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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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投資才有意義。

    ” “唔——唔。

    ” “可是這些事我們一件也沒有做。

    我們聽任赤字惡化,我們宣布美元貶值。

    1985年,美元的身價貶低了一半。

    你知道這對日本在美國的投資産生了什麼影響?它使日本人陷入窘境。

    日本在1984年進行的任何投資,現在隻能得到以前的一半利潤。

    ” 關于此事,我還依稀記得一二。

    我說:“我認為我們那樣做旨在減少貿易逆差,刺激出口。

    ” “這是我們的意圖,但并未如願以償。

    我們對日本的貿易平衡益發惡化。

    通常說來,如果你的貨币貶值一半,進口物品的費用就會翻一番。

    但是日本人對其氯乙烯合成橡膠和複印機大幅度削價,保持了他們的那塊市場。

    記住,商場就是戰場嘛。

    ” “我們的實際效果無非是使美國的土地和公司貶值,供日本人購買,因為日元如今雙倍堅挺于往日。

    我們使得世界上那些最大的銀行都變成了日本人的銀行。

    我們把美國變成了一個窮國。

    ” “這與周六例會有什麼關系呢?” “噢,”康納繼續說道,“假如你有一個酒鬼叔叔,他說,如果你借錢給他,他就戒酒。

    可是他并沒有因此而停止喝酒,而你又想把錢取回。

    你想竭力從這筆倒黴的投資中追回部分款項。

    再說,你知道,你叔叔既然是個酒鬼,就會醉酒傷人。

    你叔叔已經失去自制力啦,因而不得不采取措施。

    于是,全家人一起坐下來,商定對這個惹是生非的叔叔采取什麼對策。

    這就是日本人決定要做的事。

    ” “唔——唔。

    ”康納肯定聽出了我不以為然的情緒。

     “喂,”他說,“你别以為這是在搞陰謀詭計。

    你想接管日本人嗎?你想掌管他們的國家嗎?當然不想。

    任何理智的國家都不會去接管另一個國家。

    做生意可以,拉關系可以,但不會是接管。

    沒人想承擔責任。

    沒人想自找麻煩。

    就跟對付那醉鬼叔叔一樣——迫不得已時才開開會而已。

    這是最後一着。

    ” “日本人就是這麼看的嗎?” “日本人看到的是他們的成千上萬億的美元,後輩。

    這些錢投資在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裡。

    這個國家裡充滿了古怪、自私的人:他們成天喋喋不休,沒完沒了地你争我鬥,一刻不停地争吵;他們文化教養低下,對世界孤陋寡聞,隻知道從電視裡獲取信息;他們幹活不使勁兒,對暴力和吸毒聽之任之,似乎對此并不深惡痛絕。

    日本人在這塊古怪的土地上投入了數十億美元,總想撈回可觀的利潤。

    盡管美國的經濟江河日下——很快就會落在日本和歐洲之後,變成世界第三位——竭力穩住美國經濟仍不失為一件要事。

    這就是日本人要做的一切。

    ” “是嗎?”我問道,“如此說來,日本人是在做拯救美國的好事了?” “我們需要有人這樣做,”康納說,“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 “我們自己能對付。

    ” “這是英國人常常講的話,”他搖搖頭,“可是現在英國人破落了,美國人也正在破落。

    ” “為什麼會破落下來的?”我發問道,嗓門不知不覺提高了。

     “日本人說這是因為美國變成了一個物質匮乏的國度。

    我們放棄了制造業。

    我們不再生産任何物品。

    你在制造産品時,你就是在賦予原料新的價值。

    從字面上講,你就創造了财富。

    可是美國人不再做這事了。

    如今美國人掙錢是靠玩弄紙面上的東西,對此日本人說,他們肯定會趕上我們,因為紙面上的收益并不反映真正的财富。

    他們認為我們對華爾街和無用的債券的迷戀簡直發了狂。

    ” “因此就該日本人管理我們?” “他們認為該有人管理我們。

    他們倒情願我們自己管理自己。

    ” “我的上帝。

    ” 康納在座位上挪了挪身子。

    “少來點義憤吧,後輩,因為據花田先生說,周六例會已于1991年休會了。

    ” “是嗎?” “是的。

    那是因為日本人決定不再為美國是否清理其法案而操心。

    他們看出了美國現狀中的有利可圖之處。

    美國在酣睡,一切出價低廉。

    ” “所以周六例會就不召開了?” “偶爾也舉行幾次,是為了維護日美關系。

    如今兩國的經濟已緊緊地挂在一起,即使有一方想脫離另一方,也無能為力啦。

    不過,周六例會再也不是至關緊要的了,基本上成了一般性的社交聚會。

    所以,坂村對謝裡爾·奧斯汀說的那些話并非如此,她的死亡與周六的例會也毫不相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