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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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與什麼相幹呢?” “我的朋友們似乎認為這是個人原因。

    一種感情沖動導緻的犯罪,牽涉一個漂亮瘋狂的女人以及一個妒忌的男人。

    ” “你相信嗎?” “噢,問題是他們的意見完全一緻。

    3位商人都是這麼看的。

    當然喽,日本人是不願意在他們内部表示不同意見的,甚至在一個農業落後國的高爾夫球場上也是這樣。

    不過我聽說對外國人表示一緻,可能包藏着各種各樣的罪孽。

    ” “你認為他們是在撒謊嗎?” “也不盡是。

    ”康納搖搖頭。

    “不過,我有一種印象,既然他們不說,也就是在告訴我某件事情。

    今天早晨打的是一場不願袒露胸懷的球賽。

    我的朋友們不樂意直說嘛。

    ” 康納跟我聊着今天的這場高爾夫球。

    整個上午常常是長時間的沉默。

    4個人全都彬彬有禮、體諒對方、互相偶爾說上幾句話,即使發表意見也都十分含蓄。

    大部分時間裡,他們隻是一聲不吭地在場上走來走去。

     “你不是去那兒搜集情報的嗎?”我說道,“你怎麼受得了?” “哦,我一直在搜集情報。

    ”可是當他解釋時,又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從根本上說來,日本人之間有上千年的共同文化,使他們得以相互理解,因此他們用不着開口就能互相心領神會。

    在美國,父母和子女之間也有那種默契——做子女的,常常隻要看到父母親使一個眼色便能理解一切。

    但總的說來,美國人不依賴無言的交流,而日本人卻相反。

    仿佛所有的日本人都屬于同一家庭,都能進行無聲的交流。

    對一個日本人來說,沉默也有其意義。

     “這并不神秘,也不奇妙,”康納說,“這多半是因為日本人被規矩和習俗死死地捆住了,到頭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出于禮貌,同時也為了要面子,其他人不得不去意會這個處境、這種内涵、體态的細微信号以及沒有用語言來表述的情感。

    因為前者覺得,他實際上無法用語言表達任何事情,任何事情一經出口便粗鄙不堪。

    這樣,就得用别的方式讓别人領會你的意圖。

    ” “你就是這麼度過一個上午的嗎?互相不吭聲?” 康納搖搖頭。

    他覺得他同日本的高爾夫球伴們明确地交換了意見,壓根兒沒有受到沉默的困擾。

     “因為我在請他們談論其他日本人——他們大家庭中的其他成員——我的問題就必須提得十分巧妙,就像我在詢問你妹妹是否關進了監獄或者任何會引起你痛苦或使你尴尬的問題時那樣,我得細細推敲。

    我會留心你考慮多久才開始答複,留心你言談中的間歇、你的聲音語凋——所有這一切。

    遠遠超出了字面意義上的交流,對不對?” “對。

    ” “這意味着要你憑直覺去感受。

    ” “那你的直覺是什麼?” “他們說:‘你過去幫過我們不少忙,我們銘刻在心,因此,現在總想幫你一把。

    不過這次謀殺與日本人有關,因而我們想說也沒法說出口。

    你看我們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可以知道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

    ’” “賣的什麼藥?” “噢,”康納說,“他們幾次提及微電腦公司。

    ” “那個高技術公司?” “對。

    就是那家正在拍賣的公司。

    那是矽谷的一家小公司,專門生産數控機械的。

    這場買賣牽涉到政治方面的問題。

    他們幾次提及那些問題。

    ” “這麼說這一謀殺案與微電腦公司有關喽?” “我想是的。

    ”他在座位上挪了挪身。

    “順便問一聲,關于錄像帶,南加州大學了解到了什麼情況?” “首先,那些錄像帶是複制品。

    ” 康納點點頭。

    “我猜到了。

    ”他說。

     “你猜到了?” “石倉先生絕不會把原始帶給我們。

    日本人認為,除了他們之外,其餘的人都是野蠻的人。

    他們确實就是這麼認為的:野蠻人。

    卑鄙無恥、粗俗不堪、笨頭笨腦的野蠻人。

    他們對此并不溢于言表,因為他們知道你對自己無緣成為日本人是無可奈何的。

    不過他們依舊是持這種态度。

    ” 我點點頭。

    桑德斯大緻上也是這麼說的。

     “另一方面,”康納說,“日本人雖然一帆風順,但他們并不魯莽。

    他們既詭計多端,又講究務實。

    他們不打算給我們原始帶是因為他們不想冒險。

    那麼,你還了解到關于錄像帶的别的什麼情況嗎?” “你為什麼認為還有别的什麼情況?”我反問道。

     “當你看這些錄像時,”他說,“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