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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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蹭着阿爾薩斯的手掌,他不禁露齒而笑。

    不敗以前配有一套鞍具,讓馬習慣背上馱東西可是一個漫長而考驗耐心的過程。

    而馱空鞍具跟馱人又是兩碼事,他還需要跟小馬相處再久一點。

    阿爾薩斯暗自祈禱,然後趁不敗閃到一邊之前迅速弓身跳到它背上。

     不敗人立起來,狂暴的嘶鳴。

    阿爾薩斯把手纏進鐵絲般的馬鬃,用盡長腿的每一寸,像刺球般貼附在馬背上。

    馬兒弓身騰躍,但他抓得很緊。

    不敗又從低矮的樹枝下擠過,企圖把騎手刮下來,阿爾薩斯大叫一聲,但沒有放手。

     這時不敗狂奔起來。

     它不如說是在飛,至少對頭暈眼花的王子來說是的。

    阿爾薩斯低伏在馬脖子上咧嘴直笑,他從來沒這麼快的騎過馬,心兒興奮得砰砰狂跳。

    他甚至沒打算去控制不敗,唯一能做的隻是抓緊。

    這是他夢想過的最最榮耀,最最瘋狂,最最美好的事情。

    他們會—— 阿爾薩斯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硬生生的滾落到草地上。

    巨大的沖擊使他好一會兒無法呼吸。

    他慢慢爬起來,渾身疼痛,還好沒有摔斷骨頭。

     可是不敗變成了遠處迅速消失的一個白點。

    阿爾薩斯握着拳頭,惱怒的咒罵,一腳踢飛塊山石,自己真該罰。

     回去時光明使者烏瑟爾爵士正等着他。

    阿爾薩斯愁眉苦臉的溜下真心,把缰繩遞給馬童。

     “不敗剛才自己回來了。

    它的腿傷得很嚴重。

    不過騎兵隊長說它會沒事的,我想你會很高興聽到這個。

    ” 阿爾薩斯想為自己辯解,說他們剛受到驚吓,不敗逃走了。

    但他摔到地上而沾到的草會洩露一切,而且烏瑟爾怎麼都不會相信他能從真心上摔下來,即使受到驚吓也不可能。

     “你知道現在還不能騎它,”烏瑟爾冷冷的說。

     阿爾薩斯唉聲歎氣,“我知道。

    ” “阿爾薩斯,你難道不明白嗎?它這個年齡你不能讓它承擔太多重量。

    你會——” “我會弄殘它。

    我知道了,可以了吧?隻是這一次而已。

    ” “你不會再犯,對吧?” “是的,爵士,”阿爾薩斯不高興的回答。

     “你逃課了。

    又一次。

    ” 阿爾薩斯啞口無言,無法擡頭面對烏瑟爾。

    他既惱火又尴尬,還很痛,隻想去洗個熱水澡,喝杯石南草茶止痛。

    他的右膝蓋開始腫了。

     “好在你還能趕上下午的祈禱。

    ”烏瑟爾上下打量他,接着說:“不過你得先去洗一下。

    ”阿爾薩斯确實滿身大汗,而且聞起來像匹馬。

    他倒挺喜歡這種樸實的氣味。

    “快點吧,我們等會在禮拜堂集合。

    ” 阿爾薩斯根本不清楚今天祈禱的主題是什麼。

    他對這個隐隐約約有些反感,他知道聖光對父王和烏瑟爾都非常重要,而且他們極度期望王子也能和他們一樣獻身于聖光。

    然而,盡管阿爾薩斯不能否認聖光确實存在——他見過牧師和聖騎士施行治療神迹——但他始終做不到像烏瑟爾那樣主動的坐在那裡冥想幾個小時,也做不到像父王那樣時常恭問天啟。

    聖光是存在……但僅此而已了。

     一個小時之後,阿爾薩斯沐浴完畢,換上樸素優雅的裝扮,趕到位于王城一側的禦用禮拜堂。

     這個禮拜堂不大,卻很漂亮,它可以說是人類城鎮中常見的那種傳統禮拜堂的微縮版,但細節上更加精緻華美,甚至有點鋪張。

    聖餐用的酒杯是用黃金鑄成,鑲以各種寶石,并擺放在古董桌子上;所有的長凳都覆着舒适的坐墊,不像普通聖堂那樣隻有木頭凳子。

     阿爾薩斯輕輕的走進去,發覺自己是最後一個來的。

    他還發現這次出席的不僅是他的家人、烏瑟爾、穆拉丁,還有幾位重要人物,不由得縮了縮。

    連托爾貝恩國王也來了,盡管他比阿爾薩斯更不樂意參加這種活動。

    還有……一個女孩,苗條齊整,有着長長的金發,她正背對着他。

    阿爾薩斯好奇的仔細瞧她,結果撞到了一條長凳。

     他同時還碰掉了盤子。

    萊安妮王後應聲回頭,朝兒子疼愛的笑了笑。

    王後雖然五十歲出頭了,卻風韻猶存。

    她衣着得體,頭發用金色頭巾光滑的挽在腦後。

    而十四歲的卡莉亞看上去跟初生時的不敗一樣稚嫩笨拙,她瞪了阿爾薩斯一眼。

    看來他犯錯的事已經傳開了——也有可能她隻是怪他遲到罷。

    泰瑞納斯朝阿爾薩斯點點頭,眼裡的不快讓阿爾薩斯有些畏縮,不過很快他又把視線轉回到正在履行儀式的主教那邊。

    托爾貝恩和穆拉丁倒是沒注意到他。

     阿爾薩斯沒精打采的坐在最後一排長凳上。

    大主教開始宣講,并舉起雙手,用手上散發的柔和白光描畫着什麼。

    可阿爾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