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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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能料到她們還提供什麼服務:哥薩克式褲子的背面挖了一個大窟窿,露出姑娘們滾圓的屁股。

    客人要是願意付至少300馬克,外加飲料費,就可以在旁邊的房間裡進一步看個究竟。

     酒台後面站着七名姑娘,她們穿得一點也不暴露,這意味着:不許動手!這兒隻能喝飲料和談話。

    沒有别的地方能比在酒台旁邊更暢快地談論人生了,一個男人憋了幾個星期或幾個月的悶氣,可以在這兒一股腦兒發洩出來。

    吧女聽取的忏悔往往比神甫聽的還多,她們所給的“赦免”是理解的微笑。

     哈比希的目光落到了一個吧女身上,她端着一杯墨綠色的雞尾酒,在跟一個白發男人說笑話。

    她的一頭淡黃的短發,這使她看上去有點淘氣。

    她穿的哥薩克制服很合身。

    哈比希想,以前頓河邊上的姑娘恐怕就是這樣的,或者說,這就是想象中的來自草原的俄羅斯女郎。

    正如一個從未到過德國的美國人,他心目中的德國人都是身穿皮短褲,頭戴插有羚羊毛的帽子,愛吃酸菜肘子的家夥。

    多年以前,哈比希曾和蓋爾達一塊兒看過電影《日瓦戈醫生》,因為當時這部電影很紅,他看見那位站在酒台後面的哥薩克女郎時,就想起了影片中的俄羅斯女人。

    她從哪兒來的?烏克蘭,白俄羅斯,還是前蘇聯的北部地區? 看門人打斷了他的思緒,拍拍他的肩膀說: “魯特金請你進去。

    舉起手來!” “幹嗎舉手啊?” “不幹嗎。

    ”看門人熟練地摸摸他的身上,然後點了點頭。

     “你以為我是帶着武器來見魯特金的嗎?” “我什麼事都遇到過!進去吧。

    ” 哈比希進了門,是一間接待室,有一張舊的台球桌,别無他物。

    在天花闆的一角裝着一台攝像機,真像一部偵探片的場面。

    哈比希笑着向鏡頭打招呼,看來起了作用,他面前發出格格的響聲,一扇門自動打開了。

     格利高裡-謝苗諾維奇-魯特金是位31歲的年輕人。

    同所有發了财的俄國人一樣,他穿着十分講究,白襯衫,淡色領帶,以證明他在行為舉止上可以與紳士相比;他的黑頭發上抹着發蠟,眼睛是棕色的,目光狡黠,似乎總在盤算什麼;身材中等,瘦而有力;右手上戴着兩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魯特金在四年以前來到漢堡,誰也不知道他從哪兒來。

    他的護照上寫着“年亞林斯克”。

    這地方在哪兒?反正是在俄國,也許在西伯利亞,誰知道!他自稱是賣藝術品的,開了一家小店,櫥窗裡放着兩張假的聖像,還有就是那有名的“瑪特露什卡”——一個套一個的木頭娃娃。

    然後他開始在紅燈區打起主意來。

     于是就發生了一連串奇怪的事情。

     首先是鸨兒界死了兩個人,都是額頭中槍死在家裡。

    沒人聽見槍聲,因為兩人都住在熱鬧的大街上,估計槍上裝有消音器,是職業殺手幹的。

     第二件事使圈内人大為恐慌:有個外号叫“拳擊師埃德”的人——一個柏林來的老鸨,在聖保利養着九名妓女——被發現死在家裡,生殖器被割掉了。

    人們紛紛猜測,警察一無所獲。

    各種動機都估計到了,就是抓不到嫌疑人,不管怎麼樣,這起事件作為“割尾巴殺人案”而載入了紅燈區的史冊。

     在這起令人惡心的案件發生不久之後,一家取名“海妖”的色情酒吧的老闆上吊自殺了。

    此人外号叫“時髦人”喬伊,其實沒有理由自殺,他的酒吧生意興隆,本人從不幹壞事,在紅燈區頗受歡迎。

    當地的警察從來沒有為他的事而找上門過。

    這麼一位成功者怎麼會上吊呢?是憂郁症嗎?不可能,因為“時髦人”喬伊在雇用每個姑娘以前,都要親自測驗姑娘是否合格。

     喬伊的遺孀決心盡快離開漢堡,所以她很高興有位大款願意買下她的海妖酒吧間。

     買主就是格利高裡-謝苗諾維奇-魯特金。

     很快達成協議,簽訂合同,魯特金對酒吧作了一番改造,改名為“泰加”,重新開張。

     紅燈區接受了這個事實,不就是多了一個俄國人嗎?那又怎麼樣?他要是能好好與人相處,就讓他幹吧。

    不知不覺,埃德的九名妓女成了泰加酒吧的女招待,而從俄國又來了一批新的值得一看的吧女。

     泰加酒吧在聖保利出了名,被人認可了。

     魯特金用俄語迎接哈比希。

    自稱尼日尼-諾夫哥羅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