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女神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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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颠倒了先後順序。

    ” 鹿谷說到這兒停了一會兒,觀察對方的反應。

    紗世子一動未動地說道,“然後又怎樣了呢?”她用一種近似歎息的聲調催促鹿谷講下去。

     “我以上列舉的是關于兇手罪行本身的疑點,另外,在看來似乎與案件無直接關系的方面,我也有幾個疑點。

     比如,為什麼在進入‘舊館’之前,大家必須按照光明寺美琴的要求一律穿上和她一樣的‘靈袍’?屬于半地下式建築,沒有窗戶的‘舊館’是怎樣—種結構?還有這座鐘塔傷的巨型鐘盤為什麼沒有指針?另外三十一日夜間,我和福西應邀來訪時,在連接門廳的走廊上聽到的一種奇怪的聲音,這也令我生疑。

     在我滿腦子疑問的時候…… 昨晚福西君講了前邊的情況,使我知道了事實真相,您才是要殺死他的真兇!所以,我不得不重新認識您拿出的所謂無懈可擊的不在現場證明,是否真的天衣無縫,于是,我采用歸納法,終于使種種疑問全部得到了令人信服的解釋。

    一旦搞清事實,答案是極為簡單明确、順理成章的。

    我甚至責怪自己為什麼沒有一下看出來。

    ” 紗世子的肩膀哆嗦了一下。

    鹿谷慢慢用舌尖濕潤着嘴唇,向她說出了“答案”。

     “‘舊館’中的時間流逝速度,同外邊不一樣,對吧?” 正常 時間 舊館 時間 舊館内部K=江南 外部S=鹿谷 7/30 18:00 19:00 19:40 20:30 23:00 7/30 18:00 21:00 24:00 采訪組進入“舊館” 第一次招魂會 散會 S、福西到達時計館,同紗世子見面 福西見到院中有人影(由季彌) 7/31 1:30 1:55 3:30 10:40 11:30 13:10 14:50 17:20 7/31 3:00 3:30 14:00 15:00 17:00 19:00 22:00 K去廁所,尾随美琴之後,美琴去“鐘擺軒” K聽到說話聲和物體撞擊聲(美琴被殺) K起床 K、小早川去“鐘擺軒”,發現摔壞的鐘和血迹,到處找不到美琴 在大廳裡商量 學生們在大廳中開始遊戲,小早川去VII号房間,早紀子回寝室 散會 S、福西到達“綠莊”公寓 S接到紗世子電話 7/31 19:00 19:25 19:33 19:46 20:15 21:00 21:30 22:30 23:00 23:35 8/1 0:00 0:30 0:40 0:55 1:30 3:00 5:30 早紀子、渡邊被殺 小梢目睹戴假面具人後,發現早紀子、渡邊屍體 小梢将事情告訴瓜生 K被河原崎叫起來 試圖砸破大門 在大廳裡商談 内海在IX号房間,閉門不出 S、福西到達時計館 在走廊裡聽到怪聲,在大廳裡聽紗世子說話 紗世子去由季彌房間,野之宮出現在大廳 紗世子回大廳 8/1 0:00 1:40 2:00 2:43 2:55 3:30 4:00 5:25 5:50 6:07 6:32 6:40 7:30 10:17 11:30 12:00 12:30 12:55 14:10 8/1 6:00 8:00 9:15 9:30 12:30 13:00 13:20 13:50 14:00 15:00 18:20 21:30 23:00 小梢回寝室 K、瓜生、河原崎去“鐘擺軒” 在大壁櫥中發現紙條 K、瓜生、河原崎回到大廳,小早川去VII号室 河原崎去III号室 K、瓜生聽到内海喊叫生,K見到IX号室中有兇手身影,發現内海屍體 河原崎被殺(13:10) K、瓜生撞開IX号室 在走廊同小早川回合 叫醒小梢 發現河原崎屍體 K、瓜生、小早川回大廳 小早川在寝室,閉門不出 K、瓜生查看門上的膠帶 為尋找暗門進入VIII号室 K、瓜生打開暗門 S、福西、紗世子去鐘塔第四層的書房 由季彌不在屋裡 外邊開始下雨 車胎爆裂 由季彌回屋 散會 S、福西起床 S、福西、紗世子在大廳吃飯,由季彌起床,但不來大廳 委托田所修車胎 S、福西、紗世子去骨灰堂 S、福西離開時計館 8/1 15:00 15:50 16:30 19:10 22:00 22:30 23:00 8/2 0:00 1:00 小早川在大廳中大發雷霆,小梢離開房間,不知去向,瓜生去“鐘擺軒” K去“鐘擺軒” 發現瓜生屍體,K遭襲擊昏過去。

     被關進洗臉間 S、福西到達極樂寺“綠園” 同馬淵見面 S、福西進入咖啡店“A” S、福西回時計館 同紗世子、由季彌一起在大廳吃飯 由季彌被紗世子帶回屋 紗世子回房間 S、福西、紗世子去鐘塔觀看機械房 8/2 0:00 3:00 3:30 4:00 6:00 13:00 14:30 8/2 18:00 最初預定出“舊館”的時間 S、福西、紗世子去書房 S發現倫典日記 S、福西、紗世子回大廳 各自回去 S被紗世子叫起來 福西不知去向 S、紗世子、田所,進入“舊館” “所謂時間是什麼呢?”鹿谷說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然後扭頭注視一下大廳周圍的深褐色大理石牆壁,最後将目光移向天井。

     江南從口袋中掏出懷表,看了一下時間:上午十點三十分過一點兒。

     “時間究竟是什麼呢?”鹿谷重複着這一咄咄逼人的提問。

     “毫無疑問,我在此并非想要就物理學上的時間論講什麼課,我要說的是作為一種社會性制度所規定的時間,同語言、法律一樣,時間不外乎也是我們人類社會産生的一項制度。

    自然,就其性質而言,不是一成不變,而是随着時代和地區的不同,經過了各種各樣的演變。

     不妨舉一個明顯的例子看一看。

    在中世紀以前的歐洲以及到江戶時代為止的日本,時間是按照人們的生活節奏而定的。

    這就是所謂的‘不定時制’,亦即單位時間的長短是根據晝與夜、季節與地區的不同而有所伸縮。

    這種時制随着歐洲機械鐘表的發明過渡到了‘定時制’,将一天劃分為二十四個等分。

    日本實行這種時制則是在明治時代,打那以後,生活和時間的關系颠倒過來,時間按照一定的速度運行,人們的生活則嚴格根據時間加以安排。

     啊,看來我沒有必要絮絮叨叨地請這麼多廢話,對嗎? 總而言之吧,如果您問我所講時間的本質對您來說到底是什麼時,我将不得不略經考慮,并且可能帶着自嘲的心情作如下回答,即鐘表的轉動。

    我們現代人靠着鐘表裝置才能明确地捕捉住‘時間’這種形式。

    我們本打算通過鐘表來計算時間、支配時間,實際上恰巧相反,我們的肉體和精神受到鐘表轉動所創造出的時間的束縛和支配。

    如此而已。

    ” 鹿谷談到這裡,喘了一口氣。

    紗世于木頭人似地同鹿谷相對而立,毫無表情的眼睛一直盯在作家的胸口處。

     “伊波女士!”過了一會兒,鹿谷叫道。

    她聞聲,肩頭又顫動了一下。

     “在即将對您不在現場證明打上問号時,我首先想到的是一種混淆時間觀念的方法,即通過将‘舊館’内的鐘表撥快幾個小時或放慢幾個小時,來使裡邊的人發生時間觀念上的差誤。

    就是說要在衆人熟睡的過程中,偷偷變更所有鐘表的時間。

    這是您喜歡并且經常閱讀的推理小說世界中的慣用方法呀! 但是,我很快發現罪犯不可能采用這種方法。

    因為要将館内所有鐘表一個一個地撥快或放慢是件極為麻煩的事,而且,即使花時費力做到了這一點,卻仍然有一隻表是極難接觸到的,這就是江南一直帶在身邊的懷表。

    要想完全不被他發現而去撥動它,無論如何是辦不到的。

    而且,據江南說這隻表是在第一天晚上散會之後偷偷從大廳的裝飾櫃上拿來的。

    您當時不在場,自然是無法馬上知道此事的。

     現在為達到弄清真相的目的,在構思方法上需要來個大的轉變。

    必須從一種固定觀念即時間總是同速前進,鐘表不論哪種哪樣都是一樣地轉動這樣一個觀念中解脫出來。

    也就說是要認識—— 如果創造和支配時間的那種裝置本身用和普通裝置不同的速度運轉的話,那麼時間的演變情況也得随之而不同。

    這也正是揭開全部時計館之謎的答案!” 鹿谷請到這兒彷佛又在計算時間似地不慌不忙地舐着嘴唇。

    紗世子的視線向上移動了一下,瞅着他的嘴角。

    江南倒吸一口氣,不由得離開牆壁查起了身體。

     “我還是從最後的結論說起吧!”鹿谷說道。

     “‘舊館’中滴答轉勤的一零八個鐘表,包括江南口袋裡的懷表全部使用比外邊快的速度運轉着,是一般時鐘的一點二倍,換個說法,就是把外邊的五十分鐘當作他們的一個小時來運轉。

    ” 昨晚鹿谷從福西涼太住的鐮倉市區醫院很晚回到“綠莊”公寓之後—— 按照剛才所說的經過尋找問題的答案。

    他立即坐到書房電腦前,開始修改以江南的筆記為基礎編制的原對照表。

    “一點二倍”這個數字,是他在修改工作中,為适應有關的各種事實關系而得出的數值。

     如果“舊館”内部的時間,以七月三十百下午六時為起點,按一點二倍的速度前進的話,則一分鐘快十秒,一小時快十分,一天則快四個小時,三天半時間則……,按照這一比例,内部和外部的時間差距勢必越來越擴大。

    鹿谷根據這一情況以外部的“正常時間”為标準,重新制訂了對照表。

    —— 妙極了。

     “舊館”内案發時間和紗世子在外邊的不在現場證明,通過修正,全部變成了無效的時間數字了。

    換句話說,事實非常明确,在案件的各種環節上,她都沒有不在現場證明。

     現在鹿谷已把修訂後的對照表帶來了。

    他從夾克袋中掏出一樣折疊着的紙,面對低着頭的紗世子作了說明。

     “我來解答一下剛才提出的幾點疑問把。

    ”鹿谷說着把對照表扔到了紗世子腳下。

     “首先關于光明寺美琴讓大家換上‘靈袍’的問題。

    我認為這也是您為達到某種目的指使她幹的。

    所謂目的就是要讓來這裡的所有人把手表摘下來。

    因為您不可能直接下命令禁止大家帶表進去。

    所以縮造了一些前所未聞的理由,什麼靈魂讨厭不純潔之物啦,尤其 讨厭金屬制造的東西啦等等,讓大家摘掉一切服飾用品,換上事先準備好的衣服。

    這條規定同時也是為了不讓大家帶入任何可以知道正常時間的物品,如收音機,錄音機等。

     罪犯為什麼要把鐘表當作兇器呢? 因為最終您是需要将‘舊館’内和外邊不同速度的一零八個鐘表一個不留地全部破壞掉的。

    但您覺得隻進行這種破壞過于不自然,于是從一開始您就把鐘表做為兇器來使用—以達到掩飾自已故意破壞的行為。

     罪犯為什麼要往塑膠飲水桶内投放安眠藥呢? 這樣做便于自已進行犯罪活動,固然也是一個理由,但還有一個重要意圖,就是打亂大家體内的生物時鐘。

    把一分鐘變成五十秒,一小時變成五十分鐘,而六小時則成為五小時……時間差距越來越大,而又絕不能讓對方意識到,為此就需要來這一招。

    那麼将适量的安眠藥摻入水中,使全體人員始終處于藥物作用之下的話,他們既不會懷疑為什麼深更半夜不睡覺也不發困,也不會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這就是您的用心所在。

    當然,盡管如此,所有當事人必定在各種情況下曾感覺到有不對勁兒之處。

    ” 江南心中想:“确實如此啊!” 譬如第一天即三十日那天夜裡,回到房間上床時已過十二點,第二天睜開眼一看表已是下午兩點,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期間雖然上了一趟廁所,看到光明寺美琴的身影并跟在後面,但是如果單純按時間計算則睡了長達将近十四個小時。

    後來他們明白過來,知道可能有人給投放了安眠藥。

     實際上在“舊館”内的三十日晚上十二點是晚上十一點,第二天下午兩點則是上午十點四十分。

    因此,真正睡眠時間是十一個小時。

     “那麼有什麼必要殺害攝影師内海笃志呢?” 鹿谷繼續說道:“強調自己的形像被他攝入了鏡頭,這一點确實足可以成為罪犯下毒手的動機。

    然而由季彌的情況姑且不論,以您而言,他拍照時,您從沒有在現場出現過。

    那麼為什麽您一定要殺害他呢? 回答極其簡單。

    您首先想毀壞的不是他的底片,而是他攜帶的兩架照相機,您可能由于粗心大意,事前沒有想到,最近出的照相機上幾乎百分之百的都帶有鐘表,将拍照日期和時間記錄在照片上。

     您殺死兩個人後才發現這一情況,于是處心積慮地急于奪取照相機以便拔掉鐘表電源,同時您擔心内海可能已看過表,覺察出時間的差誤,因而不讓他或者。

    您毀掉底片的目的是因為害怕其中可能有已記錄下正常日期和時間的底片。

    ” 江南和瓜生發現了連結各資料室的暗門,并按順序将其逐個打開時,在I号室找到了被罪犯拿走的照相機。

    兩架相機均被摔在地上,已經毀壞。

    江南确切地記得散落在地上的閃光燈、鏡頭、暗盒蓋以及底片當中有兩顆高性能電池。

     “罪犯為什麽在殺死最初的兩個人後要去敲新見梢的房門呢? 罪犯為了使自己在‘舊館’外的不在現場證明不露馬腳,便有必要在‘舊館’内出現,以便盡量準确地向對方暗示具體的作案時間。

    因為在外邊把不在現場證明搞得再怎樣完備無缺,如果娌邊的作案時間搞得糊裡糊塗,也将前功盡棄。

    當作兇器使用的鐘表停止的時刻可以表示出作案時間,但僅此是遠遠不夠的。

    因為這類現場是能夠大量僞造的。

    于是您便去敲了新見梢的門。

    您的用意是讓她看到自己的身影,明确向對方示知罪犯在‘舊館’内出現的準确時間。

     罪犯為什麽不殺江南君?這個問題可用同樣的道理加以說明。

     您至少需要他們當中一個人活下來。

    這個人熟悉并能叙述‘舊館’内所發生的一切事件。

    您需要這個人向警察證明何日何時誰被殺,罪犯幾點鐘出現等所謂‘事實’。

    您認為江南最适于充當這個‘證明人’的角色,因而沒有奪去他的生命。

     罪犯為什麽将四個人的屍體理到森林中呢? 為您落入陷坑受傷緻死的女兒報仇,當然也是您的殺人動機之一,但這裡還有個先後順序問題。

    為什麽要把渡邊君和早紀子小姐的屍體留下,而把内海君和小早川先生的屍體理掉呢?答案很清楚,您是想把法醫通過驗屍所推斷的死亡時間盡力搞得含含糊糊。

    是這樣吧? 随着時間的流逝,‘舊館’内時間和正當時間的誤差越來越擴大。

    渡邊君和早紀子小姐被殺時内外相差五個小時,而到内海君和河原崎時變成七個多小時,到瓜生看時則達到九個小時。

    至于到小早川先生時就更多了。

    而且考慮到屍體交到警察手中時的情況,不難想象死亡時間越短,也就是屍體越新,推斷死亡時間的範圍就越小。

     所以您接死亡時間最短的順序将四個人運出館外掩藏到森林中去。

    隻要通過這種辦法能将屍體被發現時間推遲半天或一天,那麼判斷死亡時間也将相應地變得不确切。

    您認為這樣一來,就可以避免江南作證時所提供的準确案發時間,和警察推斷時間發生關鍵性矛盾。

    ” 鹿谷一口氣說到這兒後,問紗世子:“我說得對吧?”敦促她表态。

    她艱難地呼吸着,彷佛非常疲勞似地用手掌撫摸着前額,“我一點也不懂。

    ” 她聲音嘶啞,回答道,“您說的,我全都不知道!” “我們手中掌握着證據呀!已經修好了幾隻鐘,可以查一下指針的運行速度。

    對啦,還有個辦法,可以察看一下大廳的天窗。

     ‘舊館’大廳的那十二個天窗,理所當然地安上了相應的裝置。

    為把大家封閉在和外界不同速度的時光當中,必須将來自外界的光亮完全遮擋住,掩蓋白天和夜晚的正常運行、交替。

     那天窗想必是這樣一種構造:将兩塊厚厚的有色玻璃從内外兩側表上去,中間夾着一塊遮光闆。

    然後在内層玻璃和遮光闆之合技上燈泡或其他什麼光源。

    并有一種自動裝置連接在這組光源上,通過ON、OFF按鈕或其他調節明暗度的機關來掌握‘舊館’内的黎明與 黃昏。

     由于這種情況,您不僅要毀掉一零八隻鐘表,還必須把天窗也破壞掉,您本想把小早川先生留下來做為另一個‘證人’,但最後把他害死,其原因恐怕正在于此。

    他為了逃脫出去,開始砸天窗,所以您不得已把他也殺掉。

     伊波女士,您說是不是這樣?” “您是說我特地制作了那種裝置嗎?”紗世子像是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說,“您談的不同速度的鐘表也一樣,我怎麽會……” “當然啦!”鹿谷用力地點着頭說道:“幹這些事您當然是無能為力的,我也并沒有說您為了實行此次罪惡計畫專門制造了那些東西。

    您隻不過是利用了原有的東西。

    ” 這時鹿谷提高了聲調說道:“毫無疑問,這一切是古峨倫典建造‘舊館’時就已造好了的。

    要制造出這樣一個空間,它的時間運行速度和外界不同,這正是他建造時計館的目的所在!”“迄今可能已有十五年,不!十六年了吧。

    古峨倫典在委托中村青司設計這所宅院時,他的頭腦裡對未來已有了明确的意圖,那幾乎沒有窗戶的半地下式建築的基本構造無疑是他自已根據這一意圖設想出來的。

    說來他是一心想支配時間的進程。

    也可以說他是想在自己的家裡制造出一部時間機器,以便比外邊世界更先到達未來。

    ” 鹿谷邊說邊朝着神情沮喪一動不動的紗世子輕輕走去。

    紗世子吃了一驚,正準備招架,他已走過她的身旁,并徑直向前走去,走到兩扇大門的前邊。

    不慌不忙地來了個向後轉,仰起臉斜着觀看那高高的并且發暗的天井。

     “他為什麼要搞這樣一個建築呢?”鹿谷高聲地問道,“毫無疑問,這是為了他那名叫永遠的獨生女兒!” 紗世子沒有回頭去看鹿谷,依舊伫立在原地,她的肩膀微微顫動着,同時發出一聲深深的歎息,一直傳到江南的耳畔。

     “永遠和她的母親時代一樣,夢想十六歲生日那天當上幸福的新娘。

    然而占蔔師野之宮泰齊又一次向倫典宣告了一個可怕的預言:永遠将在十六歲生日之前死去!這個占蔔師曾準确地預言了時代的死期。

    同時彷佛是要證明占蔔師預言的準碓性似的,醫院證明她已患了現代醫學無能為力的不治之症。

     作為父親的倫典當時是一種什麼心情呢?他把對早逝的妻子的愛,也一起傾注到永遠的身上,簡直達到了發狂的程度。

    因此,他絕不願意相信野之宮先生那新的預言,但是,最終又不能不信。

    永遠不可能活到十六歲。

    他想永遠可能連想和母親一樣穿上結婚禮服這樣單純的願望也無法實現,就像占蔔師預言的那樣死去。

    經過一番痛苦折磨之後,他的心中産生了一個極為‘荒唐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