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毒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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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新宿。

     夜裡,華燈齊上,紅紅綠綠的燈光照得夜空熠熠生輝,新宿的夜生活也是豐富和浪漫不下東京的。

     這是位于三光街的“城”俱樂部,四處流浪的寺田在這裡找了一份跑堂的活幹,他浪蕩得太久了,想安安心正兒八經找份職業幹幹,正巧這裡在招聘人,他就來試試,經理見他五大三粗的樣子,一句話沒說就收下了。

     他的工作是每天夜裡倒酒招待客人,不過,店子裡實際上是拿他當保镖用。

     這天晚上,他象以往那樣上班了,剛才,主任讓他去酒倉拿葡萄酒。

     酒倉隔壁小屋的門開着一條縫,寺田好奇地往裡瞅了一眼,結果被三個漢子一下子拖了進去。

     “你在那裡瞅什麼?” 随着這聲喊叫,一個家夥突然揮起拳頭想打寺田,如果寺田想躲的話,完全能輕而易舉地躲開他,但他并沒有躲,因為在他的腰間别着一把沖頭,寺田也并不想躲開,他隻用一聲可怕的吼聲吓吓他。

     “你嚷什麼?” 寺田喊了一聲,那家夥愣了一下,旋即又撲了上來,向寺田揮起了拳頭。

     寺田并不想和他認真,所以當他那不太重的拳頭打在他的下巴上時,寺田裝着搖晃了一下。

     “看見啦,……,并沒有什麼……”寺田戲弄地說道,這家夥沒有什麼本事,隻是吓吓人而已,要是寺田反擊的話,他可就麻煩了。

     這是“城”俱樂部的地下室,“城”是這家俱樂部的名字。

    這不是一個夜總會,而是一個雇傭有大約是高中一年級學生作女招待的高級會員制酒吧間,在這個店裡玩上一個晚上,最低要付出五萬元的代價,寺田選擇這裡一方面也是由于給的工資多。

     拖寺田進屋的三個人中另外兩個,看上去很面熟,大概在店裡常見到,可能是經理的好朋友,好象與客人和店裡的人關系都不錯,幾乎每天晚上都站在收款櫃台邊。

    雖然穿着高級的服裝,但卻顯得顔色有點過時了,并且有點盛氣淩人,總使人感到他們身上象是帶着點賊味。

     這倆人不是盯着别人收錢算帳,就是同時靠近客人,然後同時又不知跑到哪裡去,過一會兒又出現在收賬櫃台前的欄杆邊。

     寺田瞅見他們時,小屋裡陶爐的炭火燒得正旺,那兩個賊徒正幫一位脫下外衣的男子換着襯衣的袖子,寺田記得這人就是剛才在客席上的一位客人,寺田注意到他倆在客人的手腕内側注射什麼東西之後,就将注射器扔進了炭火中…… “這個混蛋盡在裝傻。

    ” 兩個賊徒中個子稍高一些的那個,名叫守山,他說着,又沖寺田握起了拳頭。

     “看見了吧?” 守山的夥伴叫橫井,他也壓着嗓子對寺田說道,還一邊瞟着陶爐裡注射器的玻璃受熱,正開始熔化。

     “我什麼也沒看見。

    即便看見了,我也說沒看見。

    我要趕快幹完老闆吩咐的工作,要不然會挨主任訓,請你們原諒。

    ” 寺田低着頭說。

     “狗東西,我看你有些象奸細一樣。

    ” 守山拖着聲調說,還打了寺田一耳光。

     “我殺了你!” 這時那客入好象藥勁上來了,兩眼象走了神似地到處轉,身體就象在水裡遊泳一樣,一邊晃蕩着,還一邊煽動着胳膊。

     “是那樣的吧……” 守山這下又來了勁,露出有點令人生畏的笑容。

     “把他也扔進去燒了。

    ” 他一邊吓唬寺田,一邊把寺田扳轉過來,抓住了寺田的衣領。

     “請住手,我真的什麼也沒看見……”寺田裝着害怕似的說着。

     “那麼,你真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我要你把這件事忘掉啰。

    ” 守山對寺田說着,把寺田的臉壓到了燒着炭火的陶爐邊,橫井咧着嘴笑着。

     被扔進陶爐裡的注射器熔化開來,玻璃顔色就象紅寶石一樣。

    守山用身體抵着寺田,把寺田的臉推向炭火。

     “好啦!” 寺田不由自主說道,寺田的脾氣本來也是暴烈的,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

     “怎麼啦?” 守山有點驚異地問道,橫井的冷笑也消失了,這時候,那位客人也被麻醉劑弄得睡過去了。

     “我好言向你們說,你們又不聽,硬要逼着我說出不好聽的話來。

    ” 寺田忍不住,這話一下從嘴裡溜了出來。

     “這個混蛋!” 守山使出了渾身的勁,把寺田往陶爐裡推了過去,寺田迅速地扭轉了身體,朝着不知所措的守山,低頭撞了過去,把守山和陶爐都撞倒在地。

     頓時,爐炭飛散,火星四起,守山的胸部正好撞在陶爐上。

     陶爐被撞破了,守山胸部的衣服燃起了火,他好象在夢中似地不住地拍打着,嘴裡不停地叫喊着,身子四處翻滾。

     橫井一時不知所措,驚呆了似的站在那裡,突然,他哆哆嗦嗦着将手往臀部口袋裡伸去,寺田還趁着橫井的手還沒伸進去時,猛的沖了過去,雖然寺田感到左腿有點痛,但動作還是很快。

     寺田一下抱住了他的腰,把他提了起來,然後摔在地上,寺田用右肘彎擊碎了橫井的下巴,再用右手把他緊按在地下,用短直拳朝着他的心窩猛打。

     橫井象海蝦一樣曲卷着身休,寺田放開手後,他已經橫爬在地上,将兩膝收卷在胸前,身子不住地抽動着。

    他的呻吟聲越來越小,終于昏死過去。

    這邊的守山,捂着還在胃煙的胸口在地上亂翻亂滾,那位還處于麻醉狀态的客人,正帶着點滑稽的模樣仰着頭笑。

     經過一陣猛擊,寺田的拳頭感到有點疼了,他又朝那客人走了過去,那人坐着就象是一隻沙袋一樣。

     寺田抓着他的腰部把他轉了過來,一記右鈎拳,把那家夥朝壁上打去,寺田高高舉起戴着手套的右手,頓時感到好象四周突然爆發出一陣呼喊着寺田名字的歡呼聲。

     2 寺田從橫井臀部口袋裡,掏出了他要想掏的那東西,這是一支毛瑟HSC,口徑七點六五毫米的自動手槍。

    用英國的行話說,這是口徑三十二的柯爾特式自動手槍,也就是口徑為零點三二英寸。

     寺田拔出了這把小型毛瑟槍的彈夾,看見裡面裝着七發子彈,寺田試着掏了一下槍機一發子彈就跳了出來。

     寺田鎖上槍機,把子彈放回了彈夾,壓着撞針柄,使它輕輕地倒了下去,然後把彈夾放進了槍柄裡。

     寺田身上穿着男侍者的制服,沒有那麼大的口袋來隐藏這玩意兒,沒辦法,隻好解開了上衣的鈕扣,把槍插進了褲子裡面,然後再扣上了上衣的鈕扣。

     屋裡的光線很暗,所以誰要是從外面看的話,一下子還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寺田仍然待在屋裡,為了保險起見,寺田又逐個掏了一下已昏死過去的這幾個人的口袋。

     寺田從橫井的内衣口袋裡搜出了一個皮包,裡面還裝有三十多發子彈,又打開了守山的大型煙盒,裡面裝滿了藥包。

     寺田拆開一個藥包,裡面漏出了細細的晶體,是白色的。

    不用多說,這肯定是海洛因,寺田湊近鼻子聞了一下,一股使頭腦麻木的氣味。

    寺田收起了子彈袋和藥包煙盒。

    寺田想正好,當左膝痛的不能忍受時,借用海洛因還能起鎮痛的作用。

     寺田出了這間屋子,打開隔壁酒倉的鎖進到裡面,在這充滿了強烈甜酒味的酒倉裡高高地堆放着啤酒和威士忌酒箱,還有其他種類的酒也分類地堆放在這裡。

     主任讓寺田拿的酒是一種從葡萄酒裡再提煉出來的紅勒地酒,寺田肩上扛着酒箱,登上地下室的台階,左腿有些一瘸一拐的。

     寺田終于登上了台階,一推開酒吧的大門,一般濃烈的香煙和香氺的氣味撲面而來,從燈光昏暗的包廂裡,傳出女人們象貓一般的叫聲和醉客們尖銳的喊聲。

    舞台上,一個自我吹噓是巴黎女郎的全裸金發女子,正從兩胯之間,故意别出心裁地不斷地擠出雞蛋,同時還在切着香蕉。

     寺田一邊看着,一邊不耐煩地催促着擋道的女招待。

    寺田繼續沿着樓梯上到二樓,這個時候二樓還有不少客人。

    那裡除了辦公室和更衣室以外,還準備有幾套客房,由于是嚴格的會員制,這裡的一切是不能對外洩露的。

     酒吧間的收款櫃台,在靠裡面的一個角上,有七個過了中年的酒吧招待。

    此時,寺田看見沒有其他客人呆在收款櫃台前,隻有主任一人坐在那裡。

     “怎麼這麼慢呀?” 四十多歲的男主任正焦急地等在櫃台旁,他用低沉但很刺耳的口吻訓斥道。

     “是不是去偷喝酒了,把鑰匙還來。

    ” 寺田把葡萄酒箱交給了一個男酒吧招待,并把酒倉的鑰匙還給了主任。

     主任毫無表情的兩眼,瞪得就象玻璃球似的看着寺田。

    突然猛地一下站了起來,準備朝地下室走去。

     “你都胡幹了些什麼,把這些送到五号包廂去!” 他擡了擡下巴,示意酒吧招待把放在櫃台上裝有葡萄灑瓶的玻璃托盤端走,主任還用尖細的聲音吩咐其它什麼。

     3 到這之後,寺田又是送酒,又是把醉客帶着上廁所。

    但寺田仍然特别注意着主任出去的門。

     但是,主任很久沒回來,寺田想,他也許是從另外一道門,直接回到了二樓的主任室了,寺田有點不安起來。

     寺田正想着,金發女郎的表演結束了。

    稍稍休息一下,就要開始跳舞了。

    在這之間插進了下一個節目,是一個渾身發亮的黑人淩辱一個白人少女的半真實表演。

    正在這時,主任果然從正面階梯與放着裝飾樹的蔭蔽處,也就是通向二樓的階梯上走下來了。

     主任的臉顯得比平常更沒有表情,這就仿佛在預示着,他内心深處極度緊張,他沒有看表演,經直朝櫃台走了過去,低聲對着領班的招待耳邊說着什麼,在滿頭銀發的領班臉上,露出了驚慌和不安的神情。

     主任帶着剛才同樣的表情,離開了櫃台。

    過了一會兒,隻見主任又對着經理偷偷地耳語了一陣。

     主任好象在說什麼特别的事情,手還在激動地揮着,他用憤怒的眼光,在客席間搜尋着寺田的身影,寺田裝着心不在焉的樣子用打火機給客人點煙時,朝那邊瞟了一眼,隻感到經理的目光裡就象帶刺似的。

     經理、領班和主任,離開了櫃台,在棕榈樹的樹蔭下商量了很久。

    待他們商量完,經理就立刻回到了二樓。

     這時,三人剛才站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是作為俱樂部保镖的木次,正從上面朝着櫃台走去,他一邊把酒杯送到嘴唇邊,一邊窺視着寺田。

     寺田裝着沒看見似的,繼續幹着活兒。

    俱樂部的關門時間是淩晨兩點,還剩下大約三十分鐘。

    但是上到二樓去的那一幫家夥,卻一直沒有下來。

    盡管實際關店的時間,有時會拖延到三點半,不過象寺田這種在下面幹活兒,一般在淩晨兩點就可以離開了。

     寺田極不耐煩地等待着兩點的到來。

    一點五十分——随着最後“熒之光”的節目開始,所有的燈都要熄滅十分鐘。

     一片漆黑中,女招待那嬌滴滴的聲音,男人們象呻吟般的哼哼聲,喘息聲,接吻聲,還有女人緊身短褲的撕裂聲,以及象是濕桌布在連續輕輕拍打着什麼的聲音,相互交雜在這一片黑暗之中。

     寺田并沒有呆呆地站在一個地方,他不斷地移動着位置。

    怕遭到突然襲擊。

     當燈光再次開亮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