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天 早上7點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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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什麼地方又出現了洩漏。

    ”他拍了一下我的後背,朝着建築物内部伸出一根拇指。

    “祝你在裡邊一切順利。

    ”他說着轉過身體,朝來的方向返回。

     “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裡基說,“你知道進門的密碼吧?” 我說知道。

    他指着一個小型鍵盤。

    我鍵入了那些數字。

    玻璃門滑向一旁。

    我步入另一個狹窄空間,大約有4英尺見方,四面牆壁裝着金屬格栅。

    我身後的牆壁關閉了。

     從地闆上沖出一股氣流,使我的褲腿裡充滿了氣,弄皺我的衣裳,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裡,氣流也從兩邊沖了出來,接着從頭頂上對着我的腦袋和肩膀猛吹。

    然後,真空泵呼的一聲開始工作。

    我面前的玻璃牆滑向一側。

    我整理好頭發走了出去。

     “對不起啦。

    ”裡基用力地和我握手,“不過,我們至少可以不用穿防化服。

    ”他說。

     我注意到,他看上去強壯、健康,他的小臂肌肉輪廓分明。

     我說:“你看上去身體不錯,裡基。

    在鍛煉嗎?” “哦,你知道的。

    實際上沒有。

    ” “你很結實。

    ”我說着擰了—下他的肩頭。

     他咧開嘴巴笑了:“這是工作緊張的緣故。

    文斯吓着你沒有?” “嚴格說沒有……” “他有點怪。

    ”裡基說,“文斯跟着母親在這荒涼的沙漠裡長大。

    他5歲時母親去世。

    人們發現她時,屍體已經高度腐爛。

    可憐的孩子,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想,假如換成我,我也會變怪的。

    ”裡基聳了一下肩膀,“不過,你來了我感到高興,傑克。

    我本來擔心你不會來的。

    ” 盡管裡基看上去身體健康,我注意到他顯得神經緊張,情緒急躁。

    他步履輕快,領着我進入一條走廊。

     “嗯,朱麗亞怎麼樣?” “一隻胳膊骨折,頭部被撞得很厲害。

    她被留在醫院裡接受觀察。

    不過,她會好起來的。

    ” “好。

    那就好。

    ”他迅速地點了一下頭,繼續朝前走。

    “誰照顧孩子們?” 我告訴他,我姐姐來了。

     “這樣,你就可以待一陣了吧,待幾天嗎?” 我說:“我想是的。

    如果你們需要我待那麼久。

    ” 在一般睛況下,軟件咨聞人員不用在現場待很多時間。

    就一兩天時間,不會比那更長。

     裡基側身瞟了我一眼,“朱麗亞,嗯,給你講過這裡的情況嗎?” “真的沒有,沒有講過。

    ” “可是,你知道她在這裡待了很長時間。

    ” 我說:“噢,那是肯定的。

    我知道。

    ” “在過去幾周裡,她幾乎每天都乘坐直升飛機到這裡來。

    她還在這裡待過兩三個晚上。

    ” 我說:“我原來并不知道她對制造這麼有興趣。

    ” 裡基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他說:“怎麼說呢,傑克,這是一種全新的東西……”他眉頭一皺,“她真的什麼也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真的沒有。

    為什麼?”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打開了房間另一端的門,揮手讓我進去。

    “這裡是我們的宿舍區,大家在這裡睡覺和吃飯。

    ” 通道這面的空氣涼爽。

    牆壁也是用光滑的福米卡塑料貼面闆裝飾的。

    我聽到空氣淨化機持續不斷地發出低沉的呼呼聲。

    走廊兩側有好幾扇門。

    其中一扇上有我的名字,是用記号筆寫在膠帶上的。

     裡基開了門:“家,甜蜜的家,傑克。

    ” 房間裡的配備非常簡單——一張小床、一張僅夠擺放計算機監視器和鍵盤的小桌子。

    床頭上方是一個擺放書籍和衣物的架子。

    所有這些家具都覆蓋着光滑的白色塑料薄膜。

    房間裡沒有灰塵可以積存的角落或縫隙。

    房間也沒有窗戶,但有一台液晶屏幕顯示着外面沙漠的景色。

     床上放着一隻塑料手表和一條塑料扣子的腰帶。

    我戴上手表,系上腰帶。

     裡基說:“放下你的東西,我帶你去看一看。

    ” 他仍然保持着輕快的步伐,領着我進了一間中等大小的客廳,那裡圍着茶幾擺放着沙發和椅子,牆上挂着一塊公告闆。

    所有家具都覆蓋着同樣的光滑塑料薄膜。

     “右邊是廚房和娛樂室,配有電視機、電子遊戲機之類的東西。

    ” 我們進入小廚房。

    那裡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在吃三明治。

     “我想你認識他們兩位。

    ”裡基說着,笑了起來。

     我當然認識。

    他們在電子媒體公司曾經是我的團隊成員。

     洛西·卡斯特羅膚色較深,身材苗條,五官長得像外國人,說話語言尖刻。

    她穿着肥大的背帶短褲,一件緊身恤衫勒在碩大的Rx房上,上面寫着“如你所願”四個字。

    洛西個性獨立,具有反叛精神,曾是哈佛大學研究莎士比亞的學者,後來斷定——用她的話來說——“莎士比亞是他媽的死人,已經死了好幾百年了。

    沒有任何新的東西可說,那樣的研究有什麼意義?”她調到了麻省理工學院,成為羅伯特基姆的女門生,從事自然語言編程研究。

    結果,她在這個領域中才華橫溢。

    而且,自然語言程序近來開始涉及分布式處理。

    因為人們在組成句子的過程中實際上同時以幾種方式進行評價,形成對新信息的期待——他們不會等到句子被完全說出來之後才進行評價。

    那就是分布式處理的完美情景,分布式處理可以每幾個點上同時解決一個問題。

     我說:“還是穿的這種恤衫,洛西。

    ”在電子媒體公司,我們曾就她的穿着方式發表過不同看法。

     “對。

    讓小夥子們保持清醒。

    ”她說着聳了聳肩。

     “實際上,我們不理會它們。

    ”我轉向大衛·布魯克斯——他态度生硬,行為正規,整潔成癖,在28歲時頭發就幾乎掉光了。

    在他那厚鏡片後面的眼睛眨了眨,“反正它們也沒有那麼好。

    ”他說。

     洛西沖着他吐了一下舌頭。

     大衛是工程師,所以他具有工程師的率直,缺乏社交技巧。

    而且,他也充滿矛盾——盡管他對自己的工作和外貌異常挑剝,他在周末卻騎着一輛肮髒的自行車參加比賽,回來時經常滿身泥土。

    他熱情地和我握手。

    “你來這裡,我很高興,傑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