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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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們再怎麼搜查,總是理不出頭緒來。

    這個兇手的頭腦一定出奇的好,乍見之下好像是小孩子在玩遊戲,但事實上,裡面充滿玄機。

    兇手不會就此罷手的。

    知更鳥的死并沒有任何具體的意義,這個兇殘的腦袋裡,有着不知赝足的念頭。

    如果我們不曉得兇手隐藏在背後的變态心理的話,我們就經不起他的挑戰……” 第二天早上,班斯的預言成真了。

    我們為了聆聽西斯的報告并且針對今後搜查的方針一事,而在上午11點時到馬卡姆的辦公室去。

    這已是兇案發生後的第9天,但事情仍呈膠着狀态,報紙對警方和地方檢察局的指責愈來愈嚴厲。

    星期一早上,站在辦公室迎接我們的馬卡姆,意志看起起來意外地消沉。

    西斯尚未抵達,但是,幾分鐘後,當西斯到來時,看來更沒有精神。

     “我們到處碰壁!”組長簡略地把部下們的搜查結果做了說明。

    “根本沒有殺人的動機,除了斯帕林格以外,我們找不到一個可疑的人物。

    我隻能假設說有一個家夥一大早就潛伏在射箭室裡。

    ” “潛伏?組長。

    ”班斯有意見:“這真是缺乏想像力的假設。

    來一點幽默感好嗎?兇手不以殺了羅賓為滿足,這就是一種變态心理。

    而且,他還擔心大家都不知道,故意寫信給報社——這簡直是瘋子的行為。

    ” 西斯一句也不說地悶着頭抽煙,不久後,才以滿腹牢騷的眼神望着馬卡姆。

     “最近發生在這一區的許多事情,都有些莫名其妙。

    ”組長說:“就在今天早上,有一個名叫史普力格的男子在第84街的附近,即河岸公園被槍殺了。

    錢和皮包都沒有被偷,就隻是被槍殺而已。

    是個年輕人——哥倫比亞大學的學生,和父母一起居住、沒有仇家。

    他在上學之前,都會到這裡來散步。

    半個小時後,有一個煉瓦工發現了他的屍體。

    ”組長懊惱地咬着香煙。

    “所以,我們必須更積極地偵查這個兇殺案,否則新聞界群起攻擊的話,我們可就吃不消了。

    但是——我們苦于無法找到任何線索呀!” “等一下,組長。

    ”班斯安慰着說:“到處都有人被槍殺,這種犯罪行為,倒是可以歸納出很多個理由來。

    隻有羅賓被殺的這件案子,不按牌理出牌。

    好像在演一出舞台劇,還有那首兒歌——” 講到這裡,班斯突然打住了,眼睑下垂着。

    然後,身體向前彎屈,按熄了香煙上的火。

     “組長,你剛剛說今早被殺的男子叫史普力格?” 西斯茫茫地點了點頭。

     “那——”班斯的語氣有說不出來的認真。

    “那是他的姓嗎?” 西斯驚訝地瞪大眼睛看着班斯,不一會兒才從口袋中拿出記事本,翻開其中一頁。

     “他叫約翰-史普力格,”組長回答道:“約翰-史普力格。

    ” 班斯重新點上煙。

     “我想問的是,死者可是被三二口徑的槍射殺的?” “是的,”西斯眼睛睜的好大好圓,下巴不自覺地向外擡起。

    “是的,就是三二口徑……” “這個男子的頭被射穿了——” 組長有掩抑不住的震驚表情,直愣愣地看着班斯,腦袋上下地點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班斯以手示意他不要講話。

    但是,他的嘴巴雖然安靜下來,但是表情和身體的姿勢都顯示他仍舊有滿腦的疑問。

     “有些眉目了。

    ”班斯茫然地站了起來,眼睛直盯着前方。

    别人或許不知道班斯現在的心情,但以我這個與他相識多年的老友的眼光看來,他現在正被恐懼的感覺所控制。

    班斯慢慢地踱到馬卡姆背後的那扇窗子旁邊去,俯看着市務所的灰色石牆。

     “真令人不敢相信。

    ”他喃喃地說:“太過殘酷了……但是,一定是這樣的……” 馬卡姆按捺不住地問:“你在說些什麼呀?班斯。

    史普力格被三二口徑的槍射穿腦袋這件事,到底又有什麼意義?請你說出來吧!” 班斯回過頭來,迎着馬卡姆的視線。

     “我不知道。

    ”他平靜地說;“這是可怕的戲劇裡的第二幕……你難道忘了‘鵝媽媽童謠’裡的故事了嗎?”他以一種陰森恐怖的聲音,再一次念起那首童謠,整個辦公室,倏地陷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中—— 有一個小男孩下樓來 他拿着一支小手槍 子彈是鉛,鉛是子彈 射殺了約翰-史普力格 射中了他的腦袋 腦袋飛呀!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