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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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睡半醒間,吉安娜把手伸向阿爾薩斯,卻發現他已經不在身邊。

    于是她揉着眼睛坐了起來。

    他已經起身穿好了衣服,正在為兩人烹煮熱粥。

    看到吉安娜,他笑了笑,可眼裡卻沒有歡喜。

    她遲疑的回以微笑,伸手夠着自己的長袍,把它套上,然後用手指梳理頭發。

     “我發現了一些情況,”阿爾薩斯開門見山的說。

    “昨晚——我當時不想提。

    但你還是得知道。

    ”他的語氣很平淡,可她内心卻有些畏縮的感覺。

    至少他沒有再像昨天那樣暴躁——可現在這樣卻更讓人不安。

    他勺了一碗粥拿給吉安娜。

    她機械的把粥舀進嘴裡,聽他講下去。

     “這種瘟疫——喪屍——”他深深吸了口氣。

    “我以前隻知道谷物被污染了,它們會害死人。

    但其實更糟,吉安娜,它不光是把人害死而已。

    ” 這些話語仿佛扼住了他的喉嚨。

    吉安娜呆坐了一會兒,漸漸明白過來。

    一時間差點把剛剛吃進去的全吐出來。

    她開始感到呼吸有些困難。

     “它……轉化了他們,它把他們變成了喪屍……是嗎?”求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阿爾薩斯。

     他卻沒那麼做,相反他點點頭。

    “這就是為什麼這麼快就出現那麼多喪屍。

    谷物運到壁爐谷的時間不算久——但是已經足夠磨成面,做成面包了。

    ” 吉安娜瞪着他。

    這意味着什麼——她簡直無法理清思緒。

     “所以我昨天才會急着趕過來。

    我知道自己一個人沒法抓住瑪爾甘尼斯。

    可是——吉安娜,我隻是不能坐視不管——在那裡安安穩穩的修補護甲,紮營休息,你明白嗎?”她無言的點點頭。

    現在她确實明白了。

    “至于那個先知——不管你覺得他有多強,我也不能離開,把整個洛丹倫交給這個——這個——瑪爾甘尼斯,不管他是什麼人或什麼怪物,都必須阻止他。

    我們還要找到每一箱剩下的谷物銷毀掉。

    ” 說起這些事情使得阿爾薩斯又焦躁起來,他站起來,踱來踱去。

    “烏瑟爾幹什麼去了?”他說。

    “一夜的時間足夠他趕到了。

    ” 吉安娜放下吃了一半的粥,站起來整理好服飾。

    她的腦子飛速運轉,試圖冷靜的理解全局,尋求應對之策。

    兩人沉默的拆卸了營帳,走向斯坦索姆。

     烏雲蔽日,原本煙灰色的黎明更加暗淡。

    天空下起了雨,冰涼刺骨。

    阿爾薩斯和吉安娜都把鬥篷的兜帽翻過來套上,但這并不能使吉安娜的衣服幹燥多少。

    抵達那座巨大城市的大門時,她不住的發抖。

    幾乎在他們勒馬的同時,吉安娜聽到背後有聲音,轉頭便見到烏瑟爾和他部屬們沿着布滿泥濘的土路而來。

    阿爾薩斯的情緒才剛剛好轉了一點,他帶着諷刺的微笑轉向烏瑟爾。

     “很高興你做到了,烏瑟爾。

    ”他冷冷的說。

     烏瑟爾是個好脾氣的人,但這次他發作了。

    承受着巨大壓力的不隻阿爾薩斯和吉安娜。

    “注意你的語氣,小子!你是王子,但作為聖騎士我是你的長官!” “好像我可能忘記似的,”阿爾薩斯反駁道。

    他快步走上坡頂,這樣他可以越過城牆觀察到城内。

    他并不确定自己在找什麼。

    也許會有些迹象,表明人們還在正常的生活,表明他們及時趕到了。

    他在尋找任何可以給他希望,告訴他還來得及做什麼的迹象。

    “聽着,烏瑟爾,有些關于瘟疫的事你得知道。

    那些谷物——” 正說着,冷風揚起,飄進他鼻子的氣味并不難聞,但阿爾薩斯卻感覺仿佛内髒被狠狠打了一拳。

    那詭異的氣味,用污染谷物烤出的面包所獨有的氣味,明明白白的蕩在空中,混在雨中。

     聖光啊,不!已經磨了,已經烤了,已經—— 阿爾薩斯臉上血色褪盡,他大瞪着眼,恐怖的發現讓他汗毛直豎。

    “我們太遲了。

    我們該死的太遲了!谷物——這些人——”他簡直說不下去,“這些人已經都被感染了。

    ” “阿爾薩斯——”吉安娜弱聲說。

     “他們現在看起來沒事,可是變成僵屍是遲早的事!” “什麼?”烏瑟爾叫道。

    “孩子,你瘋了嗎?” “不,”吉安娜說。

    “他說的對。

    如果他們已經吃了那些糧食,他們就已經被感染了——如果他們被感染……就會屍變。

    ”她飛速的思考着。

    應該有辦法的。

    安東尼達斯對她說過,隻要是魔法,就必然有另一種魔法與之相克。

    如果有時間思考,如果能冷靜下來理性的應對而非感情用事,說不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我們必須淨化這整座城市。

    ” 阿爾薩斯的聲明冷血而殘酷。

    吉安娜眨了眨眼。

    他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你竟然這樣想?”烏瑟爾叫道,大步走向他的前學生。

    “肯定有别的辦法。

    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