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 上午9點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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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已經變得非常不可靠了。

    要麼,她現在根本就不再關心她的家庭了。

     我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一切,但是,我不想去緩和我們之間的緊張狀态。

     我讓她去砰砰砰地關門。

    她非常用力地猛碰衣櫥的推拉門,連木頭都被撞得嘎嘎地響。

    她咒罵。

    那是另外一個應諺趕快跑去的信号。

     我回到起居室裡坐下,拿起我剛才正在閱讀的書,兩眼們着書頁。

    我努力集中注意力,但是卻做不到。

    我怒火中燒,聽着她在卧室裡乒乒乓乓地發火。

    如果她一直這樣下去,就會吵醒埃裡克,到那時我就得去面對她,我但願她不要走到那一步。

     她發出的噪音最後終于停了下來。

    她可能已經上床了,如果這樣,她将會很快入睡。

    朱麗亞在我們吵架時也能入睡。

    我絕對做不到;我設有去睡,心裡怒火直冒,在房間裡踱步,想使自己平靜下來。

     當我後來睡覺時,朱麗亞已經睡得死死的。

    我溜上了床,側身轉向我的一邊,離她遠遠的。

     淩晨1點,小女兒開始尖聲矍叫。

    我伸手去摸電燈開關,不小心碰翻了鬧鐘,觸動了鬧鐘的收音機開關,頓時響起了高聲的搖滾音樂。

    我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陣,終于找到了床頭燈開關,然後關掉了收音機。

     小孩仍在号啕大哭。

     “她究竟怎麼啦?”朱麗亞睡眼蒙隴地問。

     “我不知道。

    ”我下了床,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

     我走進嬰兒房,打開電燈。

    房間顯得非常明亮,印有小醜圖案的黃色牆紙泛着光亮。

    我腦袋裡冒出一個問題:她把整間嬰兒房都裝飾成了黃色,為什麼卻不喜歡黃色餐具墊, 小孩站在兒童床上,兩手抓住欄杆号啕大哭,嘴巴張開,一聲長聲短地喘息,臉蛋上挂着淚珠。

    我伸出手,她的手向我伸來,我哄着她。

    我想她一定是做了噩夢,我哄着她,輕輕地搖着她。

     她繼續大聲哭叫,沒有緩解的迹象,或許她身上有什麼地方疼痛,或許她的尿布使她覺得不舒服。

    我查看了她的身體,發現她的腹部上有一片正在腫大發炎的紅色疹子,它們呈條狀蔓延到背部,接着向上延伸到頸部。

     朱麗亞進了房間,“你可不可以讓她别哭了?”她問。

     我回答說:“她病了。

    ”我說着讓她看那些疹子。

     “她發燒嗎?” 我摸了摸阿曼達的額頭。

    她滿頭大汗,腦袋發熱,不過那可能是哭叫的結果。

    她身體的其餘部分摸上去冷冰冰的。

    “我不知道。

    我看她沒有發燒。

    ” 我現在看見了她大腿上的疹子。

    那是剛才出現的嗎?我幾乎覺得,它正在我眼皮底下慢慢擴大。

    事實可能正是這樣,難怪小孩的哭叫越來越兇。

     “糟糕,”朱麗亞說,“我去給大夫打電話。

    ” “嗯,去吧。

    ” 這時,我讓孩子平躺在床上——她哭得更厲害了——然後仔細地檢查她的全身。

    疹子正在擴散,這是毫無疑問的。

    而且,她顯然非常痛苦,尖叫的聲音撕裂人心。

     “哦,寶貝,哦……”我哺哺道。

     疹子肯定在擴散。

     朱麗亞回到房間,告訴我她給大夫留了話。

     我說:“我不會再等下去了。

    我要送她去看急診。

    ” “你覺得真的有必要送她去嗎?”她問。

     我沒有搭理她,徑直走進卧室,穿上衣服。

     朱麗亞問:“你讓我和你一起去嗎?” “不,你留下來照看孩子。

    ”我說。

     “你确定嗎?” “對。

    ” “好吧。

    ”她說。

    她慢慢向卧室走去。

    我伸手拿上汽車鑰匙。

     孩子繼續号啕大哭。

     “我知道,這不好受,”實習醫生說,“但是,我覺得給她使用鎮靜劑并不安全。

    ” 我們在急診室一角用簾子圍成的小隔問裡。

    實習醫生俯身用儀器檢查正在哭叫的女兒的耳朵。

    這時,阿曼達渾身的皮膚紅腫發亮,好像被煮過似的。

     我感到害怕。

    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類似的病情——孩子渾身腫得發亮,不停地哭叫。

    我不信任這位實習醫生,他的模樣太年輕,難以勝任。

    他不可能有足夠的經驗,看上去甚至還沒有開始刮胡須。

    我非常緊張不安,不停地挪動着腳步。

    我的女兒在1個小時裡一直沒有停止哭叫,我開始感到自己的精神有些失控了。

    這樣的情形使我難以承受。

    那位實習醫生卻不以為然。

    我不知道他怎麼能做到這點。

     “她段有發燒,”他一邊說,一邊記錄,“但是,就這麼小的兒童而言,是否發燒并無決定性意義。

    一歲以下的兒童可能根本就不發燒,即使出現嚴重感染也可能不發燒。

    ” “她得的就是這種病嗎?”我問:“感染…’ “我不知道。

    因為出現了疹子,我目前認為是病毒性的。

    可是,我們應該很快見到初步的驗血結果——哦,好的。

    ”一位護士遞給他一張小紙條。

    “嗯]嗯……”他停頓片刻。

    “這個……” “這個什麼?”我問,兩條腿焦急不安地挪動着。

     他兩眼盯着紙條,搖了搖頭。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話。

     “這個什麼?” “不是病毒感染,”他說,“白血球數量全是正常的,蛋白質化驗結果正常。

    她體内的免症系統根本沒有啟動。

    ” “那是什麼意思?” 他的表情非常鎮靜,站在那裡蹙眉思考。

    我覺得那是否說來他隻是愚鈍。

    一流人才現在并不學醫,保健組織包攬了一切醫疔事務。

    這個小夥子可能就是新一代庸醫的一員。

     “我們得擴大診斷範圍,”他說,“我已經要求搞一次外科會診,一次神經科會診,皮膚化驗結果很快就會出來,感染檢查結果很快就會出來。

    那意味着,很多人将會和你談話,反複提出同樣的問題,可是——” “那沒什麼,”我說,“我不介意。

    隻是……你覺得她得的是什麼病?” “我不知道,福爾曼先生。

    如果它不是傳染性的,我們會考慮引起皮膚症狀的其他原因。

    她沒有出國旅行吧