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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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的男子從車裡面走了出來。

     “啊,是這裡,是這裡!” 我聽到他大聲說。

    從樹影搖曳的石闆路走了上來,他的身形一下子拔高了許多。

    他把手放在額頭上,擡頭向這邊看過來,大聲地喊道:“您就是藤沼先生吧?” 我沒有應聲。

    由裡繪像個害怕的孩子一樣抓住輪椅的扶手。

     “啊,好漂亮的房子啊,和我想像的一樣。

    ” 他是個瘦長的男子。

    實際的身高可能不到一米八,但是不知是否瘦的緣故,看上去要高很多。

    不,與其說是高,還不如說是瘦長的感覺更确切。

     黑色瘦長的牛仔褲上面配了一件象牙色的夾克。

    他把雙手插在牛仔褲前面的口袋裡,甩開修長的雙腿,大步流星地從坡道上走上來。

     “水車館!的确,名副其實!” 等他走到我們面前站定後,目光越過我們,落在了水溝中轉動的水車上。

     “過了那邊的橋就是大門了吧?房子整體被石壁包圍着……嗯,不錯!啊,還有塔!的确是水車旋轉之城啊!一般說到水車,很多人都以為就像《森林裡的水車》那首歌裡唱的那種可愛的樣子,其實不對,不是那樣的。

    當然,小的也有很多,但還是在看到福岡朝倉相互連接的大型水車群時,才讓人感動啊!因為當時還小,所以也感到有點害怕。

    黑黑的、巨大的機械——讓人覺得眼看就要向這邊滾過來似的。

    不過這個的規模比那個還大!而且,主體是這座房子,真是壯觀啊!不愧是中村青司的……” “中村青司?” “啊,失禮失禮!光顧着自言自語了。

    您是藤沼紀一先生吧?”他爽朗地笑着,目光直視着我的臉。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他的表情卻沒有因為我戴着陰森的面具産生絲毫的改變。

     “嗯!”我微微點點頭,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是島田吧?” 看到我知道他的名字,他顯得有點吃驚,但馬上又會心地笑了起來:“哦,昨天的那個警部已經和你聯系過了?哎,他好像把我看成是形迹可疑的人似的。

    ”然後,他用手持着略帶卷曲的頭發,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島田潔。

    初次見面!貿然來訪,請見諒!” 大約30好幾的年紀,淺黑色的臉,略微凹陷的眼睛,瘦削的臉頰,厚嘴唇,說話的時候能看到裡面雪白的牙齒。

     我仔細地觀察着對方的表情,說:“聽說你來是因為對去年發生在這裡的事情感興趣。

    ” “是的!嗯,說起來是這麼回事。

    ”島田略顯窘迫地移開目光,“其實我來并不是僅僅為了湊個熱鬧。

    因為在我看來,去年發生的那件事情并非完全與自己無關。

    ” “怎麼說?” “古川恒仁。

    您認識吧?” “他,當然……” “就是去年這裡發生過那件事後失蹤的那個人。

    實際上,我和他認識,可以說是朋友吧!他不是高松某個寺院的副住持嗎?我家裡也有很多人是廟裡的,我所讀的大學是在關東的一個佛教學校,在那裡,他是我的師兄!” “哦!”我一邊點頭,一邊瞥了一眼由裡繪。

    她仍然抓着輪椅的扶手,臉色蒼白地低頭看着島田的腳邊。

    顯然,她很害怕。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個陌生的來訪者,而且從他口中還出現了古川恒仁的名字…… “由裡繪!”我對她說,“你回去吧!我一個人也能行,不要緊的!去吧!” “是!” “是尊夫人吧?”目送着由裡繪轉身向大門方向走去,島田發出由衷的贊歎,“比我想像中,怎麼說呢,要美多了!” 看來他已經對我和我家裡的事知道不少了。

    我用銳利的目光盯着他,他又理了一下頭發說:“嗯,所以,這個水車館,我聽他——恒仁說過,以前就知道。

    然後就是那件事情了,真的,當時我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古川恒仁——就是一年前的那個暴風雨的晚上,突然從房間裡消失的男人。

    那個被認為偷了一成的畫,殺害正木慎吾并将屍體分解後,在地下室的焚燒爐内焚燒……然後逃走的那個男人。

    ※棒槌學堂の精校E書※正如島田所說的那樣,古川是高松某個寺廟的住持之子,當時是那裡的副住持。

    而且,那座寺廟就是藤沼家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