并沒有這個意思。

    ”知道中了圈套的淡島狼狽地說。

     兩個保镖站在後面,咳嗽了一下,提醒着淡島。

     “好哇,走狗到了。

    看來想趕我出去啦。

    不過,這得看這些走狗有沒有這份能耐。

    ”朝倉毫無畏俱地笑着道。

     淡島轉向保镖說:“我們在談有關買賣上的事快回去吧。

    ” 保镖怒氣沖沖地走開了。

     淡島額頭上滲着汗,他用掌心摸着臉說:“我明白了,你要多少?不,給你多少,你才不把這事告訴總經理?” 說着低三下四地窺視着朝倉的臉色。

     “總不能叫我說吧!”朝倉詭笑着說。

    ”500萬怎麼樣?你知道,我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現金,我再以此店作為擔保。

    你看怎麼樣?” “你把我看得這麼低嗎?” “1000萬怎麼樣?” “我覺得你跟部長一起,能付我雙倍的錢。

    ”朝倉點着了煙,把煙霧吐向淡島的臉。

     “你自己對部長去說吧?我可不想跟他去說。

    ”淡島呻吟道。

     “那麼,現在就到部長那裡去吧?你陪我去怎麼樣?”朝倉用嘲笑的口吻禮貌地說完,就拉着淡島的手站了起來。

    淡島搖晃着跟着站了起來。

     兩個人經過櫃台時,淡島向老闆娘妙子道了個眼色,似乎叫她什麼也别說。

     兩人到了走廊上。

    其中一個保镖迅速地用左手抓住了朝倉的領子。

     “别碰我!”朝倉說着,用膝蓋猛撞了一下那男人的陰部。

    沒有防備的保镖的辜丸碎了,瞳孔隐到了上眼皮裡去了,身子像棵木樁一樣倒下了地,嘴巴啃着地毯。

     “沒有必要來假裝忠義。

    ”淡島說罷,又對另外兩個保镖呵斥道。

     “别替我擔心,好好照料一下岡田!”淡島說罷,把三四張1萬元的紙币遞給了他們。

     “明白了,經理。

    ”兩個保镖好像完全喪失了鬥志。

     淡島和朝倉一走出門,那個管門的服務員便向淡島說:“我去開輛車來吧!” “不要,自已會搞的。

    ”淡島像洩了氣的皮球似地。

    從褲子口袋裡取出鑰匙串,走向江東“樂天地”樓邊上的停車場。

    正在附近的小流氓們向淡島打着招呼。

    已經淩晨1點光景了。

     淡島的車是一輛“希伯萊”小型車。

    他讓朝倉坐在助手座上,啟動發動機後,雙手握着方向盤開動了車子。

    由于這是氣冷發動機。

    所以沒有必要等引攀熱後駕駛。

    這車模樣好看。

    雖才三四升80馬力,一進日本就賣到220萬了。

     一看就知道,淡島的駕駛技術與其說懊裡還不如說差勁。

     “園田部長最近換了個女人,現在對這個女人着了迷,今天晚上肯定也在她那裡。

    ”淡島說。

     車子停在永田街千代田分期付款的高級公寓前,其結構與财務處長小泉和京子住的參宮公離差不多,有所不同的是因地皮昂貴。

    停車場設在地下。

     淡島把車寄存在睡眼惺松的停車場管理員處,兩人乘電梯到了九樓。

     “求你了,我可以說因受你威脅才來這裡的嗎?要不然我會被部長報複的。

    ”淡島在電梯裡向朝倉哀求道。

     “你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朝倉聳了聳肩。

     淡島下了電梯來到門牌上寫着“松下”的905室前,按了按内線自動電話的按紐。

     “慢,要是他置之不理就麻煩了。

    ” 朝倉在淡島背後已經從褲腿貼邊内取出一根前端扁平的鋼絲。

    用肩膀把淡島頂開,将鋼絲插到自動鎖孔内。

     不到30秒鐘就聽到鎖開了的聲音。

    朝倉慢慢地轉了一下把手,輕輕地打開了門。

    一股暖氣撲面而來。

     一走進去,就是20張榻榻米寬的起居室兼接待室。

    左邊是廚房,右邊是卧室。

     寝室的門開着,裡邊傳來了女人的嬌喘聲,還夾雜着園田那艱難的帶喘息的笑聲。

     朝倉看見淡島進來後,就随手關上了門。

     隻見卧室裡的園田和女人,兩人都光着身子。

    兩個人互相打鬧着,從卧室出來一見朝倉大吃一驚。

    園田不由自主地站住了,滾倒在地的那女人抱着兩個Rx房跑進了卧室。

    從内側插上了門。

     “就這樣,就這樣好了,可真熱鬧,不必穿衣服了。

    ”朝倉迅速走近園田,扭住他的臂肘,使他動彈不得。

    讓他坐到了皮面沙發上。

    自己就坐在對面的扶手椅上。

     過了兩天,朝倉在公司裡的帶鎖壁櫃裡放了一隻手提皮包,裡面裝有2000萬元現鈔。

    這是園田營業部長和淡島推銷處長一起送來的。

     手提包裡還裝有蓋有園田和淡島印章的誓約書各一份。

     誓約書是迫于朝倉的要求,不得已才寫的,上面寫着以後每個月他們将從公司私吞的錢中分出一份給朝倉。

     晚上,朝倉一個人在上北澤的隐匿處為自己舉杯慶祝了一番。

     2000萬元對現在的朝倉來說倒不算什麼了不起的數目,但是誓約書已捏在他的手裡,以後朝倉可以随意地擺布他們,這是他引以為自豪的。

     另一方面,通過京子使小泉财務處長及其它有關頭目吸毒成瘾的工作正在進行,現在不唯小泉,另外幾個頭目們好像也嘗到了滋味。

    等他們再也無法抵抗煙瘾的時候。

    隻要自己一中止供給麻藥,他們還不跑來跪在自己前面求情? 還有,矶川的部下們和新宿三光組的人被朝倉誘殺的事件也往朝倉意想不到的方向進展着。

    警方盡管以兩方争奪勢力範圍而引起火并為理由逮捕了他們,但終因證據不足而釋放了祖師谷的“五花會”一批人,結果他們懷恨在心,又去毆打了已失去戰鬥力的三光組的人。

     雙方都在毆打中又死傷了一些人,警方逮捕了那些幸存者,正因為有了這些糾葛,特别搜查部恨本就沒有想到事件背後原來還有朝倉其人。

     橫須賀的矶川已被開除出了公安委員會,盡管現在他還當着市議會議員,但由于失去了暴力這個後盾,因而勢力已不如從前了。

    朝倉從共立銀行搶來的那批紙币似乎早就銷毀了。

    這樣即便矶川家坡搜查。

    那也不會再發現什麼新目标了。

    這對朝倉也是很有利的。

     當然,即便那批紙币被查出了,量矶川也不會說出自己來。

    因為要是這樣一來,他非得說出倒賣海洛因的事。

     關于以前朝倉一場大火殺死東和油脂公司雇傭的二殺手和私人偵探所所長石井一案的調查好像也進展不下去了。

    最近,警方不再來東和油脂找麻煩了。

     朝倉靠在床上疊起的被子上呆呆地想着這些事,邊用湯匙把盛在大碗裡的正宗色子醬往嘴裡送,不時呷一口伏特加雞尾酒。

    正月裡向榴池一家東和汽車公司預訂的車子今天晚上也該送來了吧?朝倉又想。

     晚上8點鐘左右,外面傳來了令人煩悶的排氣聲,不一會在門前停住了。

    朝倉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客廳點着了爐子。

     鈴響了,朝倉豎起曳地睡袍的領子走到院子,打開了門。

    推銷員高柳臉上浮着職業性的微笑站在那裡,後面是一輛跟新式“藍鳥”一模一樣的綠色車子。

     “根據您的要求給您辦好了,您要試試發動機嗎?”高柳道。

     “那就拜托你了。

    ” 朝倉退到停着“征服TR4”和本田摩托車的院子裡。

    高柳坐進了那輛方向盤在右邊的意大利造“菲亞特1500貝魯麗娜”她的消音器直接裝在排氣管上。

    車頭燈明亮耀眼,排氣管又轟響了起來。

    車子緩緩開進了院内,在客廳門前的停車處停下了。

     “菲亞特”的外形太像“藍鳥”了,即便對人說,這就是街上随處可見的新“藍鳥”,那些一般對車子不太感興趣的人也會深信不疑的。

    也正因為這一點,朝倉才選了它。

    這種車子開出去不顯眼,對作案很有利。

     朝倉拉開了客廳的窗簾,讓客廳燈光照到院子裡。

    高柳打開汽車發動機罩子打着手電簡,朝倉檢查起發動機來。

    發動機本是“菲亞特16005”體育用10O馬力的,而不是由祀Icc80馬力改裝的。

    凸輪重疊的發動機内燃器很漂亮。

    變速箱分5檔,方向盤也很靈,隻要握方向盤的手稍微一動,車子就很敏感地按着駕駛員的意思轉了。

     朝倉坐進車子裡看了一下,計速表邊上裝着最大為8000回轉的發動機轉速表。

    隻見指針在900轉附近微微抖着。

    引擎電門開關在方向盤左邊,兼作方向盤鎖要是不插上電門鑰匙,那方向盤也轉不動。

    這對防盜倒是最合适不過了。

     “開一下試試嗎?” 高柳關上發動機罩子,坐到了鏟鬥狀的助手席上。

     “不了,因為我有點醉了,而巡邏車卻還沒去睡。

    算了吧我明天一早再試。

    ”朝倉說着關掉了發動機。

     高柳抱着公文包從車上下來,兩人走進了沒有裝飾的客廳。

     “對不起,請付清餘額,順便借用一個圖章。

    ”高柳把一應證件放到了桌上,然後搓着手道。

     “當然可以。

    ”朝倉起身去地下室拿來了大疊鈔票和印章,順便還拿來了伏特加酒和杯子。

     “車本身的價格是200萬,再加上改裝費若幹,一共是230萬你原來的發動機可折合些錢這樣總共是210萬。

    扣去已收的10萬定金,您現在還要付我200萬,保險費我已經替您付掉了。

    高柳解開朝倉遞過去的鈔票,開始娴熟地數了起來。

    大概總有5萬元可以作為手續費落入他的腰包吧? 第二天早上6點,朝倉因喉嚨奇渴而醒來。

    枕頭邊上放着昨晚睡前翻看的“1500貝魯麗娜”和“6005”的使用說明書。

     朝倉走到廚房往大杯子裡倒滿了水,又放了三顆維生素藥片。

    這祥喝下去腦子裡很快就會清醒的。

    昨晚喝了一瓶伏特加,但頭還不覺得痛。

     從早上6點到7點這段時間,不僅管理交通警戒用的白色摩托車不會有,就連巡邏車也不會有的。

    朝倉穿上衣服。

    拿着檢車證和使用說明書來到鋪着白霜的院子。

     他坐上“菲亞特”,拉起氣門。

    将發動機定在2000回轉處空轉着。

    二、三分鐘後準回氣門,輕輕地踩着油門,等着水溫升高。

    7分鐘左右後,發動機完全熱了。

    朝倉關了車門慢慢地啟步,鏟鬥狀座位把身體整個都包住了。

    靠背還能放到接近水平狀。

     一出大門,他便用力踩了一下油門,發動機的轉速馬上升高了。

    等轉速升到2500轉左右時,打開汽化器的加速閥,“非亞特”的速度立即增大,轉速表上的指針不停地往上升着。

    要是駕駛習慣了的活,轉速升到7000轉也沒有多大問題。

    可現在是新車。

    朝倉還沒什麼把握。

    他控制着轉速。

    把調速杆換到第二檔。

     到了住宅街狹窄的十字路口,他把車速減到50公裡。

    車身不太搖晃,輪胎也沒有什麼異樣。

    朝倉打開自動指示燈,警告從旁邊竄上來的車子,然後在那條規定時速為25公裡的單行道上以80公裡的速度向甲州街馳去。

     排氣聲很響地在公路兩側的牆璧間回蕩着,朝倉不快地抖了一下眉毛,要是因排氣聲而引起警察的注意的話可就麻煩了。

    于是朝倉打開了裝在手閘旁邊的消音器開關。

    排氣聲馬上小下去了。

    但由于消聲器的負擔,發動機的功率多消耗5%。

     甲州街上的車子也寥寥無兒,一上調布埔助道。

    朝倉便關了消聲器,緊踩油門,不停地換着排檔,使引擎轉速達到了5000轉。

    這車的第一檔時速為50公裡,第二檔是75公裡,第三檔是12O,第四檔是200,實際上第三檔時速能到135公裡。

     前邊路上正行駛着兩輛戀人露宿歸來的“皇冠”,他們你追我趕地賽跑着。

    朝倉一提速度跟了上去,然後向右猛地一打方向盤,從他們右側超車後又輕便地滑回原來的車道上,要不是正宗體育用馬達以這樣一百幾十公裡時速行駛就有點危險了。

     那二輛車像是很不服氣被“藍鳥”趕上似的,又勁頭十足地追了上來。

    他們油門一踩到底,掀着喇叭,來勢很猛。

    朝倉把“菲亞特”的發動機轉速升到5500回轉,一下子就甩掉了那二輛車,經過八工子,來到高尾那條又曲又窄的上坡山路時,他把速度降到了70至100公裡之間,不久就到了相模湖。

    好家夥“菲亞特”的性能足以與一流的體育賽車匹敵。

     朝倉在施工現場掉轉車頭,稍停了停。

    便沿來路返回回到上北澤後,朝倉吃了早飯,又坐上“菲亞特”往京橋公司開去。

    這時已經上午8點了。

     此刻正是上下班時間,一路上車子接頂摩踵,每到十字路口就得停下來等紅燈。

    現在則是無論你的車能跑多快,也都無濟于事了。

    這個時候。

    朝倉已用不着擔心有什麼危險了,于是他便不慌不忙地随着車流慢慢開着。

     到京橋東和油脂公司時,已是9點5分了。

    他把車停在新東洋工業大樓後面的停車場,車場管理員走了過來剛想開口。

    朝倉趕緊掏出身份證揚了揚,那人馬上讨好地說:“啊,原來是副處長您哪,對不起,失敬了。

    因為開車來上班的人較多,所以上司說,要是不是公司裡的人車子就禁止停在此地。

    ” 東和油脂公司的營業部設在六樓,朝倉走進推銷處辦公室,發現今天也跟往常一樣,70幾個人裡邊就三分之二的人在力公室裡,其他的都出差去了。

    推銷處職員跟一般的推銷員沒什麼兩樣,出去搞推銷就是他們的職業。

     朝倉邊應和着部下們的寒喧,邊走向副處長席。

    坐在旁邊的淡島處長像彈簧似地跳了起來,對朝倉輕聲耳語道:“總經理叫你去一下。

    ” “有什麼事?” “不知道。

    說是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講。

    叫你到幹部會議室去一下。

    總不緻于上次那件事被他知道了吧?”淡島頗為不安地說。

     “别擔心,要是那件事的話,我會有辦法的。

    ”朝倉故作機靈地眨了一下眼睛。

     “拜托了!”淡島說道。

     朝倉乘電梯到七樓。

    七樓走廊上有幾個保衛科的人在巡邏,看見從電梯裡出來的朝倉,其中一個就把他領到了會議室。

     寬敞的會議室裡窗簾緊閉,滿室的香煙和海洛因的煙霧隻能通過換氣裝置排到屋外。

    坐在長方形大桌子上首的清水總經理嘴唇彎成了“八”字形,正閉目養神,圍坐在左右的幹部們都顯出疲勞和不安的表情吐着煙霧。

     “我來晚了!”朝倉随手關上門,很有禮貌地鞠了一躬。

     總經理倦怠地睜開了眼,另外的人故意心事重重地凝視着朝倉。

    終幹複元了的秀原監察部長也在裡面。

     總經理手指着自己對面的位子,朝倉便順從地坐了下來。

     “事情不妙啊!”總經理開口道。

     “今年以來,本公司的股票價格猛漲,現在已經到了每股100元了。

    ” “怎麼?”朝倉不解地問了一句。

     “找們始終搞不清公司的股票漲得如此快的原因,因為我們公司的股票并不是大宗投機商的對象呀。

    昨天,東亞經濟所的鈴木要求把100萬股票全部過戶給他,這個數目可是相當于本公司股票總股數的百分之十三呢!”總經理一口氣說道。

     “東亞經濟研究所的鈴木就是那個專以利用經濟手段攫取他人産業而著稱的人嗎?” “對,就是那個卑鄙的挾持犯!我們公司從2月25日開始就要進入結帳期,從結帳期開始到兩個月以後的定期股東大會期間,本公司是停止辦理股票過戶手續的。

    所以那個狡猾的鈴木想乘現在手裡已掌握了許多從别人手裡買來的本公司的股票,趕在大會之前辦理過戶。

    囚為條例規定,要是僅僅為了行使新股東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